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麓王郑开被鹞德瓦一枪震裂了虎口后,他的心态发生了巨大变化。他原来是个极其心高气傲之人,自以为自己是王朝顶天立地的武王,整个旭瑞王朝就是他们七王的;可是他现在被一个来自九荒岭的鹞德瓦一枪震裂虎口,若是鹞德瓦当时再砸他一枪,他就要死在当场了,他对于王朝来说已经是个无足轻重之人了。
面对九荒岭的阵兵在城外的讨敌叫阵,丘麓王郑开是闭门不敢应战。他心中有数,鹞德瓦的武力比他高得太多了,他们武力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丘麓王郑开有种预感,鹞德瓦的武力与旭瑞王朝武力最巅峰的四大武王皇帝周天、南岭王冯翊、太平王孟泰、京城殿帅周翅中的前两位相当。
丘麓王郑开死守蕲庆王城,鹞德瓦和兵主达冉并不强攻王城。其原因是蕲庆王城城高水深,防御设施先进,兵马数量超过九荒岭的阵兵,很难被攻破;如果强攻王城,阵兵必会伤亡惨重。
鹞德瓦和兵主达冉不强攻蕲庆王城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在等待蝶德瓦的消息。在攻破茂州府之后,他们就派蝶德瓦带领二十名忠心投靠九荒岭的泸阳府的士兵秘密绕过惠安府潜入当时防范还不严密的蕲庆王城,准备将来攻打王城时为九荒岭的阵兵做内应。
如今鹞德瓦和兵主达冉率领阵兵攻占了惠安府后,已经开始攻打蕲庆王城,算来蝶德瓦他们应该在蕲庆王城停留多日了,对王城内部情况应该很熟悉了。鹞德瓦和兵主达冉准备见到蝶德瓦了解了王城的虚实后,再决定如何攻打蕲庆王城。
鹞德瓦和兵主达冉敢让蝶德瓦深入虎穴,是因为蝶德瓦有着奇异的本领。蝶德瓦的武力是大武尊,而且是以轻功见长,她面对武宗实力的武者也有逃生自保的能力;蝶德瓦最厉害的本领是易容术、用药术、媚术、驱蜂术四绝艺,其中的驱蜂术,连鹞德瓦都难以应付;所以鹞德瓦和兵主达冉放心地派蝶德瓦去了蕲庆王城。
蝶德瓦当日与鹞德瓦一起攻占了茂州府后,与鹞德瓦和兵主达冉一起商议了今后攻占惠安府、蕲庆王城的计策。他们决定同时派两队人分别去惠安府城和蕲庆王城内做内应,蝶德瓦就是负责奔赴蕲庆王城去做内应的首领。
蝶德瓦精通易容术,她假扮成了王朝士兵的模样,和投靠九荒岭的原泸阳府的二十名士兵混杂在茂州府成千上万的逃兵中,一直来到了惠安府的领地。
蝶德瓦领着二十名士兵没有跟着那些逃兵进驻惠安府城,而是绕过惠安府城,直奔蕲庆王城。
惠安府管辖着几个县,茂州府城一被九荒岭的阵兵占领,惠安府的府县就成了前线战场,惠安府县也进入了警戒状态。
蕲庆王城在惠安府县的大后方,又有丘麓王郑开率领十万大军坐镇,所以蕲庆王城依旧保持着平日的状态。
蝶德瓦等二十名九荒岭的人,在进入了蕲庆王城所属的地界后,就换掉了士兵的装束,改扮成了百姓和商人模样。
蝶德瓦让这二十人分散开走,到蕲庆王城聚齐。
几天后,蝶德瓦和那二十名属下都顺利地毫无防范的蕲庆王城,分住在城南相近的两家客店里。
蝶德瓦在路上早想好了做内应的方法,她把主意打在了大权在握的蕲庆王城城守郑图身上。
蝶德瓦很快就带着属下许佩以兄妹身份住到了距离郑图的城守府最近的朱家客店里。
住进朱家客店的第三天,许佩忽然间全身浮肿处于了昏迷不醒状态。蝶德瓦赶紧找来了朱掌柜,朱掌柜一看许佩的样子,就让一个小伙计去请来了郎中。
郎中来到客店见了朱佩的样子,又看了朱佩的舌苔,给朱佩诊了脉,最后对蝶德瓦和朱掌柜说:“这人是中毒了,而且是几天前就中毒了,现在毒性已经在全身发作,难以救治了,家人还是准备一下后事吧。”
蝶德瓦听了郎中的话后,放声大哭起来。
朱掌柜送走了郎中,就回到屋里来劝解蝶德瓦说:“姑娘!不要哭了,多多保重身体!你们是哪里来的啊,你哥哥是怎么中毒的?”
