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瑞王朝是靠血染千里的百万军队建立起来的,王朝建立初期,疆域内,悲怨之气甚浓。
为了安抚民心,旭瑞王朝施行了推广佛教的国策,陆续在北方的都城和南方的普山建造了两处规模空前的皇家寺院,供养了几千僧人宣扬佛法。之后王朝又以惊人的手笔开凿了宝智石窟,佛教文化发展迎来了一个鼎盛时期。
佛教成为了旭瑞王朝的国教,佛祖成为了王朝兴盛的庇护神。
周天即位的第十七年,旭瑞王朝发现了三颗佛祖真身发舍利。
在王朝西南边陲的一个叫守陵的小山村,挖掘出了一个诸侯王的墓葬。墓葬的通道、耳房、前室、中室、后室都铺满了金币,里面摆放了八百多件珍贵的铜器、陶器、玉器。在后室的铜制佛龛里有一个三重宝函,外层的石函上刻着“阿育王使者赠舍利之函总三粒”字迹,里层的是铜函和金函。最里面的小玉瓶里有三颗蓝黑色的珍珠,几天后,有人在后室一处颜色发白的墙壁上挖开一个洞,洞里藏着一尊金佛,金佛的头上有机关,打开后,金佛肚子掉出了三颗米粒大小的黑色舍利。
据佛教的资料记载公元前三世纪,阿育王统一印度后,为弘扬佛法,将佛祖释迦牟尼火葬后的生身舍利分成八万多份,盛于宝函之中,派遣使者分送到世界各地建塔供奉。
当年,旭瑞王朝所在的广阔地域里,信仰佛教的人很少,千辛万苦来到这里的舍利使者,可能大多没有受到应有的礼待,只好将不容亵渎舍利宝函带到其他地方,而这个诸侯王可能是一个佛教徒,也可能他是舍利使者弥留之际遇到的人,机缘巧合地得到了佛祖生身发舍利。
这三颗佛舍利如果是真品,其珍贵程度将超过任何稀世之宝,旭瑞王朝所在的这片大陆的佛教徒以及心中敬佛的人可能有几千万,他们见了释迦摩尼的生身舍利都会顶礼膜拜,这就是佛舍利的价值,是几千万的人心的价值……
旭瑞王朝的皇帝周天得知佛舍利的事情后,立即秘密诏书给襄鄂王七大军帅之一的徐峥,命他务必确保佛舍利的安全。下密诏的当天,周天又派京城殿帅御武院执掌堂弟周翅带御卫营的十大统领统帅二千精兵直奔襄鄂会合襄鄂王徐峥,然后一起护送佛舍利回京城。
周翅这次离京,特意带上了四皇子周寰、鹞德瓦和七王之子,这九人武力已相当了得,九人合力,就算面对旭瑞王朝的顶尖高手武力已达大武宗境界的周翅也可一战,还有旭瑞王朝大半疆土都被七王控制,七王之子对父亲的领地的掌控力,对护送佛舍利会产生极大的作用。
发现佛舍利的守陵村是襄鄂王徐峥的属地,挖掘墓葬的就是徐峥的所属军队——七王都有一支专门挖掘古墓的军队。
挖掘作业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佛舍利的事只有相关的几个襄鄂王内部高级军官知晓,舍利宝函一直就密藏在襄鄂王府。
周翅带着鹞德瓦、四皇子周寰和七王之子率先到达了襄鄂王府,在检查了佛舍利后,周翅就和襄鄂王徐峥商议护送佛舍利回京事宜。
三天后,襄鄂王徐峥的胞弟徐嵘率领精选出的徐峥的一千亲兵和周翅率领的休整好的两千御卫营的精兵一起踏上了回京之路。
御武院的执掌骑马走在队伍的中间,内心平静极了。
脚下旭瑞王朝的官道一直延伸到京城,虽有千里之遥,但作为大陆上的霸主的旭瑞王朝是任何国家都不敢冒犯的,在太平盛世的王朝内部,有谁能打劫皇帝周天的御卫营?
