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上在食堂都没看见过你,你是不是都不吃早餐。还有晚上也不要熬夜学了,不然白天学习效率不高,早饭不吃也影响记忆,我们快高考了,你要好好调整才行。”</p>
听写他说了半天,黎未晞吐槽,“以前不见得你一套一套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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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确实饿了,拿起他买的面包撕开就吃,“对了,你打算考哪所的大学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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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可能会出国吧,我爸希望我出国。”穆清风说得有点无奈,他的大学,他决定不了,一如他将来的妻子,他也决定不了。</p>
“奥,我爸可舍不得放我走,我也舍不得他,所以我想考c大,离家近。”</p>
“你现在的成绩可够呛。”</p>
“我知道!我这不是在努力吗?”</p>
“你努力在课上睡觉?”</p>
“你……”</p>
初春阳光正好,撒在少男少女的身上,一切刚刚好,微风吹过,引人悸动。</p>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穆清风伸手,擦掉她粘在嘴角的面包屑,气氛微妙。</p>
“我……我们该回去了……”黎未晞觉得突然尴尬,站起身拍拍屁股,转身走了。</p>
“奥……还有,这个谢谢你。”举了举手中的面包,回头对他说到。</p>
穆清风站在原地没有动,看着女孩小跑着离开。</p>
心跳突然换了频率,像有一把小锤子在他心口不停的敲着。</p>
虽说距离产生美,可青春期的荷尔蒙只有近距离接触后才能产生化学反应,同桌这么长时间,心中不免开始有了萌动。</p>
也是从那天开始,再见到黎未晞,他的眼光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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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从那天开始,他再也不会在课堂上叫醒打盹的黎未晞了,因为他发现,困地睁不开眼的黎未晞一点点靠近他的时候,真好。</p>
早上,穆清风早早来到教室,盯着身旁的空位发呆,直到黎未晞回来的时候,把一份精致包装的早餐扔在他面前,他才回过神。</p>
“给我买的?”像是得到糖果的孩子,他笑的很是惊喜。</p>
“是隔壁班女生亲手给你做的,让我带给你。”黎未晞放下书包,</p>
看也没看他说道。</p>
“不吃。”大手一挥,他直接把袋子扔进了后面的垃圾桶,就想投篮一样准。</p>
而偷偷趴在教室后面窗户的女生,眼眶红红的跑开了。</p>
“人家一片好心,你就算不领情,也别这么决绝啊。”黎未晞看他,语气有些指责,多伤人啊。</p>
“这种事还是决绝了好。”他才不想烂桃花。</p>
“黎未晞,下午请假吧,我有事找你帮忙。”</p>
“什么事啊?”</p>
“我去帮学校篮球校队跟外校的比赛,你来当我后勤呗。”</p>
“不要,哪里应该都有志愿者,亏待不着你。”</p>
“不行啊,人家都有自己的女朋友亲自去照顾的,我孤家寡人一个人去多没面子,你帮帮我怎么了。”穆清风表现的一脸可怜,又无赖。</p>
“你要是想别人陪你,班上好多女生都愿意求之不得,你另找人吧,下午的课好重要……”</p>
“不,我就要你陪我去,你就得陪我去。”</p>
“你……”黎未晞看着他耍赖的样子真想一书拍过去。</p>
“我周末给你补课好不好。”</p>
“……”</p>
“再请你吃大餐。”</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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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清风看着一言不发的她,叹了口气,“哎,算了……”</p>
“好吧。”</p>
“真乖!”穆清风一下子精神起来,忍不住扯了扯她的脸。</p>
“穆清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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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下午,原本艳阳高照的天变得有些阴。</p>
黎未晞请了假,跟穆清风往篮球场走去,哪里已经有很多人了。</p>
大家果然都带了自己小女朋友去。穆清风把她带到一旁坐下,“待会儿记得给我加油!”</p>
“嗯。那个……天这么冷,你还是穿上外套吧。”四月还是很冷的,而且他们的外套都又轻又薄,穿上应该没事儿。</p>
“哪有打篮球穿外套的。”穆清风不以为然。</p>
“喏,你看啊。”黎未晞冲旁边太太下巴,示意他看过去。</p>
“真不专业。”穆清风鄙夷。</p>
穆清风搓了搓胳膊,把外套穿上了。</p>
似乎因为穆清风的加入,校队的水平提高了很多,本来之前跟别学校对战明明是非常费力,结果现在很容易就压制住了对方。</p>
打球的空隙,穆清风还不停往她的方向看去,似乎是寻求夸奖。可他每每回头看她,印的旁边的“众女朋友”不淡定了。</p>
黎未晞也是每次冲他笑笑,时不时竖大拇指。</p>
黎未晞盯着场上跑来跑去的穆清风,渐渐觉得四周都安静了。</p>
他的确是个很温暖的人,特别是笑的时候,露出的两颗小虎牙,加上已经初见成熟男人的英俊面庞,让他像偶像剧中的男主,的确有让女生心动的资本。</p>
更何况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会给她带早餐,会给她耐心讲解物理化学,会帮她买感冒药,甚至有时候,由着她倚在他肩上睡觉,她不是故意的,但他却故意不叫醒她,于是那个课间,他不会跟同学打篮球,厕所都不去。</p>
她没谈过恋爱,可那种事,真的只是一个普通朋友该做的吗。</p>
十八岁,不大不小的年纪,有些事,该懂了。</p>
不知不觉天上飘起了小雨,因为大家都没想到会下雨,都没带伞,只能嘴里抱怨几声,继续看比赛。</p>