蝶德瓦擦擦眼睛,低着头说:“我们是从惠安府来王城投亲的,一路上风餐露宿,我也不知道哥哥是怎么中毒的。”
朱掌柜又问:“你们找到亲戚了吗?”
蝶德瓦回答说:“我和哥哥找了两天也没找到,哥哥又病重在身,我可怎么办啊?”
朱掌柜说:“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蝶德瓦说:“父亲早年离世,母亲多年来一直是体弱多病,不久前也离世了。我们剩下的唯一的亲人就是住在王城的舅舅了。”
朱掌柜边问话边想:这个中毒的客人要是死在我的客店里,传扬出去会影响我的买卖的,可我也不好意思撵走这个无依无靠的姑娘,这叫我如何是好啊!
朱掌柜摇头叹息地走出了蝶德瓦的房间后,悄悄告诉一个伙计看住蝶德瓦,不许别的客人进入蝶德瓦的房间。
两个时辰后,看着蝶德瓦的小伙计来通知朱掌柜许佩已死。
朱掌柜听说许佩死了,慌忙带着伙计来到蝶德瓦的房间。
朱掌柜叫过痛哭蝶德瓦,看了一眼死相吓人的许佩说:“许姑娘!你准备怎么处理你哥哥的丧事啊?”
蝶德瓦大哭着说:“我——也——不知道啊——!”
朱掌柜咳嗽了一声说:“许姑娘!我找人帮你把你哥哥葬到城外的树林里,等有机会你再找人迁坟会老家如何?”
蝶德瓦说:“我也没钱买棺材,没钱雇人啊!”
朱掌柜说:“这笔钱我替许姑娘出了!”
蝶德瓦“扑通”一声跪在了朱掌柜的身前说:“谢谢朱掌柜!你就是我的大恩人!”
朱掌柜扶起了蝶德瓦,出门后,对身旁的伙计说:“你去找一卷破席子,我看见咱们客店西边有几个乞丐,多拿些剩饭剩菜给他们,让他们天黑之后来客店抬人。”
……
次日清晨,蝶德瓦找到朱掌柜,又“扑通”一声跪倒,然后说:“多谢朱掌柜帮我埋葬了哥哥!日后我一定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朱掌柜说:“许姑娘!起来说话!”
蝶德瓦说:“朱掌柜!您是菩萨心肠,您帮人就帮到底吧!我来住店时,看见你们客店东边有一家大户人家,我现在是举目无亲,求您把我介绍到那户人家做个佣人吧!我赚了钱好还你帮我出的丧葬费。”
朱掌柜说:“许姑娘!你可别乱说啊!我们客店东边的那个大户人家是丘麓王郑开的之子城守大人郑图的府邸。想到城守大人家做事,必须有德高望重的王城人做担保。”
蝶德瓦身体微微一颤说:“朱掌柜!求您一定帮帮我啊!”
朱掌柜“哎——”了一声说:“好吧!算你遇对人了,我就托托人试一试吧!”
当天下午,朱掌柜带着城守大人家的总管郑重来到蝶德瓦的房间,郑总管问了蝶德瓦一些话,就和朱掌柜走出了房间。
朱掌柜紧跟在郑总管身后说:“总管大人!你看这许姑娘还中意吗?”