御卫营的十大统领和徐嵘都是武力达小武宗境界的一流高手,周翅自己更是旭瑞王朝屈指可数的绝顶高手,四皇子周寰和鹞德瓦等九人合力足以抵得上一个当世顶级高手,就连那三千士兵也都是以一当十的悍兵。
还有,这次行动的目的,仅有皇帝周天、四皇子周寰、襄鄂王徐峥以及负责护送的周翅和徐嵘五人知晓。
最后,佛舍利被藏在周翅内衫的夹层里,而舍利宝函里的赝品舍利完全具有以假乱真的作用。
最后的最后,他周翅跨骑的是皇帝周天借给他的宝马万里烟尘驹,他若是不想与人交手,一心逃走,旭瑞王朝武力第一人皇帝周天也不能擒住他,他只身一人还是能把佛舍利护送回京都。
御武院的执掌边走边想,他确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完成皇帝周天交给他的这个绝密任务。
就在周翅一行人离开襄鄂王府的当天,有两个僧人骑着马若即若离地一直尾随在队伍后面。
一个高个黄脸僧人约四十多岁的貌相,另一个稍矮的黑脸僧人不过三十的貌相,若走进仔细观看,你一眼就会发现他们不是旭瑞王朝的人。
在这以后的几天里,这两个僧人始终和周翅的队伍保持着让人不能发现的距离。
周翅率领队伍每天都是在天黑前,在靠近有重兵守卫的大市镇的郊外宿营,市镇的守军都是可靠的七王的军队。
徐嵘每晚都把襄鄂王徐峥的一千亲兵卫队分成三组,轮流守夜,一组三百多人将营盘围住,一只猫也不能溜进军营。
周翅的队伍行进到第八天的时候,距离京城仅剩下不足半天的路程了,周翅不紧张的心情彻底放松了,这周围已经是他京城殿帅军队的控制范围。
这天夜里,周翅的军营就扎在了萦阳城外。
萦阳的城守就是京城殿帅周翅的属下,他出来迎接周翅进城,周翅觉得军营自由自在的而不愿入城。城守不敢违命,只好送来了丰盛的酒席招待上司,慰劳士兵,并派出了守城的军队负责守夜,在周翅军营外巡逻警戒。
周翅满意地打发城守回萦阳城后,找来了徐嵘,笑容满面地说:“这一路辛苦你了!今夜有萦阳城守军负责守夜,你可以让襄鄂王的卫队好好休息了。”
徐嵘应声后,迟迟没有离开,周翅就问:“还有事吗?”
徐嵘低头躬身施礼说:“大人!臣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周翅说:“但说无妨!”
徐嵘说:“臣久居西南边陲,十分倾慕中原大城的繁华景象,臣见这萦阳城气势不凡,想进城一探究竟!”
“哈哈哈!就这事啊!萦阳是京城附近最大的城,值得一看。好,你可以去,今晚都不用回来了,那里的歌楼才女比京城都有名。”
……
丑时(夜里1点——3点),周翅的军营里安静极了,连日的行军,官兵们太累了,今晚吃了城里送来的美味佳肴,周翅竟然特许官兵每人喝了一碗酒,之后,大家就沉沉睡去了。然而,就在此时,两个僧人悄无声息地潜入周翅的军营中。其中一个四十多岁高大的黄脸僧人直奔周翅的营帐,另一个不足三十岁瘦小的黑脸僧人走向了四皇子周寰的营帐。
周翅营帐的帐门口有两个倒下的军兵,他们正发出了阵阵的鼾声。
黄脸僧人避开军兵,伸出铁一般的胳膊扭断了帐门上的锁环,然后顺着门缝吹入一股雾气。过了一会,黄脸僧人开门进入了营帐。
周翅的营帐里点着油灯,黄脸僧人一眼就看见了书案上放着的舍利宝函,心里一阵激荡。
黄脸僧人很快就平静下来了,然后望着吸了雾气的躺在床上的周翅一眼,一步一步走向书案。就在黄脸僧人的手伸向舍利宝函的刹那间,一股强劲的掌风袭向黄脸僧人的后脑。黄脸僧人下意识地收手闪身避开,回头看见了正笑眯眯看着他的周翅。
“居然能无声无息地进入我的大帐,好手段!普天之下令我佩服的没有几人,你算是一个了!”周翅说。
黄脸僧人说:“唵嘛呢叭咪吽!周施主!贫僧绝无加害之意,吹入的雾气只会使人暂时昏迷,不想周施主功力如此深厚,贫僧来这只是请佛祖舍利回归佛门,以免受俗世战火之难。”
周翅说:“佛门俗门拥有同一个佛祖,高僧是旭瑞王朝之外的人吧?我们旭瑞王朝多年来敬佛心诚,天日可见,我强大的王朝绝不会让佛祖舍利遭受苦难,高僧请回吧!”
