来到这个世界,就从来没有人想过要活着回去。可是就是这个简单的问题,千百年来足以让人感到害怕,也让智者难以接受,也正是这个简单的问题,一次次的颠覆和改变了这个世界的格局、价值。冲突、剥削、阶级、权利和灾难,由此周而复始,不见尽头。</p>
有现实主义者对此报有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解释——存在即合理。但对于一个泛现实主义者(这并非现实主义因为幅员广阔所得之名,叫法虽不guān fāng,但是有哪一个guān fāng的称谓起源于guān fāng呢?)来说,这本为该世纪最大的谎言,也是上世纪最猛烈的精神毒药。在泛现实主义者看来,这仅仅是无力改变当前存在的表现形式而麻醉自己进而自欺欺人的可笑论断。</p>
我们试图去解释生命,但是多数人却还不曾懂得生活。生命是另一个宇宙,生活就是另一个地球。我们只想简单的表现生活的jī qíng和阳光、陷阱与黑暗,也借助生活与生命的联系,能够点亮窥探生命的一束激光。而生活的很多错误,往往在于无视眼前的幸福,过度陷落过往而痛苦,为过于美丽的期盼而烦恼。而生活的最大错误,就是对于生死缺乏正面的回应。生与死,每个人都要面对,每个故事中的人也不例外。</p>
我们不否认,每届的酒庄盛会,在思想碰撞的同时,更多的是一种寄托,一种压抑许久的释放。每个人都需要一个泄洪口,尤其是现代社会的人民。</p>
聚贤庭、辩论厅、诗词阁、论酒堂,在酒庄内的每一个雅室厅堂,无一不是人满为患。喧闹、沉静、张扬、激辩,每一个厅室都有自己的专项和任务,表现出一个多元却毫不相悖的有机环境。</p>
一个个年轻的汉子,光着臂膀,两人一组,抬出一坛坛好酒,穿梭于人群之中,游离于喧嚣之外。大院之内,石桌边,亭台上,假山旁,酒客或行或立,或坐或卧。并不是各厅各室已经不能容纳这个性各异的酒客,只是他们天生更钟爱于自由,不想受到管束。婷婷第一次参加如此盛大的酒会,在各个厅室之间,都会有人盛情邀请,她只能一一婉拒,面对满院美酒的飘香,若隐若现的声乐丝竹,她也心旷神怡,一时忘却了连日的奔波劳累。信步走到河岸旁垂柳边,见小娟正坐在亭下发呆,便走去与之闲聊解闷。</p>
相对于酒庄的热闹喧哗,不远处的“紫苏草堂”便像存在于另一个世界。刚刚还在草堂之中休憩的三两酒客,在酒会开始时,也进入酒庄之内,一览众家风华。只有彭刚坚定,一人独自坐于木亭之下,时不时喝上一口茶水,面对着酒庄的喧嚣,还有庄外三两同仁,他无疑也活在了自己的世界。看着酒会开始时的盛大场面,他竟然也在顷刻之间感到了孤独,所幸这种孤独感没有延续很长时间。</p>
而就在此刻,小店竟出乎意料的来了三位客人,这让孤独而坐的彭刚多少有些喜出望外,毕竟有人作伴,可以佐证自己不是lìng lèi。</p>
三个客人,两老一少。老人谈笑风生,神采飞扬,仙风道骨。少年人手上提着包袱,一边挥手将老牛赶到岸边吃草。只见二老目光落在说书老人的节目单上许久不动,不知留住二老目光的,是这恢宏遒劲的笔力,还是这单号的内容。只见二人相顾一笑,捋须点头。少年人则径直走了进去。</p>
此刻本不该有客shàng mén。紫苏正在屋里为爷爷整理说书的资料,在酒庄酒会开始时有客shàng mén,这也是多年来头一遭,她无暇理会,只是随便抬头一看,却禁不住喜出望外,只见她胡乱丢下手上的书籍和稿子,从凳子上崩了起来,一边跑出屋子一边叫道:“爷爷,爷爷,赵承哥回来了。”</p>
看见平时娴静的孩子忽然如此反应,老人本来惊诧,听她这样一说,也是大喜,也放下手上的物件走出屋子,只见紫苏正对着赵承傻笑,也没有任何话语。赵承也是高兴,将手上的包袱递给了紫苏,问道:“爷爷呢?”</p>
紫苏还没说话,老人已经走上前来,赵承忙上前行礼,老人不由分说托住他的双手,亲切道:“回来就好,不用行礼,不用行礼!”老人历经沧桑,也不免哽咽,看到远游他乡的孩子归来,本就值得声泪俱下。</p>
赵承自小漂泊,近年来更是穿越江河沙漠,翻越名山峻岭。记得上一次离开这水乡江南,已是四五年前的事了。五年之前,他就是从这草堂走出,前往河南洛阳,进入洛阳酒庄,也参加了洛阳酒会,而后便游历他方,不想这一去已经五年之久。</p>
五年后的今天,这草堂内在还不曾有何变化,堂前小河中的清水,也是一如既往的安静闲适。就连河上画舫也没有变得更红更大,只有岸上的垂柳更加青翠,紫苏也越发出落的水灵,早已成为一个大姑娘。爷爷的胡子也显得花白了些,但是他还是一身素布衣裳,相比起紫苏的青春朝气,爷爷给人更多的是平和与智慧。</p>
跨过五湖四海,翻越高山险峰无数,赵承虽然眷恋秀丽之地,有时流连于古峰峻岭,但是最让他眷恋的,无疑就是这方圆几丈之地,一个屹立于山塘河畔的小小的“紫苏草堂”。因为对于一个无根的浪子来说,家无疑最令人牵肠。而此地,正是赵承内心深处的家,他从来没有否认,无论面对旅途好友,还是纵酒千杯的知己。令人稍有遗憾的,是他从未在这祖孙二rén miàn前提过。又或许他们本就不需要任何提及,因为在他们的意识之中,他们本就是不可分离的一家人。</p>
他们三人的相识,还要从赵承十二岁那年说起。</p>
姑苏古城,本是天下一等一的繁华富贵地。在这古城之中,又有若干区域划分,其中又数姑苏区繁华更甚,因是古城,楼房虽不见高,却能彰显厚重辉煌。就在这厚重辉煌的墙垣之中,夹杂着太多的紫醉金迷。始于三十年前,拳击运动作为紫醉金迷的载体,开始在东方的沿海富裕城市蔓延。作为世界竞技体育的基础,也作为人类最原始的斗争方式,追求身体的极限本无可厚非,但是由于一味的媚外和模仿,再加上天性的扼杀,整个东方的搏击,基本就没有值得一观的竞技者。出于对竞技的热忱,也由于资本的力量,在chéng rén无法达成一定高度的领域,资本家们开始另辟蹊径,将目光投向于那些还没有结束童年的孩子们。更有不少掌权者,给至亲铺路,让他们变成这个暴利行业的规则制定者。由此多了一条不用上税的黑色产业链,资本家免去税务,执政者增加收入,一场场比赛更能促进消费,格斗场的兴建,又从另一个角度证明了地产投资和开发的正确和英明抉择,如此能够证实政绩的项目,企业家和政治家们何乐而不为呢?</p>
这个世界总有一些让人拍案的规则,当一个新生的事物还没有明目张胆的横行于世时,总会得到默许和谅解。就算有人发现了问题,也会像一个弱者一样因为害怕担责而选择敬而远之。赵承的童年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度过,富者不但掌握着社会财富,还将命运之手伸向所有弱者,因为拥有了财富,也就拥有了权利。</p>
而社会规则从来不曾改变:强者是相对的,弱者是绝对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