郑总管说:“朱掌柜!这个姑娘我替夫人收下了。”
郑总管命随从给了朱掌柜二百两银子,让他给“许姑娘”置办衣物,朱掌柜从中赚了一百五十两银子。
郑重是城守郑图家的大总管,经常安排一些来拜访城守郑图的客人住到朱家客店,因此与朱掌柜成了熟人。这次朱掌柜找到郑重,把容貌秀丽毫无牵挂的蝶德瓦推荐过去,是为了讨好郑总管,顺便捞点好处。而最近城守郑图的夫人正好要郑总管给她选一个整洁伶俐的侍内丫头,郑重见了蝶德瓦后,一下就相中了。
就这样,蝶德瓦以“许姑娘”的身份成了城守大人郑图夫人的侍内佣人。夫人见了蝶德瓦后,非常喜欢她,说蝶德瓦长得像画上的人,因此给蝶德瓦取名“画儿”,让蝶德瓦做了她的贴身侍女。
一天后的中午,郑图三岁的儿子从后花园玩耍回来后不久,就大叫着说脖子疼。
佣人急忙找来了夫人,夫人一见儿子哭了,上前发现了儿子后脖子肿起了一个黑包。
蝶德瓦正好跟在夫人身后,也看见了郑图儿子后颈上起的黑包。她走上前对夫人说:“夫人!您儿子是被毒蜂蜇了,如果不尽快处理,会有危险的。”
蝶德瓦说完就上前去用嘴吮吸郑图儿子后颈上的黑包,夫人见状惊呼:“画儿——!你干什么?”可是夫人看见“画儿”从嘴里吐出来的黑红色的吐沫后,就明白了“画儿”是在给儿子往外吸毒汁。
等到城守府的郎中到来时,蝶德瓦已经把郑图儿子后颈上的黑包吮吸成了红包。
郎中看了郑图儿子后颈上红肿的包,又看了看蝶德瓦吐出来的黑红色的吐沫,对夫人说:“夫人!小公子可能是被一种毒虫咬了,这毒汁没有扩散,不会有什么危险。我再给小公子抓两副药,吃了就一点事都不会有了。”
郑图儿子吃了药后果然完全好了,可是吃晚饭时,蝶德瓦全身浮肿发烫,处于了昏迷不醒的状态。
府里的郎中来说是中了剧毒,夫人一听可心疼坏了,她对郎中说:“画儿是为了救我儿子才中毒的,你一定要治好她呀!”
郎中说:“夫人!请放心!我会竭尽全力救治画儿。不过咬了小公子的那毒虫看来是有剧毒,幸亏是画儿把小公子的毒汁给吸出来了。画儿现在中毒很深,我得下重计量的药,这可能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一定的损伤,夫人要有个准备啊!”
蝶德瓦昏迷了一天后苏醒了,夫人高兴得一个劲地拍手,但是等蝶德瓦能坐起来吃饭时,夫人竟然不顾自己的身份搂着蝶德瓦大哭不止。
蝶德瓦身上的毒是都解除了,她变成了一个哑巴。
蕲庆王城城守郑图因此而认识了“画儿”,夫人把蝶德瓦强拉硬拽进内堂和家人一起吃饭,蝶德瓦低着头,不敢看郑图。
夫人很快发现“画儿”会写字,蝶德瓦用写字的方式告诉夫人:她父亲是个颇有名气的读书人,却因体弱多病没能考取功名,中年丧命,父亲从小就教会了她写字;她母亲出身于习武之乡,她自幼就随着母亲习练拳术;夫人对她恩重如山,她要尽全力服侍好夫人。
夫人本来就特别喜爱“画儿”,“画儿”为救自己的儿子变成了哑巴,使得她把“画儿”当成了亲人,现在又发现“画儿”是一个文武全才的奇女子(在封建社会,只有富户人家的男子才能读书识字,丧失人权女子很少有识字的),夫人激动得要认“画儿”做干mèi mèi。
夫人除了睡觉,大部分时间都与“画儿”在一起,所以郑图每天都能接触到“画儿”。夫人总是不厌其烦地夸赞“画儿”的美德和才能,这引起了郑图的兴趣,他开始有意观察起“画儿”来了。
郑图发现“画儿”对儿子永远是一副纯真的笑脸,对宠爱她的夫人永远是一副侍女的忠厚相,而对他则是一副面对严父的敬畏相。
郑图注意观察“画儿”的第五天的下午,他处理完了军政事务就早早地回了府邸。