黄脸僧人说:“周施主!旭瑞王朝诚意侍佛,也诚意于王朝的繁荣昌盛,佛舍利入佛门更能让天下苦难的苍生诚心侍佛,贫僧还是要请回佛祖舍利。唵嘛呢叭咪吽!”
周翅说:“好!我就来验证一下高僧有没有保护佛舍利的力量。高僧若能接住我连续攻击的三掌而不倒下,这佛舍利高僧可以请回。”
黄脸僧人说:“周施主!三掌后,我若是后退十步以外,贫僧就不敢请回佛舍利了,不知贫僧要是侥幸做到了,周施主能否话复前言?”
周翅先前说话已经留有余地了,能连接他三掌而不倒下,这要具备中武宗高级武力的人才能做到,而这种武力已接近了强大的旭瑞王朝三百万军队顶端的七大军帅的武力,一个外邦僧人不可能具有这实力,要是三掌只退十步,那武力已接近他周翅了——周翅自信天下只有皇帝周天的武力高他一档,南岭王冯翊略胜于他,然后就再没有能战胜自己的人了。现在听了黄脸僧人如此狂妄自大的话,不假思索地说:“若三掌后高僧在十步之内,舍利宝函就是高僧的,我还保证把高僧安全送出旭瑞王朝;高僧若输了,跟我回京城做客半年。我愿与你击掌发下毒誓!”
周翅打出的第一掌用了八成的力量,四掌撞击,黄脸僧人的身体晃动了几下,一步也没有后退。
周翅立即退后几步,第二掌发出了九成的功力,四掌撞击,白脸僧人退后了三步。
四掌第三次撞击,周翅已用足了十成力量,黄脸僧人被震得连退了六步,心里一阵气血翻涌,但他还是站住了。
黄脸僧人稳住身形,缓声说:“唵嘛呢叭咪吽!周施主神功盖世,贫僧实在是侥幸啊!贫僧可以请走佛祖舍利吗?”
周翅木雕泥塑般站着,眼前高大的黄脸僧人原地不动,连接了他助跑状态下的三掌,只是后退了十步就站稳了,这是他无法接受的事实。
周翅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说:“高僧!佛祖舍利你可以请走了,这是我的虎头令牌,送给你,有了它,你能在旭瑞王朝的境地畅通无阻。”
黄脸僧人连忙向周翅行礼道谢,然后一步一磕头地来到佛祖舍利宝函前。
周翅眼见黄脸僧人捧着舍利宝函一步步走出了大帐,黄脸僧人消失后,周翅忽然一跃而起冲出了大帐。
就在周翅出大帐追赶黄脸僧人的一瞬间,一道黑影闪电般从周翅的身后冲入大帐。
……
与黄脸僧人同来的另一个瘦小的黑脸僧人,来到了四皇子周寰的营帐外,同样向营帐里吹入了雾气,过了一会就打开了帐门。
四皇子周寰的营帐里睡着八个人:周寰、鹞德瓦、七王之子中的六人——缺少了南岭王之子冯睿。借着帐中将要燃尽的油灯的微弱之光,黑脸僧人看见了八个睡相各异的人,然后又四处张望。
黑脸僧人悄悄走近了八人的床前,又俯身看向床下,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搜寻了好一会,黑脸僧人转身离开了营帐。
黑脸僧人出了营帐,向周翅的营帐看了看,见那里一片安静,就想离开军营。
“阁下慢走!这军营岂是你这般随意进出的!”四皇子周寰厉声喝道。
周寰边说边纵身跳起一拳打向黑脸僧人的后脑。
黑脸僧人躲开了周寰的一拳,急忙回转身体,这时,周寰的第二拳已打了过来,黑脸僧人以掌对拳,一掌把周寰震退了三四步,自己的身体稍微晃动了两下。旁边的鹞德瓦见状,抢上前去,一拳直击黑脸僧人,黑脸僧人和鹞德瓦的掌拳相撞,鹞德瓦被震退了两三步。
周寰、鹞德瓦联手与黑脸僧人在营帐外的空地上打斗起来。