黎未晞继续发着呆,看着篮球场一动不动。</p>
突然场上的穆清风喊停了,黎未晞好奇地看着,这是怎么了?</p>
只见喊停后的穆清风朝她大步跑过来,黎未晞愣愣地站起来迎上去,“怎么了,受伤了?还是要喝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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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清风什么也没说,拉开上衣拉链脱下衣服。</p>
“下着雨你tuō yī服干……”</p>
她的话来不及说完,就被一片阴影笼罩,他直接用宽大的外套当伞,罩在他头顶,为她挡去了风雨。</p>
冲她笑笑,他又大步跑回去,继续比赛。</p>
“众女朋友”都羡慕地看着黎未晞,又埋怨地看着自己的男朋友。</p>
黎未晞突然不知道作何反应,直直看着只穿着一件背心的穆清风。</p>
“傻瓜。”她轻念出两个字,嘴上笑着,眼眶却湿润了。不知道是哭是笑。</p>
等比赛完成,天也放晴了,黎未晞那着大大的毛巾,和保温杯朝他跑过去。</p>
“恭喜,你们赢了。”</p>
穆清风接过毛巾擦着身上的雨水和汗水,闷闷地说,“早知道下雨就不带你来了……阿嚏——”</p>
“你看你,还说我,你自己感冒了吧,干嘛脱外套……”黎未晞治着他把一杯子温水喝光,拽着他就往回赶。</p>
“走那么快干什么。”</p>
“外面多冷,回去先换衣服啊!”</p>
“行了,你先回教室吧,我自己回宿舍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p>
说完穆清风就朝宿舍走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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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周末,穆清风兑现诺言,约黎未晞到图书馆,教她错过的课程。</p>
不过到最后,却是赖着黎未晞,狠狠宰了她一笔。</p>
他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微妙。</p>
对于穆清风的靠近,她害怕接受,却也不想刻意排斥。</p>
穆清风也一直什么都没有说破过。</p>
紧张的学习中,同学们闲下来的话题就是黎未晞和穆清风怎么怎么样,甚至连老师都找她们谈过话。</p>
不过几个月来,再穆清风的帮助下,她的成绩已经到了中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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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高考还有三天。</p>
“黎未晞,你还是想报c大是吗?”</p>
“嗯。”</p>
“你要出国?”</p>
“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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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后一星期。</p>
已经知道成绩的黎未晞很是兴奋,她居然超常发挥,可以冲刺一下c大了。</p>
夜晚,已经报好志愿的黎未晞坐在院子地秋千上,静静地看着满天繁星。</p>
她是高兴的,不过又有一丝失落。</p>
他应该已经出国了吧,英国,还是美国?</p>
“黎未晞。”突然她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p>
“黎未晞。”寻着声源,她看见了站在她家门外的身影。</p>
“穆清风?”她小声应着,生怕父亲知道有男同学来找她。</p>
“你怎么来了?”她小跑出去,把他拉到一边。</p>
“我明天就要去美国了,临走——”他顿了下,“黎未晞,我只想来看看你。”</p>
“出国好啊,出国多好……”她语无伦次,不知道这个时候要说什么,他们之间,又没有什么关系。</p>
“可是你见不到我了,你觉得还好吗?”</p>
“你又不是不回来了,等你回来不就又见面了?”</p>
“可等我回来以后……你身边的位置。会不会,就换成了别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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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呢?”她楞了一下,尴尬着笑着说。</p>
“黎未晞。”穆清风轻轻叫她一声。</p>
“嗯?”</p>
“我……”</p>
“怎么了?”</p>
黑暗中,他的一双眸子闪着亮光,凝视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p>
却在她猝不及防间,搂过她的肩,吻上她的唇,只是轻轻地贴着,没有深入的动作。</p>
黎未晞的手按在他怦怦跳动的心脏,她知道,黑暗中,她的脸已经绯红一片。</p>
只是几秒钟,他放开她,月光下,他的眼睛变得更加闪烁。</p>
“我,走了。”他没再多说什么,越过她离开,消失在夜里。</p>
手指轻轻碰了碰他吻过的唇,她猛的回过头,却找不到了穆清风的身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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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她失眠了一段时间,思念了一段时间,感伤了一段时间。</p>
终于,她把这段回忆埋在了心底,还开始庆幸自己中学时代没有白白混过来的时候,准备以全新的心情迎接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活的时候——</p>
入学第二天的迎接新生典礼上,台上代表新生致辞的男生在读完稿子后,准确无误地朝人群中的她望去,好看的嘴唇咧开,露出两颗虎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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