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段时日以来的静养,何季终于能下得床来走动,腹部的伤口也逐渐结痂愈合,不过一般人受了严重的刀创伤,在医学落后的地方休养的话,没个把月基本下不来床,但他仅用了不到半个月,这也多亏了苓儿调配的刀创药,内服外敷后效果出奇的好。</p>
话说这一日,何季见自己身体已无大碍,便想到了要出去走动走动,可还没等他穿上衣服,房门就被人突兀地推了开来,他裤腰带都没来得及系上,就听到了一阵刺耳的尖叫声。</p>
“啊,你干什么?”苓儿端着盘子从外推门而入,却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看见何季刚才提起的裤子,现在又掉了下来,露出了两条毛茸茸的粗腿,以及他身上某处不可描述的部位。</p>
何季见来人是檀和之的义女,不急不忙地弯腰提起裤子,这才笑眯眯地看向苓儿,道:“当然是在穿裤子了,不然你以为我在干什么?”</p>
苓儿红着脸把盘子端了进来,怯生生地问道:“义父今早吩咐我过来看一看你,不知你的伤口好些了吗,我来替你再换一次药吧。”</p>
“行吧,你来换吧。”何季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很配合地一仰头躺了下去,摆出一副任人鱼肉的姿势,怎么看都像是一位经验丰富的xiǎo jiě,收了老嫖客的钱就tuō yī服等完事了。</p>
苓儿小心翼翼地掀开他的衣裳,又从盘子里取来一个玉瓶,犹豫了一下,正准备动手上药时,洁白的皓腕却是被一大手抓住了。</p>
“怎么了?是我弄疼你了吗?”苓儿还以为自己出错了,急忙抬眼看向何季,却见他冲着自己摇头,问道:“有酒吗?”</p>
苓儿奇怪地看着他,蓦地“扑哧”一笑,她这一笑顿时令何季窒了一下,却听她说道:“公子还有伤在身,切莫沾染酒肉之气,以免延缓了伤势的好转。”</p>
这姑娘的小手可真滑啊,何季紧握苓儿的手不放,脸上则是流露郑重之色,道:“处理伤口的时候,必须得进行一次消毒,既然没有碘酒,那就用寻常的酒来代替,你先把这一处伤口洗一洗,再来上药就会好得很快的。”</p>
“原来还可以这样包扎伤口的吗?”热衷医术这门技艺的苓儿,此时被人揩了油都不自知,小手依旧被一只狼爪握住,而她却像是学到了新的知识一样高兴。</p>
何季伸出另一只手,在苓儿手背上揉啊揉,面色显得无比正经,道:“就像这样,酒精充分地浸润伤口,将寄生在伤口处的细菌统统杀死,等以后伤口愈合后,就不会出现任何伤疤了,就像你的手一样光滑细腻,就像这样,多滑腻的肌肤啊。”</p>
苓儿见状非但不生气,反而自己也揉了一下手,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道:“确实如此,苓儿这就去替公子准备清洗伤口的酒来。”</p>
这年头的小姑娘真是单纯,搞得哥都不好意思下手了,何季十分惭愧的自责一番,苓儿也抱着酒坛走了回来。</p>
“我自己来吧,你帮我上药就行。”何季接过苓儿手中的酒坛,接着又抓了一张绢帛在手。</p>
何季也不是单纯的想调戏小姑娘,他的确担心自己的伤口会发炎,之前换药时是医官帮忙的,那时他也是用酒水来清洗伤口,虽然杀菌效果比起碘酒差了不少,但最码还是管点用的。</p>
“公子,还是苓儿来帮你吧。”苓儿见何季笨手笨脚的模样,抢过了绢帛替他清洗伤口。</p>
见到这姑娘温柔细腻的动作,桃腮如抹了胭脂般红润,鼻尖也因紧张渗出了汗珠,这时代的人思想并不太保守,男女之事人伦大道实属常事,男女之间相处虽有礼教管束,但当时的人也不太注重,直到赵宋之后才变得严厉了起来,对于男女之间的爱情自由都有限制,后来就多出了许多不合伦理的腐化思想。</p>