从进御武院时的大侠士武力,经过三个武霸级别,三个武尊级别近四年的时间里,周德瓦二人飞跃七个等级跨进了武力的最高级别武宗的门槛,成为了小武宗。虽然距离周翅那般大武宗境界实力还相差很远,但是对于两个将近二十岁的年轻人来说,他们无疑是创造了神迹,他们已经可以算作一流高手了。
如今面对强敌,周鹞二人一起使出了周家最上乘的拳法毙虎拳,他们打出每一拳不仅招式精妙绝伦,而且每一拳都是融合了三年的内力打出的,那拳的威力足以震慑任何一个武力高手。
黑脸僧人在异常威猛的周德瓦二人的夹攻下,镇定自若,他一直都是以掌对拳,或者震退二人,或者攻击二人要害部位令二人收招躲避而自然退下。
三人打斗了十几个招,黑脸僧人也没落下风。他无意恋战,猛然间在周鹞二人意想不到的线路上双掌齐发,逼退二人,然后脚尖点地,几个纵身跳跃,黑脸僧人已站在了南方二十米开外的地方。
周德瓦二人正要追赶,一个人急速跃到周德瓦二人的身前。二人刚要动手,那人忙说:“四皇子、鹞德瓦!我是冯睿,快跟我去捉拿一人,他可能偷了周执掌的东西。”
冯睿带着周德瓦二人,向着军营的北方跑去。
军营里静悄悄的,经历了两场打斗,军营里竟然还是静悄悄的。
周德瓦冯三人出了军营里北门,顺着大道向萦阳城方向飞奔而去。
追了一会,三人就发现前边出现了一个人影。
冯睿说:“四皇子!就是这人,我们追上去擒住他。”
三人中,四皇子周寰的轻功最好,他身形一掠率先越到那人的身前,鹞冯二人也紧跟着飞跃过去,将那人围在当中。
那人罩着miàn jù,见了三人,也不问话,一拳便打向鹞德瓦,想夺路逃走。
鹞德瓦怕那人逃走,所以没有闪避,又使出了他的绝招“铁肩头”,那人一拳打在了鹞德瓦的肩头上,鹞德瓦被打得噔噔倒退出几步,那人也被震得退后一步。周冯二人在那人打鹞德瓦时已经出拳攻击了,那人被鹞德瓦反震退一步,惯性使得他无法躲开周冯二人的攻击,周寰的一拳打到了那人的肩头上,冯睿的一拳打到了那人的后腰上。
周寰的一拳具有了浑圆之力,即使是大武宗周翅也不敢用身体硬挨这一拳,而那人还是在无准备没有运内力抵抗的情况下被打中了这一拳,再加上武力已到大武尊顶峰的冯睿的打到他腰上的一拳,他当场就受了重伤,难以在施展轻功逃走了。
被震退的鹞德瓦异常恼怒,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与两人打斗,他都处在了下风,这使他变成了一只暴怒的小老虎。
鹞德瓦大叫一声,奋力扑向了那人,他打出的这一拳用出了拼命的力气,这一拳同样是内功与外功融合后的浑圆之力,其威力还在四皇子周寰之上。
那人受伤后已躲不开鹞德瓦的一拳,只能拼力抵抗,拳掌撞击,鹞德瓦又被震退两步,而那人被震得连退数步后跌倒在地,嘴角流出了鲜血。
三人上前摁住了那人,那人突然大叫:“四皇子!放手!我是徐嵘——”
周寰摘下那人的miàn jù,三人借着月光看见的正是襄鄂王徐峥之弟,与周翅一行人一起来京城的徐嵘。
冯睿看着四皇子周寰说:“四皇子!你和鹞德瓦把徐大人带回军营交给周执掌,我去萦阳城一趟,马上就回军营。”
冯睿说完了转身就离开了,他带着一个四十多岁的胖男人从萦阳城返回军营时,天已经亮了。
冯睿叫门卫通报后,走进了周翅的大帐。帐里的地上跪着徐嵘、御卫营统领等十几个人,周翅怒气冲天地站立在被打翻的书案前,身后是垂手站立的四皇子周寰和鹞德瓦。
“丢失的东西找不回来,你们都得死!”周翅暴怒地说。
周翅说完就看见了进来的冯睿,他竟失态地抢步上前拉住冯睿的手说:“冯睿!周寰说你看见徐嵘偷了我什么东西,怎么回事?”
