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被迫陪着李成祖舞完一曲后,就径直走到会场的一个角落里坐下,不想再被打扰。</p>
孙悦明端着一杯酒,慢慢向她走过来,和她简短寒暄了几句,之后就陷入一阵沉默。</p>
孙悦明努力想打破这种沉默,他对楚言说:“我今年的年假一直攒着没休,我想下个月找机会休息几天,到时候我提前买好迪士尼乐园的门票,我们一起带妮妮去迪士尼乐园玩上一天吧?小孩子都很喜欢那里的。”</p>
楚言想婉拒他,但是又一时间想不好合适的说辞,她吞吞吐吐了半天,还没来得及把意思挑明,只见一个身着深色礼服,身材高挑的měi nǚ向他们微笑着走过来。</p>
那měi nǚ走过来直接热情的向孙悦明打招呼,又问道他身边的měi nǚ是谁,自己是否有幸认识。</p>
孙悦明见躲不过,就向她介绍到:“这位是宋楚言医生,她是成祖侦探事务所的成员之一,时常协助我们破案。”他转身又对着楚言说:“这位是徐美茜督查,她在总局供职。她的父亲和我的父亲是同事。”</p>
徐美茜和楚言寒暄了几句之后,二人继续友好的攀谈着。</p>
徐美茜半认真半开玩笑的对楚言说:“我是悦明的前女友。悦明的父亲调来总局工作后,同事们给伯父接风,举办了晚宴,当然了,没有今天这样的场面豪华,我们是在那场晚宴遇到的。那时候呢,悦明很害怕别人知道我们俩的关系,总喜欢藏着掖着,后来没过多久他把我甩了,之后就更是当做没我这个人了。”徐美茜说完还幽幽地叹了口气,调皮的向孙悦明眨了下眼睛。</p>
楚言被她的坦白逗乐了,对她讲:“是么?他竟是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那这是他的损失。”</p>
徐美茜也笑着说道:“是巨大的损失。”</p>
话音一落,楚言和她一起笑起来,这让孙悦明显得很是尴尬。</p>
徐美茜主动提出让孙悦明请自己跳舞,算是补偿自己,还开玩笑的说自己被他抛弃后,蒙上了心理阴影,以至于到现在还没嫁出去。</p>
孙悦明看这架势是怎么也躲不过了,只得从命。二人款款走向舞池,边寒暄边随着音乐舞动。孙悦明的表现明显有些僵滞,徐美茜倒是热情奔放,不时的挑逗着他,看到他尴尬的神色后,还会咯咯的大笑。</p>
楚言坐的久了,腿有些麻,于是站起来,慢慢的踱着步。她走着走着无意间听到一些看起来像是模特的姑娘们在议论她。楚言心下还想着,李成祖是从哪里请来这么多年轻漂亮的女模特的,这时飘入她耳中的风言风语是越来越不堪入耳了。</p>
只听一位红衣姑娘说:“你说成祖那个舞伴是什么来历,妖里妖气的,刚和成祖跳完舞,就迫不及待的勾搭上局长大人了。真是不简单啊,啧啧。”</p>
又有一位蓝衣姑娘说道:“当然是不简单,我听人说,她已经是个孩子妈了,将近三十岁的人了还到处招摇,真是潇洒快活的很哪呢。”</p>
旁边几个姑娘叽叽喳喳的问道:“什么,什么,她都有孩子了,真是看不出来啊。那孩子的爸爸呢?不管她的?”</p>
一位身着褐色衣服的姑娘接着说道:“你们哪里知道啊。据说没人知道那小孩的爸爸是谁。啧啧,我看八成是个野孩子。”</p>
几个姑娘议论纷纷,有人说道:“哎呦,年轻的时候就不检点,真是不知羞。”</p>
先前那位红衣姑娘接过话茬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脸皮厚吃个够,你没看她左勾搭一个右勾搭一个的,巴不得把男人都勾到她身上。人家那叫手腕。都像你这样脸皮薄,什么也吃不着。”</p>
几个姑娘哈哈大笑着。</p>
楚言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手心直冒冷汗,她头脑发晕,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努力将指甲扣进自己的手心里才勉强维持风度。她一心只想着赶紧逃离这里,逃离这些恶毒的言语,逃离这些嬉笑的人,逃离这个热闹的宴会。</p>
哪里知道她刚想要逃走,肩膀却不知被什么人一把搂住了。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只听一个悠扬的男中音说道:“你们别瞎说,这位姑娘其实是我的恋人。”</p>
楚言一下子惊着了,抬头看去,只见一张陌生的脸孔脉脉含情的望向自己。这个人可谓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和李成祖不相上下,不同的是多了份阴柔之气。楚言像只挨了烫的小猫一样,一把推开他,不顾风度的跑开了。一边跑,一边止不住委屈惊恐的眼泪。她心中难过的想:刚刚被同性那样贬低过,就突然蹦出来一个假装护花使者的风流浪子。不知道大家又会怎样编排自己的所谓风流事迹呢。简直是百口莫辩啊。</p>
她跑出门口后,最后回头望了一回宴会厅。只见那位护花使者被刚才那些姑娘们簇拥着,他优雅的说着什么,不时和姑娘们挑逗着,姑娘们被逗的前仰后合。那受欢迎的境况简直要甩出李成祖好几条街去。孙悦明和暗影都在舞池里,分别和自己的舞伴交谈着。</p>
她正要转身离开,李成祖追了出来,他一把抓住楚言的手腕,仔细望向她的脸。他显然发现楚言有些不对劲,于是问她:“楚言,你怎么了?不舒服么?你怎么哭了?”</p>
楚言这时才发觉眼泪已经在眼眶子里打转了,她快速揉了下眼睛,回道:“我没事,不小心迷眼了。我有点累了,先走了。”之后她甩开李成祖拉着她的手臂,飞快的走下台阶。</p>
李成祖在后面一边追,一边说道:“等一下,我让陆胖开车送你回去。”</p>
楚言头也不回的说道:“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可以。”之后又加快脚步,头也不回的走了。</p>
只剩下李成祖一个人形单影只的站在台阶上,不明所以然。</p>
李成祖心情凝重的踱回了宴会厅,只不过宴会的欢乐再也勾不起自己的兴趣。他还依稀记得几年前他和陆胖刚从战场回来的时候,他特别喜欢这样的场景,měi nǚ香槟,高朋满座,觥筹交错,醉生梦死,他一直沉迷于这样灯红酒绿的场所里,仿佛在这里可以忘记一切痛苦,可以做一个五彩斑斓的梦。然而近一年以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对于往昔自己最喜欢的事情竟然渐渐提不起兴致来了,难道说是厌倦了么。</p>
他坐在一个较为偏僻的角落里,百无聊赖的一个人喝着闷酒,脑子里一堆想不明白的事情。</p>
这时候,莎莉端着酒杯,优雅的走了过来,她轻轻坐在李成祖的身边,对他说道:“怎么了,成祖,一个人喝闷酒,还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我认识的李成祖可不是这么无趣的人啊。”</p>
李成祖仿佛没听到她说什么是的,神思缥缈,悠悠的问了一句:“你让什么人流过泪么?”</p>
莎莉莫名其妙的望着他,不明所以然的回道:“没有,怎么了?”</p>
李成祖眼望向天花板,像梦游一般的说了句:“她为什么会流泪呢?”然后就不再开口了。</p>
莎莉举着酒杯,望着李成祖的脸,眼神中透着一种看透世俗的深度,表情却是寂寞和悲哀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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