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出错, 请重刷。 小溪指了指她对面的饭桌旁边,“家里的吹筒被烧坏了,我正准备做个新的呢, 竹筒我都选好了了, 接下来就麻烦三弟了呢。”
吹筒就是一种以一根竹筒做成的, 将竹筒里面钻出一个小孔,可以让人从上面的竹口吹气一直通到下面的竹口,专门用来辅助烧灶火的, 农家人几乎每家都有备着。
谭小牛喜滋滋的过去拿起竹筒看了看,回道,“半个时辰我就能做出来!”
“那真是太好了,这样的话今儿晚上就能用了。”
“没问题!”
看着谭小牛拿着竹筒去灶房折腾了后, 谭张氏笑看着小溪道,“我不让他出去,他闷的慌,这下有事儿做了, 总算有精神了。”
“下这么大的雨, 就是我也不会让他出门的。”
小溪认真道。
谭刘氏也点了点头, “这半大不小的男娃子疯起来可不得了, 回来不得全身都被雨打湿了。”
“就是, ”谭张氏狠狠的扎了一根针在鞋底上,“以后天热, 我们就做草鞋了。”
小溪看着脚下的小簸箕, 这是特意用来装针线的, 里面除了线以外,还有十几张小碎布,花花绿绿的扎堆在一块儿,颜色也不是很新,看来放了不少时间了。
谭张氏见小溪一直看着簸箕里的小碎布,便笑道,“这是之前给你们做隔布的时候剩下的。”
隔布就是隔开小溪和谭小牛床的那张补丁布。
小溪拿起一小块放在手上看了看,“娘,这剩下的碎布可以给我吗?”
谭张氏大方的答应了,左右也放着没用,还不如让小溪拿去折腾。
手上的鞋布已经剪好了,鞋底小溪的手劲儿不够,所以由谭张氏一边给她讲解一边做着。
做鞋底是最花功夫的,要做出来不硬脚,又要能抵抗石子,还要耐穿,所以即使是谭张氏来做,也做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才做好。
屋外的雨已经停了,小溪抱着鞋底,拿着那些小碎布回了房,谭小牛和谭小河已经睡着了,小溪坐在床边,看着窗外透进来的夜色,眨了眨眼睛,然后上床歇息了。
雨后天晴,自从下了一场雨后,便连着出了好几个太阳天。
地里杂草开始疯狂上长,谭张氏他们又开始忙着锄草了,小溪也跟着去,她背着背篓在谭张氏他们锄掉之前将猪仔能吃的猪草先割掉,这样既能让锄草的人轻松些,猪仔也有吃的。
“小溪!过来喝点儿水!”
正在地里坐着休息的谭张氏喊着还在打猪草的小溪。
“马上来!”
小溪直起身子,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大声回道。
她的声音清脆有力,让周围地里很少听见她说话的村民都往这边看着。
小溪将镰刀放在背篓的旁边,然后准备将割好的猪草放进背篓时,突然发现那些猪草里有一个眼熟的东西。
鱼腥草?
小溪抽出一根放在鼻间闻了闻,确实是,味儿真浓,真香!
她可是很喜欢吃鱼腥草的呢。
围着刚刚打猪草的地儿转了转,连那些泥坎也没放过,总算找到了不少,不过小溪并没有忙着摘,而是拿着手里的那根鱼腥草往谭张氏他们那边走去。
她虽然爱吃,可也知道有很多人不喜欢鱼腥草的味儿,而在记忆中谭家人并没有吃过这个,所以最好还是让他们闻闻看。
“这是啥?”
谭张氏拿着小溪给她的鱼腥草在鼻子边上闻了闻。
“什么味道?”
小溪问道。
“说不出来,”谭张氏使劲儿嗅了嗅,不知道用什么词儿来形容。
谭铁柱偏头看了看,笑道,“你这闻着都不知道什么味儿啊?”
“别打岔!”
谭张氏瞪了谭铁柱一眼,然后再次看着手里的鱼腥草瞪着眼。
小溪挠了挠脑袋,想了想又问道,“那娘觉得臭不臭?”
谭张氏摇头,“不臭,你咋的啦?闻不出味儿了?”
小溪咧嘴摇了摇头,然后让谭铁柱和谭二牛都闻了闻,都说闻不出臭味,小溪才乐颠颠的去摘了一些回家。
“都不觉得臭吗?”
小溪带着鱼腥草回到家里,让谭刘氏和谭小牛他们也闻了闻,得到的dá àn都是闻不出臭味,但是也形容不出来这到底是什么味道。
闻不出臭味,那很有可能就吃的来鱼腥草,小溪洗了一些出来拌了一小碗,中午饭的时候拿出来让大伙儿吃吃看,结果除了谭妮儿不爱吃,其他人都觉得不错。
“这东西不错,小溪怎么发现的?”
“我看过村里人有人挖这个呢,听着说要拌着吃,我记下了。”
小溪说的有些含糊,可是谭张氏也没多问,只要没毒,能吃那自然是好的。
于是谭家的饭桌上偶尔便会多一道这样的小菜。
转眼便到了四月,山中的野果树花期都过了,小小的果实都冒出来了,惹得谭小河和谭小牛时时念叨着。
“呕!”