冯睿说:“执掌大人!你去追赶从你帐中跑出的僧人时,我看见徐大人偷进了你的帐中,我是怀疑徐大人拿了你什么东西。”
跪在地上的徐嵘听了急忙辩解说:“殿帅大人!昨夜我一直在萦阳城里,怎么能进你的大帐?冯睿一定是看错人了。”
周翅追问冯睿说:“你是亲眼见到徐嵘进我大帐的吗?”
“是的。周执掌,我是从萦阳城里一直跟踪徐大人来到军营里,亲眼看到他进了你的大帐。”冯睿说。
四皇子周寰说:“叔叔!冯睿昨夜确实是外出了。”
周翅转脸怒视徐嵘说:“你再不说实话,我立刻就杀了你!”
徐嵘跪爬了两步说:“殿帅大人!小的冤枉啊——,我昨夜在翠红楼包间里找了两个歌女,翠红楼的人可以为我作证。可能是太兴奋了,后半夜时,我睡不着觉就出城溜达,怕人认出我,我还带了miàn jù,不想遇到了四皇子他们,天黑也没看清楚,还动手打了起来,全是一场误会啊!”
冯睿说:“周执掌!我昨夜一直在跟踪周大人,他晚上是在翠红楼的包房里找了歌女,然后又找了一个人和那两个歌女在一起。而他本人离开了萦阳城潜伏在军营外,后来尾随两个偷入军营里人进了军营,趁你出帐之际,进了你的大帐。”
“臭小子!你敢跟踪我!”徐嵘愤怒地从地上跳起,想击打冯睿的后背,重伤的他跳了一半就落地了。
周翅怒斥道:“你他妈的要shā rén灭口吗?”
徐嵘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说:“这小子血口喷人,我是旭瑞王朝的一品武官,我对王朝忠心耿耿,他竟敢跟踪我,殿帅大人给我做主啊!”
冯睿说:“周执掌!我有人证,昨夜徐大人安排的与翠红楼的歌女在一起的人就在帐门外。”
那个四十多岁的胖男人一进大帐,周翅就
指着他的鼻子说:“旭瑞王朝的皇帝是我的堂兄,我这次是为皇帝押送贵重物品的,昨夜这物品丢失了,这与你有关,你若不说实话,我立刻就灭你满门!”
胖男人听完,吓得扑通一声跪倒,磕头犹如鸡啄米,哭着说:“大人啊!我什么都没做啊!我昨夜一直在翠红楼和两个歌女在一起。对!就是这个人——胖男人指着徐嵘——说是花了两千银子找了两个上等歌女,可家人来信老母病危,他要回家,这两个歌女就免费给我享受了。我本来也是找歌女的,所以就高兴地接受了。天还没亮,这位公子就抓着我来到这里。我上哪偷东西啊!”
周翅哈哈大笑了几声,然后抓住徐嵘的衣领压低声音说:“徐嵘!你太——高——明了!把偷的东西交出来——,我只杀你一人,否则你妻儿老小一家人一个都不能活,连你最敬重的兄长襄鄂王都会受到牵连!”
徐嵘从衣衫里面掏出周翅天天藏在身上的三颗佛祖舍利,周翅一把夺过来反复观看了好一会,确认无误后,长出了一口气。
周翅下令让跪了一个时辰的御卫营的十大统领等人站起,地上跪着的只有徐嵘了。
周翅说:“徐嵘,你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清楚,念你徐家于我旭瑞王朝立下过的赫赫战功,我会饶过你的家人。”
徐嵘说:“我有重大隐情,要是全说了,殿帅大人能不能法外开恩,饶我一命?”
周翅说:“有什么隐情都说出来吧。”
徐嵘说:“殿帅大人!我能否单独与大人诉说?”
周翅留下了四皇子周寰,命令其他人出了大帐。
徐嵘说:“殿帅大人!你这些天带在身上的佛祖舍利的假的。”
周翅一巴掌打在徐嵘的脸上说:“你他妈胡说八道!”