何季只感觉肚子一片清凉,柔软无骨的手指轻轻滑过,顿时惹来他一阵呼吸困难,怎么说他也是一个成年人,还是一个热血方刚的年青人,苓儿一不小心手落在了不该在的地方,恰逢三月三龙抬头的关键时刻。</p>
“我……”苓儿顿时也反应了过来,脸如火烧一般发烫,她的一只手还抓着药瓶,但另一只手早已来不及收回,刚好压住了那头正欲昂首的大龙。</p>
当下两人四目相对,鼻息间相互流传,一股火热的气息涌上心头,乍见眼前春色撩人,顿觉心怀一阵激荡,心火难以宣泄,何季早已过了害羞的年龄,可人家小女子却是未尝人事,早已羞得无地自容。</p>
这他妈就尴尬了,我要不要下点狠手呢,何季心中纠结难安,苓儿颤巍巍地抽回了手,捂着脸往旁边走了过去,背着何季一个劲地扭捏不已。</p>
“啊!这太羞人了,若让义父知晓此事,那可如何是好?” 苓儿低头看着自己的小手,心如小鹿乱撞地久久不能平息下来。</p>
“咕噜!”</p>
何季此刻抓过酒坛就往嘴里灌,大口大口的杜康酿入腹后,心火却是越发地旺盛,似星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这下可怎么办才好啊。</p>
何季为了避免尴尬干脆出去好了,但当他还没把外衣套好,又闻一阵香风扑鼻而来,苓儿见他连伤口都不管要走,急忙忍着羞涩转了回来,将何季重新按在了榻上,也不说话,继续替他涂抹药膏。</p>
“苓儿,你父母是做什么的?”何季见气氛过于尴尬,干脆没话找话来说,延缓一下紧张的氛围。</p>
“苓儿是义父捡回来的,从不知父母是谁。”苓儿十分温柔的替他包扎着,尤其绷带要裹住何季的腰间,因此两人靠得极近,几乎快要搂在一起了。</p>
“原来是这样,那你也姓檀吗?”何季只觉胸前被绵软的物事挤了挤,那感觉简直是太舒服了,甚至让他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便随口问了这么一句。</p>
“苓儿不姓檀,啊……”</p>
但还末等苓儿做出回应,身体却是有了极大的反应,苓儿脚下失足向前倾了下去,正好把何季压在了身下,当下两人同时发出一声叫喊,何季是被压住了挺起的龙头,差点就被压断了的样子,疼得他汗如雨下好不难受。</p>
“姐,你是故意的吧。”何季伸手去摸自己的痛处,那痛楚难以用言语描述。</p>
“我,我,啊,羞死个人啦!”苓儿羞得不敢动弹分毫,伏在何季身上欲言又止,结果更让何季欲哭无泪。</p>
何季用力将苓儿推在一旁,坐起身揭开裤腰瞄了一眼,还好小弟安然无恙,否则真的要去建康朝廷,面试一份太监的工作了。苓儿见到何季这个举动,当场羞得掩面翻过了身去。</p>
“苓儿,你刚才差点就断了我何家的香火。”何季好不容易缓过气来,赶紧又灌了口酒,压了压惊,这才语调古怪地说了句。</p>
“啊?”苓儿又转过了身来,看向了刚才自己压过的位置,又见何季满头的冷汗,想来刚才自己那一压确实是弄疼他了。</p>
“公子是义父的恩人,要是苓儿做得不好,还请公子莫要告知义父,否则义父会斥责苓儿的。”苓儿楚楚可怜的抱住了何季的胳膊。</p>
何季转过脸看向苓儿,见她此刻我见犹怜的模样,实在于心不忍见她这样,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没事,我不会告诉檀和之的。”</p>
“真的?”苓儿眼眸发亮,惊喜不已。</p>
这姑娘心思也太淳朴了些,心里这么想着的时候,一只手却不听使唤,抑或鬼使神差一般,竟是习惯性的拦腰搂住了她。</p>
