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的尽繁华,写的尽风光,写不尽的却是对尘世**的追逐。</p>
兴趣是以需要为基础的,这种需要有物质的需要也有精神的需要。在这个大千世界中,不同人的兴趣可谓千差万别。这些兴趣有好的,有坏的,也有中性的。好的兴趣比如说读书看报,运动健身,当然只要你不是一天到晚不停地忙于看书或者健身以至于完全忽略了其他的事物。坏的兴趣似乎很多,其导致的结果也会因为兴趣本身的性质还有兴趣的强烈程度而迥然相异。如果你看到一些味道浓郁,造型完美的蛋糕而口水直流,那么在我告诉你每咬一口就会摄入一千卡路里后,你还会毫不犹豫的大口吃下么?也许会,也许不会,这取决于蛋糕对你的yòu huò有多么的强烈,以及你个人的意志力。</p>
在人的一生中,我们或许都曾经渴求过某些实际上对我们有害的事物,这件事物可能是甜食,可能是香烟,可能是赌博,甚至可能是一些多数人无法理解的事情,比如说自残。或许我们不愿意承认,人人都有或者是曾经有过不良嗜好以及偏执之处。但大多数人都知道如何克制,用意志力击退不良本能。不幸的是对于某些人来说,单单靠个人的意志力是远远不够的。执念越深,就越无法抗拒。于是我们曾经渴求的变成了必需的,曾经的痴迷愈发演变成自我强迫。</p>
最终不管我们是否意识到,对我们yòu huò力最大的兴趣使得我们的生命所剩无几,但是这兴趣依然是如此的强烈,即使它将我们推向死亡的边缘,或者推动我们走向难以想象的恐怖世界。比如有些嗜好甜食的人在成年后得上了肥胖症甚至是糖尿病,但这依然无法阻止他摄入更多美味的蛋糕和巧克力。再比如一生嗜烟如命的人即使因为过量吸烟而遭遇了婚姻危机或是肺病,仍然会在烟瘾的yòu huò下点燃一支又一支香烟。当这种yòu huò换成了毒品,也许就更是让人欲罢不能了。</p>
凌晨四点,宋楚言在噩梦中醒来。这个梦惊悚万分,不由得让她出了一身冷汗。她慢慢起身,不想吵醒身边熟睡的女儿,女儿一早还要上幼儿园。这是一套位于香港南区的两居室的房子,她慢慢踱过客厅,去到姐姐宋嘉礼的房间,发现她一夜未归。这并不嘉礼第一晚彻夜不归了,自从她从事jiān zhí模特的工作后总是习惯性的晚归或是不归。楚言苦笑了一下,心想着等早上到了医院,在上班时间再抽空给姐姐打个diàn huà吧。她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水,等慢慢平静下来之后,她开始回忆这个梦。梦中她梦到自己被熊熊烈火所烧,炙热,疼痛,绝望,无法呼吸。真是不明白为何会做这样的噩梦。</p>
早起送完女儿,她像往常一样来到医院上班。也像往常一样给彻夜未归的姐姐打个diàn huà,但是这一次姐姐的diàn huà是已关机状态。楚言心里不由得一紧,难道是姐姐忘记给shǒu jī充电。但是一直到下午下班,姐姐的diàn huà依然无法接通。凭着自己做心理医生的直觉,楚言心里开始担忧起来,嘉礼是个喜爱交际的女孩子,不会无缘无故一天都不开shǒu jī的。楚言来到姐姐上班的芭蕾舞剧团,被团里的人告知嘉礼今天并没有来上班,也没有事先请假。楚言开始觉得不对劲。于是给自己做警官的朋友孙悦明打了diàn huà,说明情况。</p>
diàn huà那头孙悦明先是安慰她:“你先不要太着急么,嘉礼一向比较随性,也许突发奇想去哪里玩,又刚巧弄丢了shǒu jī也说不定,我一定会想办法尽快找到她的,一有她的消息马上通知你。”</p>
虽然听到了孙悦明这些安慰的话,但是楚言心里却无法感到安慰,她隐隐觉得是出事了。在当晚她再一次做了被熊熊烈火所烧的梦之后,她的这种感觉就愈发强烈了。</p>