郑图进入府邸后,径直走向内宅院。
内宅院前有一片水池,水池不深,里面养着鱼,生长着荷花。
郑图路过水池时,看见“画儿”和儿子正划着一只小木船,在水池中玩耍,就走向水池,想等着儿子上来。
“画儿”背对着郑图划着小船到了水池边上,小船轻轻地撞到了池边的石头上,“画儿”和郑图儿子身体微微一颤,两人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郑图儿子已经看见了爸爸,张开小手喊了一声“爸爸”。
“画儿”下意识地一回头,正好看见两步外的郑图。
“画儿”满脸的笑容被郑图看得清清楚楚。
郑图与“画儿”接触了几天,“画儿”从来都是低头躬身面对着他,所以郑图还没有正面看过“画儿”。
如今,郑图突然间看见了“画儿”清丽淡雅的笑脸,他瞬间惊呆了。
“画儿”突然发现了郑图,笑眼瞬间变成了羞眼,充满魅惑的眼神直入郑图的眼里。与此同时,“画儿”带着淡淡的体香,婀娜身形冲着郑图微微弯曲,温婉柔媚地说:“奴婢——给城守大人请安——”
“画儿”绝美的容颜、媚眼、媚香、媚身、媚声、媚态一样样展现在郑图的眼前,胀满了郑图的灵魂。
郑图忘记了摇动着自己手臂的儿子,忘记了给正在向自己问安施礼的“画儿”回话,只是低下头呆呆傻傻看着“画儿”。
“城守——大人——,我去看您儿子去了!”“画儿”的声音把郑图从痴迷状态中解脱出来了。
郑图这才感觉到一直拉自己手的儿子已经走了,他看见“画儿”婀娜的身体迅捷地去追赶自己的儿子了。他看着下凡的仙女般飘去“画儿”,不由得想起了她舍己救子的美德,尊卑有度的仪态,秀丽的书法,武力不俗的身法,郑图的心完全沉醉了。此刻,“画儿”若让他去shā rén放火,他会毫不犹豫地去做,因为郑图已经决心要不惜一切代价地去怜爱保护“画儿”。
蝶德瓦通过几天来的交往,已经看出郑图是个正人君子。郑图和她单独相处的时候,从不与她多说一句闲话,从不多看她一眼。可是如今,装了几天哑巴的蝶德瓦,开口说话,叫醒了被她的媚术俘获的郑图,她觉得时机成熟了。
蝶德瓦在九荒岭的北岭跟一位异人学了三年的媚术,练成了大成媚术。
媚术有内练和外练两种功夫,内练功夫包括驻颜术(修炼道家气功练气养血滋养容颜,高级气功能瞬间变幻媚人气色)、道德术(研读经书史书培养媚人气质)、策略术(研究兵书把握运用媚术时机方式);外练功夫包括身形术(练习拳脚功夫练出媚人的身材)、美妙术(以琴棋书画功夫练出媚手、媚声)、装扮术(化妆方法、服饰搭配方法、体香运用方法、变换表情方法)。
内练功夫和外练功夫越深,它们相结合后练出的媚香、媚眼、媚声、媚态、媚神功夫的层次就越高。
蝶德瓦先用易容术改变了一些容貌特征,为了不让八年前在御武院和她有过接触的郑图认出来。然后,蝶德瓦在朱家客店利用自幼师承母亲药师婆婆学习的药术,让属下许佩诈死骗取了朱掌柜的信任,她才借助朱掌柜来到了城守郑图家做了侍女。
到了郑图家后,蝶德瓦就开始施展了一整套的媚术。
郑图儿子后颈的肿包是蝶德瓦做的手脚,她为郑图儿子吸毒后装作中毒成了哑巴,然后显露了书**底,那都是为“媚神”打基础。
蝶德瓦在城守郑图家的水池边用媚术迷住了郑图后的几天后,鹞德瓦和兵主达冉率领的阵兵就在攻破惠安府城后,来到了蕲庆王城外。
九荒岭的兵将和蕲庆王城的兵将开战的第一天,丘麓王郑开被鹞德瓦用枪震裂了虎口,丘麓王郑开下令紧闭城门,不再出城与九荒岭的人交战。
蝶德瓦了解了蕲庆王城的固若金汤的城防情况,知道九荒岭的阵兵是打不开蕲庆王城的,她于是想出了里应外合攻破蕲庆王城的方法。