“哎妈呀,好尴尬啊……”</p>
何季顿时凝滞住了,这事其实真不怪他,以前他经常习惯性的做出这个动作,当然,对象自然是他女朋友了,不过话说回来,何季现在搂着人姑娘小蛮腰,却是有些不舍得放开了。</p>
“公子,不要。”苓儿彷如触电一般打个颤,整个人好似被人施了魔法,身子骨一时间竟是僵住了。</p>
都这个时候了,我放还是不放开她?何季又陷入了纠结之中,手一直都没有松开过,最后他决定不放了。</p>
“苓儿,你有男朋友吗?”何季腆着脸凑了上去。</p>
“何谓男朋友?”苓儿被这一问愣住了。</p>
“这个问题很简单,来,本公子替你解答这个比较有实验性的问题。”何季另一只手也伸了过去,奋力一下子将人揽入了怀中,心想好不容易穿越一个时空,怎么也给自己找个女朋友,正好眼前就有一个现成的,不妨和人家深入地交流一下。</p>
苓儿从末与男子如此亲密的接触过,一个古代女人与一个现代男人,在一处比较幽闭的空间里,进行着一场超越时空界线的情感交流。</p>
“唔,嬷嬷说,不可随便与男子亲近。”正当何季深情无比要吻下去的时候,苓儿顿时反应了过来,双掌抵住了往前靠近的身躯,也不知她为何有如此巨力,竟是轻易地将他压倒在榻上,就着这个令人费解的时刻,苓儿含羞答答地道出了实情。</p>
“哎呦我去,哪个老妈子这么坏,竟然教会了苓儿反抗。”何季当下心火僚人无比煎熬,刚才就差那么一点就成功了,却是半路来了这么一句充满邪恶教唆的话。</p>
“啊呀,这都什么事嘛。”何季生无可恋的合上了眼,当下苓儿说什么也不让碰了,而且他这才发现苓儿还会武功,真要动起手来十个何季也不够看。</p>
“公子,你看上去脸色不太好,苓儿也略通岐黄之术,便替你号下脉吧?”见何季像一条咸鱼一样躺在床上,苓儿还以为他又生病了。</p>
“不用了,我心好累,想歇一会儿。”面对这个心思单纯的小姑娘,何季对她彻底没辙了,也不用说老子想静静,免得她又会问:“静静是谁啊?”</p>
次日,经过了昨日那场失败的超时空情感交流,何季决定走出去,寻找这个时代的诗与远方,那么问题来了,这个时代男人的诗与远方是什么?</p>
何季兴致盎然地走出了厢房,前面院落里早已有人候着,正是檀和之配给他的私人保镖,也是老熟人鱼伯雍和王神太。</p>
鱼伯雍快步迎了上来,喜笑颜开地祝贺道:“恭喜大人伤愈而归,不知大人今日要去往何处?”</p>
“公子,你们这是要去哪?”恰逢此时苓儿挽着食盒走进了院中,刚好就听到了何季等人的对话。</p>
“见过xiǎo jiě。”鱼伯雍和王神太恭敬行礼。</p>
“两位壮士不必多礼。”苓儿朝两人回了一礼,十分随和的笑了一笑。</p>
何季见苓儿身着盛装,好看的俏脸抹上了胭脂,满身佩戴金银玉石,身边还有随从护卫,不由好奇心起,问道:“苓儿,你这是要去干什么呀?”</p>
苓儿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就着一身华衣盛装转个身,笑道:“ 豫章太守今日到访家中,我正准备与义父前去接待,公子你也随我一同前去吧。”</p>
“豫章太守?桓隆之吗?”何季听到豫章太守四个字时,立即就想到了桓隆之这个人,这是一个即将领便当的角色。</p>
根据史书上记载,元嘉二十四年,公元447年,冬,十月,壬午,豫章胡诞世反,杀太守桓隆之。</p>
一个死人有什么好看的,何季心中冷笑,随即对苓儿摇了摇头,笑道:“今日我与两位大哥有要事去办,则不去打扰檀大人和故友叙旧了。”</p>
苓儿好奇地问道:“公子有何事不能托付他人去办?”</p>