就这样过了难熬的两天,孙悦明那边还是没有任何嘉礼的消息。楚言明白不能这样继续干等下去了,她必须做点什么。她想来想去也不知道到底还能做些什么。该问的人都问过了,该找的地方也都找过了,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在她感到痛苦,绝望而又无助的时候,不知为何脑子里会浮现出街边一家**事务所的招牌,虽然她一向不看好这些小侦探事务所,觉得无非是骗人钱财的,但是到了这种时候,似乎也只能抱着试试看的心情了。</p>
楚言走进这家**事物所,门口的招牌写着:成祖侦探事务所。显然这里生意并不好。事物所内部很乱,报纸杂志扔的到处都是,地面还有各种废纸张。走进去之后,楚言看到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躺在一张挺大的靠背椅上,腿搭在他面前的工作桌上,脸被报纸盖着,头发很是蓬乱,似乎是睡着了,以至于有人走进来,这个蓬头男也没有发觉。楚言礼貌的轻声敲了敲门,希望叫醒他,可是这蓬头男似乎睡眠质量很好的样子,并没有被叫醒。</p>
楚言只好加大力度再次敲了敲门。这次,蓬头男一个激灵就起来了,起来之后先是揉了揉眼睛,看到楚言之后,又忙理了理头发。蓬头男赶忙从椅子上起来,快步走到楚言身边,嘴里说着:“啊,因为昨晚加班办案,导致今天一整天睡眠不足,没料想到会有贵客临门,怠慢了怠慢了,快请坐。我姓李,是这家侦探事务所的负责人。”说着,示意楚言坐在旁边的沙发上。</p>
楚言抬头望了望蓬头男的脸。这是个长相很有魅力的男人,估摸不到30,但是也过了青葱岁月了,脸型稍稍有些长,幸而骨骼很有立体感,眉毛有些过浓,幸而眉形生的甚好。双眼虽则是刚睡醒,但还算得是炯炯有神,可惜有点油滑的神色在里头,很是不招人喜欢。</p>
在楚言打量这蓬头男的空档,她也感觉到对方已经从头到脚把她打量个遍了。</p>
那蓬头男一边赶忙收拾着屋里的废纸,书刊报纸,一边笑嘻嘻的说:“如果我早知道今天会有这么漂亮的xiǎo jiě临门,一定提前几天就把这里收拾的妥妥当当。真是不好意思,最近工作太忙,实在抽不出时间打扫,让您见笑了。敢问xiǎo jiě贵姓?”</p>
楚言听他言语中的油腔滑调,更是对他第一印象不佳,再加上对姐姐嘉礼安危的担忧,因此不想跟他浪费时间,直接切入正题:“我姓宋,叫宋楚言。我来这里是希望李侦探帮忙调查一桩失踪案。事实上失踪的是我的姐姐,名字叫宋嘉礼,今年32岁,在一家芭蕾舞剧团工作,平时也会做一些jiān zhí模特的工作。3天前的晚上,她没有回家,从那以后就失去联系,我问过她的同事还有朋友,也报了警,但是没有任何线索。”说着,她递给侦探一些生活照,“这是我姐姐嘉礼的zhào piàn。”</p>
李成祖接过zhào piàn,zhào piàn上的女人看起来很是光彩照人,高挑的身材,修长的双腿,并且每一张zhào piàn都露出开朗的笑容。看完之后,李成祖问道:“能不能多介绍一下你的姐姐,比方说她的个性,喜好,平时都接触些什么人。经常出入哪些地方。”</p>
楚言回道:“我姐姐嘉礼是个很开朗,人缘很好的人,她人长得漂亮,也非常擅长交际,所以朋友很多。她从小学习芭蕾舞,毕业以后一直在她现在工作的芭蕾舞剧团做演员。这几年这个剧团生意不大好,所以她也jiān zhí做一些模特工作。哦,对了。自从她开始做jiān zhí模特的工作之后,就经常很晚才回家,而且会喝的醉醺醺的。还有的时候会彻夜未归。但是一般第二天一早,我给她打diàn huà,她都会很快就接听,告诉我她在朋友家里。但是这次,一连3天都没有她的消息,我感觉她很可能遇到了dà má烦。而且我梦到”楚言没有说完,而是变得紧张害怕,吞吞吐吐起来。</p>
李成祖显然注意到她的神色异常,接着问道:“你梦到什么?”</p>