蝶德瓦准备三日后丑时设法打开王城东城门,要鹞德瓦和兵主达冉率领阵兵准时来攻城。
蝶德瓦到王城中找到了属下许佩等人,准备派出一人给鹞德瓦和兵主达冉送去里应外合破城的口信。
这时候,蕲庆王城的四个城门和城头上都有大批的士兵日夜把守,没有城守郑图的将令,任何人也出不了王城。
这一日的晚饭后,蝶德瓦趁夫人不在时,对城守郑图说要去察看城外哥哥许佩的坟地,郑图满口答应下来了。次日中午,郑图随着蝶德瓦去了朱家客店,找来朱掌柜询问许佩坟墓的事。朱掌柜见城守大人郑图来了,赶紧跪倒行礼。郑图说明了来意,朱掌柜就派伙计找来了多日来一直在客店外转悠的那几个“乞丐”——这几个“乞丐”是蝶德瓦从茂州府带来的属下,他们是按照蝶德瓦的吩咐一直在朱家客店外转悠,当日正是这几个人按照朱掌柜的伙计的要求,拿着一领席子卷起了许佩,然后用蝶德瓦事先给的解药给许佩服下,又到城外的树林里做了一个假坟墓。
朱掌柜见了伙计找来的几个“乞丐”,恭恭敬敬地告诉郑图就是这几个人埋葬的“许姑娘”哥哥的坟墓。
郑图带着蝶德瓦和那几个“乞丐”来到了东城军营,点了三千军兵,然后郑图率领军兵来到了东城门,命令把守东城门的军兵打开城门,放下吊桥。
郑图身为蕲庆王城城守负责管理着整个王城的军政事务,其父丘麓王郑开是总理下属的各个州城府县的军政事务,对于王城的具体军务从不插手,所以郑图完全掌握着王城的军政大权,他在王城可以为所欲为,无人不听。
郑图怕有九荒岭的阵兵来袭击,所以才调来了三千军兵来守卫蝶德瓦。
几个“乞丐”在东城门外的一片树林里,找到了许佩的假坟墓,蝶德瓦进行了拜祭。
几个“乞丐”中的一个人趁机潜伏在树林里,等郑图率领军兵回城后,那个假乞丐蝶德瓦的属下跑到了九荒岭的大营。
三天后的下午,郑图早早地回了府邸,他知道“画儿”病倒了。郑图回到内宅不见夫人和儿子,就来到“画儿”的房间,见夫人和儿子都坐在“画儿”的床前。
郑图一进屋,夫人就对郑图说:“公爷!我问了一天才问出来,画儿的病是头疼。昨夜她哥哥托梦说让她今夜丑时到坟前烧纸,她在梦里告诉哥哥说现在王城在打仗,夜里出不了城,她不能去坟前烧纸。她早晨一醒来就开始头疼,公爷!画儿是我们儿子的救命恩人,现在儿子已经离不开画儿的照料了,你就带她去一趟她哥哥的坟墓吧!”
夫人出身一个侯门世家,是千里挑一的美人,但现在的“画儿”在郑图的心中胜过夫人百倍,夫人不为“画儿”说情,他也会全力以赴为“画儿”做事。
当天夜里的丑时,郑图带着一千军兵保护着蝶德瓦来到了东城门,郑图先命令守门的军兵打开了城门,放下了吊桥,然后就带领着一千军兵往城外走。
郑图带领的一千军兵有的出了城门,走过了吊桥,有的还停在门洞门口。就在这时,早就潜伏在城门外的九荒岭的阵兵杀向了东城门。
一千多军兵堵在城门处,乱成了一团。
处在军兵前边的郑图下令军兵回城,回撤的军兵和还在往城外走的军兵撞挤在一起,城门处陷入了瘫痪状态。
早有准备的蝶德瓦施展出大武尊的武力,迅速分开身旁的军兵,来到了把守城门的军兵中间,偷偷撒出了驱蜂粉,又放出了三瓶树虫蜂,一会儿的时间,负责守城门的军兵大部分都被树虫蜂咬得跑的跑倒地的倒地,城门就处在了无人看管的状态。
九荒岭的阵兵很快就占领了东城门,成千上万的阵兵涌入了蕲庆王城。
丘麓王郑开得知九荒岭的阵兵从东城门攻入了王城,他害怕遇见鹞德瓦,所以就抢先从北门逃出了王城。
东城、南城、北城、西城的四个兵营统领失去了统一指挥,又被九荒岭的阵兵打了个措手不及,因此四个兵营统帅也无法组织军兵有效反击,他们也随着败兵逃出了王城。