“大嫂,快喝点儿水。”小溪忙从灶房倒了一碗水出来道。
已经三个多月身子的谭刘氏吐的是越来越厉害了,东西也吃不下,她人本就瘦的厉害,如今更是瘦了一大截,脸色也越发的黄了,看着憔悴的很。
“不用了,”谭刘氏有些虚弱的摇了摇头,苦笑道,“我就是喝一点儿水都能吐出来。”
小溪看着这样的谭刘氏心里也不是滋味,连忙将她扶进堂屋里。
“我怀妮儿的时候虽说有反应可是也没这么大呢,这孩子可真会折腾人。”
谭刘氏无奈的摸着肚子道。
她心里愁啊,这吃不下东西不说她受不了,就是肚子里的孩子也受不了啊。
小溪看着对方额头上的细汗,心中暗道生养孩子真的不容易。
小溪的位置正好是两人的中间,偶尔还会被两人拉着做见证,生怕自己吃了亏。
快到午时的日头就开始毒辣了,小溪抬起头眼睛都没办法睁开,只能垂着头,靠着草帽挡着阳光,微微眯着眼手上速度加快着。
“那个丑八怪也来采茶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对着身旁人指了指小溪的位置。
身旁人瞟了一眼,漫不经心道,“我早就看见了,不过这还是第一次在茶地看见她呢。”
“别看了,你们看那边!”站在他们下面茶地上的少年兴奋道。
“何花啊!是何花!”
“真好看。”
何花家的茶地就在小溪他们茶地的旁边一块地上,
她是来给何家人送饭的,可虽说是来送饭,身上却穿的不像是平时里干活的衣服,何大娘是饿的不行了,偏偏这何花还走得极慢,甚至时不时的还停下来拉拉衣服,跺跺脚,这可让脾气暴躁的何大娘受不了了。
“何花!你这是要饿死我们还是咋地!动作麻利点儿,我们还得干活呢!”
“知道了,奶。”
何花心中有些气闷,嘴上却甜甜的回着,在经过小溪身边时,也不知是不是刻意的,停顿了一会儿,再次扯了扯身上有些新的衣服,才嘴里哼着不知名不着调的曲儿,加快了些脚步到了何家茶地里。
谭小牛死死的盯着何花,眼里面全是不满。
小溪穿的衣服是谭二牛穿不下的衣服改成的,颜色不怎么好看,更别谈衣服的布料如何、新不新了,这何花虽然只是停顿了瞬间,可是还是让一直盯着她看的少年少女们一下子就看到了小溪与何花两人相差的有多大。
何花的身姿已经有了些许少女的姿态了,小溪别说姿态了,就是女儿家的月事都还没有来呢。
“二姐,到这边来陪我,我们一块儿采,三哥想要去你那里。”
谭小牛和谭小河垂头嘀咕了几句后,谭小河抬头对着小溪笑道。
何花的举止小溪都是看在眼里,心里也明白,说到底也只是少女的小得瑟罢了,她听完谭小河的话后,垂头看了看自己面前的茶地笑道,“我这里还有一点就完了哩,等我把这里采完就过来。”
过日子嘛,自己开心就好,人不犯她,她不犯人,如果有人故意找麻烦,她也不是吃素的,在孤儿院里看尽了人间冷暖,她什么勾心斗角没有看到过、经历过,何花这种在小溪看来也只是孩童般的故意嬉闹罢了。
采了一天的茶尖,回到家里的小溪只觉得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酸疼的厉害,“二姐,快洗洗吧。”
谭小河拿了一些草灰出来,递给小溪说道。
小溪笑着接过手,因为手指上沾有茶汁的原因,所以那两团显得有些黑黑的,得用草灰才能洗得干净一点。
饭菜谭刘氏已经做好了,她还特别做了两大碗的青菜汤。
在茶地里呆了一天的人此时吃饭都先舀两碗汤喝了再说,这样解渴的很。
谭刘氏依旧吃不了许多东西,,不过她在嘴里含有姜片,倒是比以往的日子好受一些。
过了两天,小溪将已经可以吃的酸菜拿了出来,第一次她先做了酸菜汤,谭刘氏喝了半碗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也没有吐,这让谭家欣喜若狂,一直说小溪做了好东西。
高兴之余小溪不忘提醒着酸菜不能够多吃,只能够说拿出来提提味就好,而让人高兴的是,谭刘氏的害喜症状打吃了酸菜后便慢慢的消失了,可是身体却很瘦弱,为了把她的身体养起来,谭张氏还特意去割了肉,这可把孩子们高兴坏了。
两亩茶地,谭家足足忙了七天,因为早春的茶,采了两三天后便会重新长出来,为了将这一批茶采得干干净净的,他们便两天就采一次,而这七天不光是采茶叶,还清理了一番茶地,将多余的杂草除掉,再修理了一下茶树,这样可以让来年的茶长的好一点。
一两茶尖卖三文钱,一斤是十六两,所以便是四十八文钱一斤的茶尖,谭家前前后后一共采了十九斤的茶尖,除了林林总总买主不满意的一斤茶尖外,一共是十八斤,总共卖了八百六十四文钱。
而谭小牛的束脩费用是一两银子,所以还差一百三十六文。
夜里,谭张氏翻来覆去也睡不着,皱着眉头想了很久后,她毫不留情的将身旁睡得打呼的谭铁柱给扯醒了。
“干啥呀?大半夜的不睡觉。”
谭铁柱使劲儿的揉了一把眼睛,打着一个大哈欠问道。
“这老大媳妇今年□□月就生娃子,家里的银钱加上这次的茶钱也才二两多,不说这一家人的开销,走亲祝寿的了,到时候还得给娃儿办酒席;再说这小溪和小河她们也大了,不能再和小牛睡一间屋了,我琢磨着在今年再盖一间茅草房起来这小牛去学堂的事儿要不要再放放?”
谭张氏自打收到茶钱后,便在心里一直计划着一大家子的开销,这想来想去的,家里的到处都得用钱,谭小牛进学堂的束脩可不是一笔小钱,所以谭张氏有些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