楚言稍微回了回神,继续说道:“对不起,我是唯物主义者,本来不该说这些。但是姐姐彻夜未归的那天晚上我做了噩梦,梦里我被熊熊大火焚烧着而且奇怪的是我竟然一连几天都做的同样的梦,所以我不由得在想会不会是嘉礼她遇到了什么意外对不起,李侦探,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蠢,但是我真的很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p>
李成祖听完她的话却开始陷入了沉思,喃喃道:“3天前,大火”</p>
然后快步走向他的办公桌,开始翻腾起他那些旧报纸来,之后他拿着一张报纸,走向楚言,一改刚才油滑的腔调,很严肃的对楚言说:“警方3天前的早上8点接到报警说一块废旧的停车场的大型垃圾桶发生大火,火势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在垃圾桶的火势被扑灭后,有人发现一个被烧焦的像是人形的物体,报纸上说负责运送尸体的警员认为这是一具小孩的尸骨。”</p>
楚言刚开始听他讲时心通通直跳,但是听到最后说是小孩的尸骨,似乎是松了一口气。</p>
可是李成祖接下来的话却又让她重新紧张起来。</p>
李成祖对她说“”“警方当时并没有最终确定受害人的具体年龄,而且大火把尸体烧的所剩无几,也并不能只凭尸骸的体积大小就来判断受害人的年龄,这显然是不够准确的。我认为我们可以去jǐng chá厅询问一下这个案件的进展”</p>
他没来的及说完,门口进来一个壮汉,捧着两杯咖啡,高嗓门喊着:“祖哥,你喝不喝咖啡?”</p>
只见这进来的人体型粗壮,有些微胖,皮肤黝黑。那人看到楚言,就尴尬的笑笑:“呦,有贵客,祖哥,你看,我这不知道你这会贵宾,需不需要我回避一下?”一边说着,眼神还很诡异的瞟向李成祖。</p>
李成祖伸手刮了下那人的后脑勺:“回避个头啊,这位是顾客,请我们协助办案的。”</p>
那人更加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道:“哎呦,您看我这,有眼不识泰山。不过,xiǎo jiě,不是我吹,我们这家事务所是出了名的效率高,您看看这墙上的锦旗,都是顾客感激我们的帮助,特意送来的。”</p>
“好了,陆胖,我和这位xiǎo jiě还要去一趟jǐng chá厅,你留下看家。”李成祖似乎有些不耐烦的说道。</p>
“好好好,二位慢走,早去早回,祖哥,有情况马上通知我,一个diàn huà,随叫随到。”那壮汉这样说着。</p>
楚言和李成祖走出了事务所,李成祖说自己的车在修理中,正好就搭乘楚言的车一起去jǐng chá厅。</p>
路上楚言对李成祖说:“我认识一位警官,叫孙悦明,也许他可以帮到我们。”</p>
李成祖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于是说道:“孙悦明,孙大警官,他破获过不少大案要案,在业界的名声也算响当当了。不知道宋xiǎo jiě是如何认识这位孙警官的?”</p>
楚言回道:“家父生前也是jǐng chá,和孙警官的父亲做过同事。”说完就陷入沉默。</p>
李成祖听她说“生前”,很明显是勾起人家的伤心往事了,这一路上也是沉默不言。</p>
楚言在路上联系了孙悦明,知道他今天在jǐng chá厅,没有出外勤。她与李成祖二人一到jǐng chá厅就直奔孙警官的办公室,简短的说明来意。孙悦明在知道他们对停车场的纵火案感兴趣之后,一头雾水,并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问这个案件。但是只要是楚言想要知道想要办到的事,只要不是违反纪律的,孙悦明都会竭尽所能的帮助她。</p>
孙悦明对他们说:“这个案子目前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可以说是陷入停顿,大火几乎把和受害人有关的线索都烧毁了,既不能提取dna也不能提取指纹,头发也全部烧焦了,头骨和面骨受到过重物撞击,也有一定程度的毁损。不过受害人的牙齿算是完整的保存了下来,法医专家通过这些牙齿的发育情况,认为受害人是一名30岁左右的青年女性。”</p>