九荒岭的阵兵没有对丧失了大半战斗力的王城的军兵展开屠杀,他们只是驱赶王城的军兵逃走,对投降的王城军兵一律不杀。
蕲庆王城就这样被鹞德瓦和兵主达冉率领的阵兵占领了。
第十一卷义战
第一章襄鄂王府
与丘麓王郑开毗邻的襄鄂王徐峥在鄂州王城的襄鄂王府里,接连不断地收到丘麓王郑开管辖的一个个府县被九荒岭的阵兵占领的消息,这使得他感到很震惊,因为他们旭瑞王朝的七王(七个大军帅)在历次王朝的战争中都是攻城略地的胜利者。
襄鄂王徐峥感到震惊的第二件事是九荒岭出现了三个大武宗。与丘麓王郑开战成平手的兵主达冉,还有一枪打得丘麓王郑开不敢再应战的鹞德瓦,两人的武力,很显然都是大武尊;襄鄂王还得到一个消息,罗旦婆王朝的第五大高僧勒莫什也投奔了九荒岭,这样,九荒岭就有了三个大武宗;而整个王朝不过十余个大武宗。
襄鄂王徐峥感到震惊的第三件事是南岭王诈死。南岭王是七王之首,其武力位列王朝四大武王(周天、冯翊、孟泰、周翅)的第二位;其统辖的州府县的地区范围比丘麓王郑开和襄鄂王徐峥两人统辖的地区范围还要大很多;其所有的军队三十多万;南岭王冯翊的势力远在其他几王之上。还有,周家当年是靠着冯家势力才创立了旭瑞王朝,冯家和皇帝周家有着极其特殊的友好关系,所以当年南岭王冯翊猝死在永安岛的事,令整个王朝的人都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八年之后,九荒岭的人竟然传出了南岭王诈死的消息,王朝的命运绝对会因南岭王冯翊的生死而有重大改变,所以南岭王诈死事件才是令襄鄂王徐峥最感震惊的事件。
襄鄂王徐峥震惊之余,就是疑虑重重忧心忡忡。九荒岭的人攻破了蕲庆王城后,下一个打击的目标就是他襄鄂王徐峥了。
九荒岭的阵兵攻占了惠安府之后,御武院的执掌京城殿帅周翅就来到了襄鄂王府。九荒岭势力在与丘麓王郑开势力的对战中显示出了强大的战斗力,阵兵中弩兵的战斗力完全压制了王朝的弓兵的战斗力,兵主达冉,尤其是鹞德瓦个人恐怖的战斗力,已经引起了皇帝周天的高度重视,他派出堂弟王朝的第四高手鹞德瓦的师父周翅来到鄂州王城是专门来对付鹞德瓦的。
周翅来到襄鄂王府的第二天,两江王孙函也派儿子孙循来了王府打听消息。
这一日早饭后,襄鄂王徐峥正在王府大殿东侧的偏殿里和周翅说话,儿子徐展和两江王孙函之子孙循在一旁陪坐。
这时一个传令官来传报说粟火门的大头领苦苣来访。
襄鄂王徐峥起身向周翅施了一个礼,然后说:“殿帅大人!苦苣是我的故友,我得去接待一下,马上就回来。”
周翅站起身对襄鄂王徐峥说:“粟火门的苦苣武力盖世,据传他是西部第一高手,他的粟火门也是除暴安良的仁义之师。你去好好接待苦苣吧,我不便露面,先回去休息了。”
周翅说完就出了殿门,回王府园林东边的一个独立的小院了。
徐展见周翅走了,就和父亲襄鄂王徐峥告退,带着孙循回自己的府宅了。
襄鄂王徐峥出门把苦苣接进王府,他们穿过了前院的三层大殿,又走过了五层小院,来到了一大片由回廊、亭台、石雕、水池、假山、花草树木组成的园林,园林后就是襄鄂王徐峥的家宅了,家宅后还有一片竹林。
襄鄂王徐峥和苦苣不约而同地,一直走到王府最僻静的竹林才停下来。
襄鄂王徐峥一停下来就说:“苦苣!你一来准有大事。京城殿帅周翅住在我的王府,所以我把你带到这里,说完了事,我也不能多留你在王府停留了。”
苦苣说:“襄鄂王!我确实有要事转告你,所以都没有先去拜见一下你的老父老母。”
襄鄂王徐峥和苦苣之间说话毫无忌讳,是因为他们是近三十年的挚友。