徐嵘擦了一下嘴角流着血说:“殿帅大人息怒,容我仔细解释。襄鄂王的掘金(盗墓)营得到佛祖舍利后,襄鄂王封锁了消息,令我把掘金营的人全部看管起来。我从掘金营的统领那得知了消息,回家就告诉了母亲。母亲吃斋念佛多年,是虔诚的佛教徒。她听到佛祖真身舍利出现了,激动得流了一夜的泪,第二天因伤神过度重病不起。我吓坏了:母亲要是因此有个意外,我兄长襄鄂王徐峥绝不能饶恕我。这时候母亲说要亲眼看到佛祖舍利病就会好,我只好硬着头皮向襄鄂王徐峥说明了此事。襄鄂王徐峥怪我行事鲁莽,说这是旭瑞王朝的绝密大事。然后他亲自带着佛祖舍利去见母亲,等母亲看过后再带会放到自己的房里。一连几日,母亲都要看佛祖舍利,襄鄂王徐峥都是亲自护送。说也奇怪,母亲自从看了佛祖舍利,心火一散病就好了,更令人不解的是母亲多年的视觉模糊病也完全好了。一天中午,襄鄂王徐峥派人叫我到母亲房里。母亲见了我就让襄鄂王徐峥出去一会,说是要和我谈谈有关我家私事。襄鄂王徐峥一出门,母亲就哭了,说:佛祖借助舍利治好了我多年的眼病,然后托梦给我说不想让舍利去王朝遭受俗人的玷污,想要回归大地,让我一定留下舍利。看你哥那护舍利的阵势,舍了我的老命也不会舍了佛祖舍利的。我只能求你,我天天看佛祖舍利,它与黑珍珠很像。我已经偷着量好了舍利的大小尺寸,你就照着它不惜重金找人弄来三颗黑珍珠,替换佛祖舍利。我听完吓得跪求母亲打消此念,母亲一下就晕过去了。我当时骂自己真是作孽了,为什么要把佛祖舍利的事告诉母亲呢?等母亲醒来,我也不敢再说话了。这时母亲说:这事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大家都没有见过这真舍利,也不会有人怀疑到这上面。就是万一被人发现了,我对佛祖发誓绝不会说是你帮我调换的佛祖舍利,你哥哥还是杀我吗?我一听母亲这么说也就同意了此事。第二天晚上,我就弄来了三颗黑珍珠,趁兄长襄鄂王徐峥不在时偷偷给了母亲。就这样母亲在襄鄂王徐峥在他床边打盹儿的时候调换了舍利,襄鄂王也没看出来。”
周翅听到这里终于开口说:“如此说来——,那真佛祖舍利现在在你母亲那里了?”
徐嵘说:“是的。殿帅大人!”
“好!徐嵘——,你要是完好无缺地把真佛祖舍利拿回来,我可以免你一死。”周翅说。
徐嵘喜出望外,激动地说:“我一定能把真佛祖舍利换回来!”
周翅说:“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动身回襄鄂王府,这次只你我还有四皇子周寰等九人一同前往,御卫营的军队还有襄鄂王卫队暂时留守在这里。”
周翅一行十一人策马扬鞭,飞驰在通往襄鄂王城的官道上。
他们是饥餐渴饮,日夜兼程。
一路上,周翅了解了徐嵘偷假舍利一事的原委。
原来,调换了舍利后,徐嵘才想起那位旭瑞王朝几年前,从国外的罗旦婆王朝请来的名满大陆佛世界的京城火法寺住持迦耶上师。他在国外掌管过佛祖舍利,徐嵘是怕假舍利入京后被迦耶上师认出来,就想到了偷假舍利。
徐嵘为此制定了一个完美计划,这计划巧妙地利用了襄鄂王城里的两个传播佛教的外国高僧。
这两个外国僧人,一个叫勒莫什,一个叫牧健多。勒莫什是和迦耶一起受邀来旭瑞王朝传播佛教的,一直在旭瑞王朝西部边境地区传播佛教,牧健多是最近两年才从罗旦婆王朝来的。
两个僧人是到襄鄂王城考察佛情的,就寄居在降禅寺。
有一次,有个武力达到小武尊的黑脸武士在降禅寺与几个同来上香的壮汉发生了摩擦,黑脸武士抬手把几个壮汉打得鼻青脸肿,还是不依不饶,围观者里三层外三层,但无人敢上前劝阻——有武力想上前的人见了黑脸武士身上的代表武尊的黑色武服就胆怯了。
就在这时,一个不足三十的黑脸僧人从人群中走出来,站在了几个被打的壮汉身前,这黑脸僧人比黑脸武士黑了几倍。黑脸武士长得膀大腰圆,差不多能把又矮又瘦的黑脸僧人装进身体里,围观的人开始担心黑脸僧人也要挨打。
黑脸僧人走上前去对黑脸武士说:“我可以代替这几个壮汉接受你的惩罚吗?”