楚言听完这些话,心头又是一紧。缓了下神之后,楚言问道:“那么法医那里一定有牙齿的x光zhào piàn了。”</p>
“嗯,是的。”孙悦明点了点头。</p>
“那么,那么我姐姐嘉礼她曾经做过牙齿正畸,当时医院有拍她的口腔x光片,我想那家医院一定还保留着那张片子。我想,我想,jǐng chá厅是不是可以调用这张口腔x光片做比对”楚言断断续续的说道,她脸上的表情明显是很难受。</p>
孙悦明诧异道:“楚言,难道说你怀疑嘉礼她就是”他说不下去了,他看的出来楚言已经痛苦万分,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他很清楚楚言不是那种有什么都写在脸上的女子,她总是隐藏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尤其是那些不好的感受。如果她已经表现出三分的痛苦,那么很有可能此时她的心里已经是十分痛苦了。</p>
孙悦明轻轻的拂了拂楚言的肩头,说:“你放心,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我一定会尽力帮忙的。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这一切都还只是猜测。”</p>
然而就在不久之后,法医专家的比对结果却证实了这一切并不只是猜测。那具尸骸的牙齿x光zhào piàn与宋嘉礼生前在医院所拍的口腔x光片竟然是惊人的相似,法医专家认为那具尸骸很有可能就是属于宋嘉礼的。那天,楚言和李成祖一起来到jǐng chá厅。当楚言看到被烧得所剩无几的尸骸zhào piàn,心中悲苦万分,但她还是强打精神,决定找出凶手。</p>
待到楚言的情绪稳定之后,孙悦明对她说:“刑侦专家发现尸骸的牙齿尚且保存完好,很显然,大火虽然烧毁了绝大部分线索,但是由于牙齿位于口腔内部,被xìng yùn的保留下来了。有一位专家认为可以从死者的牙髓中提取dna”</p>
没等到孙说完,李成祖就插话说:“我们可以将死者牙髓的dna与楚言xiǎo jiě的dna做个比对,进一步确定死者身份。”</p>
楚言苦笑了下:“没有必要做这个比对,我是被嘉礼的父母收养的孩子,和嘉礼并不是亲姐妹,而且我养父母已经去世多年了,嘉礼的外婆也过世了,嘉礼家中已经没有其他亲人了。”</p>
“哦,是这样”李成祖有点尴尬的说道,“不过有些有价值的线索,总比什么都没有好。”</p>
孙警官接着说:“这几天,jǐng chá已经盘问了嘉礼生前的同事和好友。发现嘉礼失踪的那天晚上最后出现过的地方应该是一间酒吧,和她的男朋友在一起。根据警方的调查,嘉礼的这个男友曾经有过吸毒的记录,绝不是什么守法良民。但是我们询问了他的男友,他只说那天晚上在酒吧和嘉礼发生了争吵,嘉礼的一些作为让他很是生气,于是他就自己独自回到了家,自此之后就再没有嘉礼的消息了。我们虽然不是很相信他的话,但是也没有任何有力的证据。目前这个案件还是一筹莫展。”</p>
那天楚言开车载着李成祖往回走,两个人都是一言不发,气氛凝重。</p>
就这样开了一段时间之后,李成祖先开口:“我们可以再去问问你姐姐的男朋友。”</p>
楚言问道:“你也认为他在说谎?”</p>
李成祖回道:“我认为我们可以问问看,再得出结论。你知道么?其实我有项特殊技能:读心术。我可以看透人。”</p>
楚言听他语气里调侃的成分,认为他是在开玩笑,只是微笑了一下。心里想着这个人怎么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和自己开玩笑。</p>