二十几年前,徐峥官拜鄂州城城尉,他的夫人是恶梅山下的照州人氏。夫人刚刚怀上徐展时,徐峥远征西北半年之久,他就让夫人回了照州娘家。
夫人有次到恶梅山北山一处清净的寺院上香,下山时,遭遇了暴风雨,几个随行的下人和轿夫搀扶夫人躲进了一个山洞。不想山洞里新近住进了一只老虎,老虎受了惊扰怒吼一声就扑向了众人。
众人跑出山洞,夫人落在了最后面,她跑出不远就跌倒在地,这时,老虎已出了山洞,一个跳跃就到了夫人的身前。
就在跌倒了的夫人爬起来想要再跑,而老虎也将要扑向夫人的时候,苦苣出现在了老虎的身后,抬手一掌打在了老虎的后颈上,老虎一下就被打倒在地,起不来了。
苦苣当时已经加入了粟火门,凭借着九桩十八式的神功当上了头领。近日来北山上闹虎灾,老虎咬死咬伤香客数人,苦苣闻讯就来到北山追查老虎,他前日已经打死了一只老虎,今天正在山洞一带查寻老虎,他听见了虎吼声就跑了过来,正好救下了夫人。
夫人被吓得身体瘫软,已经走不动路了。苦苣找到了夫人乘坐的抬轿,让夫人上了坐轿,问清楚了夫人的住址,并叮嘱夫人在轿内要抓紧扶手,然后他就扛起抬轿向山下走去。
苦苣神功在身,背着坐着一个人的轿子走起路来毫不吃力,不一会儿的时间就赶上了逃跑了的夫人家的几个下人。
几个下人从来没有见过老虎,所以他们听到虎吼声被吓得一时间忘记了夫人,只顾着逃命了。
几个下人见了背着轿子的苦苣,急忙拦住了苦苣,去向轿子里的夫人问安。
之后苦苣保护着几个下人把夫人一直送回了照州的家中。
半年后,徐峥得胜归来,得知苦苣救了夫人,带着一千两黄金上了恶梅山找到了粟火门,见到了苦苣。
苦苣看着徐峥送来的千两黄金说:“徐大人!你看我一身麻衣麻鞋,一桌子玉米野菜,一山的木屋石洞,你给我的金子我用不着啊!”
徐峥向粟火门弟子一打听,才知道了苦苣和粟火门弟子不惜生命去除暴安良的行为,他深受感动,把千两黄金全部捐给了恶梅山的寺院。
徐峥和苦苣道别时,给了苦苣一块令牌,告诉苦苣粟火门弟子行除暴安良之事,难免伤人,伤了人就要与官府打交道,这块令牌对粟火门弟子快速结案会有所帮助。
苦苣收下了令牌,这以后这块令牌对保护粟火门弟子起了不小的作用。
此后,徐峥和苦苣经常往来,成了莫逆之交。
如今,苦苣在九荒岭的阵兵快要攻打到襄鄂王徐峥的州城府县的时候,来告诉好友徐峥这场战争的真实原因,目的是想劝他给九荒岭的阵兵让路。
苦苣把从湿罗仆地那里得知的真相告诉了襄鄂王徐峥。
苦苣从南岭王的侄儿冯踏救了永安岛上的大谣师合党的儿子水党,得到了仓幺神刀说起,一直往下说:
南岭王冯翊得了仓幺神刀后,就把刀献给了皇帝周天。这仓幺神刀是永安岛上的大术师用从遥远的海岛上得来的新金属打造出来的,其锋利度硬度为当世第一。为了再得到仓幺神刀,王朝邀请大术师仓德瓦的儿子鹞德瓦去了御武院。后来,为了抢夺永安岛上全部的打造仓幺神刀的新金属,南岭王冯翊献计——诈死封岛。
周翅封锁永安岛八年,逼走了几百永安岛上的精英子弟,逼死了大谣师和大术师。
后来从永安岛上逃跑的几百精英子弟,在鹞德瓦的带领下,投靠了九荒岭。永安岛的幺缪族和九荒岭的昌裕族原来是同宗同族,鹞德瓦和九荒岭的兵主达冉经过几年的苦心经营,训练出了战斗力极强的几万阵兵。
王朝怕九荒岭的阵兵势力发展下去,对王朝产生威胁,就悍然命令丘麓王郑开去消灭九荒岭的阵兵。结果丘麓王郑开的属下泸阳府府守,在地形险恶的九荒岭打了大败仗。为了把九荒岭的阵兵引出九荒岭,泸阳府府守派出三万军队夜袭九荒岭居民区,屠杀了几千平民百姓。逼得九荒岭的阵兵祭祀神祖,出了九荒岭攻打丘麓王郑开的州城府县。他们要为永安岛死去的大谣师、大术师,几百个被迫过上了骨肉分离的逃亡生活的年轻人,还有全岛失去了八年自由的人报仇申冤;为九荒岭惨死的几千平民百姓报仇申冤。他们要求惩处丘麓王郑开和南岭王冯翊……