何季拱手抱拳,煞是风骚的一笑,道:“我兄弟三人所办之事不宜外托,此乃人世间最难触摸的韵事,诗与远方,那是喧哗红尘下的最后一处乐土,你,是不会懂的,说,你也不会懂的。”</p>
“大人,咱不是要去城中的翠华楼吗?”鱼伯雍最是不识趣,一句话就戳穿了何季,然而他还不知自己已经被盯上了。</p>
鱼伯雍你这老王八猪队友,何季眼中射出了锋利的寒芒,似笑非笑地拍了拍鱼伯雍肩膀,语气中暗含威胁地说道:“鱼伯雍,你再想想,今日我等究竟去往何方?”</p>
王神太感受到了一股杀气袭来,急忙远离了身边的那个倒霉鬼,然后像没事人一样左观右望。</p>
苓儿见何季脸色难堪,心中顿觉好笑,却又不敢笑,道:“公子既然有要事去办,苓儿会代为传达义父此事的。”</p>
“xiǎo jiě慢走!”王神太与鱼伯雍连忙屈身恭送。</p>
何季白了一眼鱼伯雍这个猪队友,当先一人走向了刺史府的大门,刚走到大门的时候,又碰上了一个熟人,迎面相遇的人正是萧景宪,当日受伤卧床的时候,他本人也亲自过来探望自己。</p>
“景宪,为何走得如此匆忙?”何季拦住了赶着出门的萧景宪,这位刺史府的长史大人,今日好象遇到了什么大事一般。</p>
萧景宪念及何季的救命之恩,此刻再有急事也不敢怠慢,道:“大人遣我到建康城中送一封信,所以得赶早出发。”</p>
“什么信件如此重要,竟要出动长史大人亲自送往?”身为刺史府长史的萧景宪,相当于省委书记的mì shū长,除了州郡的军政要务要他去办,此类送快递的事不至于他动手吧,难道又有什么历史大事要发生了?</p>
萧景宪拍了拍藏在怀中的信件,压低声音道:“也非是何等大事,大人要我把信送到司空何大人手上,此事乃我刺史府中的秘事,如今私下告知了何兄弟,还请替萧某保密。”</p>
何季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心中暗笑,檀和之该不会刚升官,就备一份厚礼去huì lù老领导吧,想到这他不禁“噢”了一声,道:“行,我懂的,你去忙吧。”</p>
接下来何季步入了城中的大街,沿街两旁商户林立,也算是一座繁华的边陲城池了,看来这檀和之不仅会打仗,竟然还懂的经营管理一座城市,当下就让何季开了眼界,看来科技落后也没什么,主要还是要看当政者是些什么人。</p>
“老王,那里好象有人在跟着我们。”</p>
何季刚走到翠华楼的门前,身边顿时围了一群姑娘,正三五成群的拉扯着他往里走,就在何季不经意的一瞥眼间,发现街角处有两人鬼鬼祟祟的盯着自己这边,乍看也不像是一群来此间消费的脂粉客,倒是一伙类似于特工间谍的人。</p>
王神太突然打了个哈哈,搂着一个姑娘使劲的搓,不经意的对鱼伯雍使了个眼色,鱼伯雍顿时心领神会,原本满脸猥琐淫笑的他,突然面色一阵铁青,对着身边的姑娘喝道:“他娘的,你给我滚开点,本大爷今日谁也不要,只要你们的老妈子来伺候,赶紧去喊她下来见我。”</p>
众人被他翻脸比翻书快的脾气震住了,当下有人连滚带爬的冲了进去,那人边走边想着,这年头口味特别的人还真多,自己这的老妈子可不是退下来的姑娘,而是一位年过五旬,腰围五尺身高也是五尺的老妪,我就不信你会中意这一口。</p>
王神太趁乱之际悄然离开了大门,直到何季再看见他时,却发现他身上挨了几刀,不断有鲜血从肩膀处益处。</p>
“怎么回事?”何季急忙上前搀扶。</p>
“莫要回头观望,我等且进去说话。”王神太对何季使了个眼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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