黑脸武士一看黑脸僧人就大笑起来,笑得腰都弯了,他侧脸斜眼看着黑脸僧人说:“我原来一直以为我是世上最黑的人,你才是黑人的祖宗啊。好吧!看在你比我黑的情分上,我打你三拳,你要能禁得住,我就放过这几个人。”
黑脸僧人先把头伸向了黑脸武士,黑脸武士锤子般的拳头就砸在了黑脸僧人的光头上,黑脸武士只觉得拳头打在了石头上,疼得一抖落手臂缩回了拳头;黑脸僧人又把胸膛亮了出来,黑脸武士的拳头又打了过去,黑脸武士这次是被震得退后了两步;黑脸僧人走到黑脸武士的身前,把肚皮露了出来,黑脸武士气得使出了全力,一拳打到黑脸僧人的肚皮上,这次他被震得一直在后退,最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黑脸武士爬起来,皱着眉头,看着黑脸僧人,黑脸僧人低头向他行礼,黑脸武士一见那秃头,转身就跑。
这黑脸僧人就是寄居在降禅寺的罗旦婆王朝的僧人牧健多。
徐嵘听说了这事后,就入降禅寺,以请教佛法为名,见到了黑脸僧人牧健多。一见面,徐嵘就握住了牧健多的双手,暗中运上了内力,牧健多下意识地以力相抗,徐嵘使出了十成力量,也没拉动牧健多。
徐嵘赶紧撤力松手,然后他说出了自己的身份,牧健多赶紧双手合十施礼。
徐嵘问牧健多勒莫什的武力,因为徐嵘的特殊身份,牧健多就告诉了徐嵘勒莫什的武力远胜于他。
徐嵘这才知道原来寄居在降禅寺的两个外国僧人竟然是世外高人。
这次要偷舍利,徐嵘便想起了降禅寺的两个僧人,因为襄鄂王徐峥管辖的五郡二十府都找不到武力能胜过二僧的,他们联手是有可能从周翅身边全身而退的。
徐嵘于是命身边最可靠的一个人扮成佛教徒,去降禅寺把佛祖舍利的事告诉了勒莫什和牧健多,并谎称旭瑞王朝要用佛祖舍利搞一次大范围的巡展,以笼络人心扩军备战,最后请求他们盗出佛祖舍利,以免被世俗所亵渎。
勒莫什和牧健多表面上拒绝了徐嵘派去的假佛教徒的要求,实际暗中依照假佛教徒tí gòng的线索,跟踪上了护送佛舍利的周翅队伍。
徐嵘察觉到了勒莫什和牧健多的行踪,可是徐嵘还没发现周翅的舍利藏在何处,所以就每晚亲自带领卫队坚守军营,不给他们行动的机会。直到徐嵘发现了周翅每晚睡觉时把假舍利放到枕头底下的秘密时,他觉得可以让勒莫什和牧健多行动了。
到达萦阳城外的那个晚上是周翅本人和他的军队最放松警惕的时候,徐嵘先在萦阳城守送来的十几桶酒里放了事先备好昏睡药——这使得夜里行动时帐里帐的和帐外站岗的士兵都睡得不省人事,然后向周翅请假要去萦阳城娱乐一下,让卫队也不在守夜——给勒莫什和牧健多创造了机会。徐嵘进萦阳城翠红楼叫好了两个歌女,并把这两个歌女无偿地转让给了一个同样是来找歌女的胖商人。之后戴上miàn jù潜伏在周翅的军营外,等勒莫什和牧健多出现后,远远尾随着勒莫什。最后趁周翅出帐追勒莫什要回舍利的外层宝函之际,进入帐中,拿走了周翅枕头底下的假舍利。
徐嵘本以为他偷了假舍利,而周翅以为丢的是真舍利,这样旭瑞王朝在追查佛祖舍利时,就不会再追查到他徐嵘以及襄鄂王徐峥的头上了。
如果不是中间横生出一个冯睿,那么徐嵘就完美地演出了一场以假乱真的大戏。
南岭王冯翊之子冯睿在见到徐嵘不久后,就捕捉到了徐嵘不自然的眼神,于是冯睿开始留意徐嵘的一切行动。徐嵘每夜带领卫队采取的如临大敌的守夜行动,都引起了冯睿的怀疑。而到了萦阳城那天,徐嵘的卫队不守夜了,徐嵘居然丢下军营。冯睿就断定徐嵘心中有鬼,于是他就跟踪了徐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