苦苣一口气讲述了湿罗仆地从皇宫总管张合那里得到的全部消息。
襄鄂王徐峥听完了苦苣话,整个人就傻愣住了:湿罗仆地和苦苣的话绝对可信,那样的话,南岭王冯翊的所有行为真是卑鄙无耻之极,王朝的行为也是残暴无比……
苦苣见襄鄂王徐峥眉头紧皱,他知道徐峥是个正人君子,此刻,他已经深陷王朝与九荒岭恩怨的泥塘中了。
苦苣紧盯了襄鄂王徐峥一会后说:“襄鄂王!我是来为九荒岭的人向你求情的,希望你能为他们让路。”
襄鄂王徐峥说:“苦苣!就算我不阻挡九荒岭的人,他们与王朝对抗简直就是以卵击石。丘麓王郑开和我的势力只不过是王朝巨人的两根手指,皇帝周天、南岭王冯翊、草原王赤斤勃可汗、太平王孟泰的势力才是王朝巨人的双手和双腿。他们四大势力佣兵一百五十多万,个人的战斗力更是高得令人难以想象——我的武力等级已是最高级的大武宗了,可皇帝周天、南岭王冯翊、太平王孟泰的武力是武力等级(石力士铁武士铜侠士银武霸金武尊玉武宗)中没有的武王,而我曾听太平王说过一次,皇帝周天的武力等级要高过他一个等级,那可是传说中的武圣境界了。苦苣!九荒岭的阵兵是正义之师,所以我劝你去阻止九荒岭下一步的行动,退守九荒岭,保存住正义的火种。”
苦苣不自觉地冷笑了一声,停顿了一下说:“襄鄂王!正义之心不能停止下来!一百五十多万为少数人争取特权金钱的非正义的军队,较之追求平等自由的共同愿望的几千万国民而言,是不值一提的。所以应该停止前进的是王朝的一百五十多万军队,还有之外的你襄鄂王。我们粟火门要的是博爱,最反对的是战争,可是王朝的霸权之心不死,战争就不会停止。有道伐无道,这是自古以来的天理,所以我不能去劝阻九荒岭的人。”
襄鄂王说:“就算人心所向都在九荒岭一边,我也听说丘麓王郑开属下有一些士兵投奔了九荒岭的阵兵,我也可以在暗中倾向于九荒岭,但真正能动摇王朝根基的两大势力草原王赤斤勃可汗和南岭王冯翊一定会站在王朝皇家势力一边,尤其南岭王冯翊跟皇帝周天形同一人,只要他们三家势力站到一处,九荒岭的阵兵就绝没有取胜的机会。”
苦苣说:“襄鄂王!人道永远不会胜过天道,我听说罗旦婆王朝的第一僧阿目甘已在赤斤勃可汗的大草原布施多年,南岭王冯翊诈死这王朝第一绝密之事能传出来,说明皇家和南岭王冯家势力也不是一块铁板,天道的发展不是我们能看清楚的。”
襄鄂王徐峥的心里对救了自己夫人,也可以说救了儿子徐展的苦苣充满了感激之情,他看着苦苣缓缓地说:“你说的可能是有道理的,但皇帝周天和南岭王冯翊可以改变时局的武力,是不能否认的事实。他们若出来打伤或打死了九荒岭的鹞德瓦、兵主达冉,九荒岭剩下的那十万阵兵还能成势吗?苦苣!你可要为九荒岭的人做一个长远打算啊!”
苦苣说:“襄鄂王!你可清楚鹞德瓦的真实武力吗?我听湿罗仆地说过,鹞德瓦是旷世奇才,天生神力,自幼跟父亲幺缪族大术师习武,又在御武院跟周翅习练了皇家的内功内力,在九荒岭习练了太平王孟家的枪法,其武力可比皇帝周天。另外,鹞德瓦的弟弟枫德瓦是我们粟火门的头领,其武力比我高出一个层次,足可以抵抗南岭王冯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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