这两个人开车来到嘉礼男友的家,在短暂的敲门声之后,一个中年男人应门,这个人正是他们要找的人。那个男人很是不耐烦,而且醉醺醺的样子,很显然是喝了酒。在楚言说明来意之后,这醉酒男更加的不耐烦,脾气很坏的说道:“你们走吧,该说的我已经都和jǐng chá说了。我没有什么可和你们说的。”说着就把他们往外推。</p>
这时,李成祖抓住那人的手,直视那人的双眼,不紧不慢的说道:“我认为你想和我们谈谈几天前你和嘉礼去酒吧的那个夜晚都发生了什么?”</p>
那人看着李成祖的眼睛就这样渐渐安静了下来,而且还慢慢的告诉了他们事情的经过。这种态度快速的转变让楚言很是诧异。在这个描述中一个人物引起了李成祖的注意。根据这个醉酒男的描述,那晚在酒吧之所以和嘉礼发生争吵,是因为嘉礼和另外一个男人关系很暧昧,事实上这个人是嘉礼做jiān zhí模特时认识的一个男模。</p>
之后楚言载着李成祖驱车离开。李成祖在车里翘着二郎腿,对楚言说道:“这个男人并不是我们要找的人,我们可以去找找他所说的男模,看看会不会有些线索。”</p>
楚言回道:“你就这么相信那个醉鬼的话,要知道他前科累累,而且他刚才喝醉了,说的话不一定可信。说不定根本没有什么男模。”</p>
“他说的都是事实,我可以看出来。”李成祖坚定的说。说完他又马上换了一个调侃的语气说道:“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会读心术么?人们很愿意告诉我他们的一些小秘密,我认为这是我的个人魅力使然。”</p>
楚言听完,无奈的笑了下,真是搞不懂这个怪人,自己明明还处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中,他竟然有心情和自己开玩笑。</p>
楚言和李成祖晚上来到姐姐嘉礼最后一晚出现过的酒吧。进去之后,楚言发现李成祖也是这的常客,因为他一进去就有不少姑娘和他打招呼调笑。</p>
李成祖向她解释道:“这些姑娘都曾经是我的顾客,她们下班晚,有时候被抢劫,找我和陆胖帮忙找回财物啊,证件啊”</p>
楚言不相信的笑笑,也并不想说破。</p>
李成祖却不知趣的接着说:“怎么,你不相信的么?我们的事务所在这一带很有名的。很多人找我们帮忙。”</p>
楚言回道:“我怎么会不信呢。你看李侦探你这么忙,忙到连衬衣都没时间换洗,皮鞋都没时间去买新的。”</p>
李成祖知道她是打趣自己衬衣很脏了还不洗,鞋子很旧了还不换。虽然知道是被人抢白了,但是这李成祖并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只是尴尬的笑笑说:“哈哈,你知道我这个人呢,其实很恋旧的么,不到万不得已就不愿意换新的。”</p>
不过打趣归打趣,这李成祖的办事效率还真的是没的说,他在这周旋了一遭之后就得到了那个男模的姓名和工作地点。据当时的目击者称,当晚有一个叫做张克新的男模和宋嘉礼打的火热,大约凌晨两点的时候两人还一起离开了酒吧,至于离开酒吧之后二人的去向就没有人知道了。</p>
这之后的第二天,楚言和李成祖一起来到张克新工作的模特公司找他,向他询问关于嘉礼的一些情况。这张克新可说是一表人才,回答他们的问题也算是彬彬有礼,他只说那晚和嘉礼一同从酒吧出去后就分道扬镳了,之后再也没有她的消息。李成祖听完这话,将身体前倾了些,直视对方的眼睛,问他:“你确定你和她从酒吧出来之后就分开了?关于之后的事一无所知?”那张克新只是怔了怔,他的回答还是一样的。</p>
楚言和李成祖从那家公司出来的时候,楚言说道:“那么,大侦探,这么说这个张克新也不是我们要找的人。”</p>
李成祖这次神色凝重的回答道:“也未必,我无法确定他的话的真实性。”</p>
楚言接着道:“怎么?李侦探,读心术失灵了么?”</p>
李成祖回道:“事实上我用的是简单的催眠术。但是我的催眠术目前只对一些简单的人有用。对于一些比较复杂人格的人或是非常擅长隐藏自己真实想法的人,我就毫无办法了。比如说像是李xiǎo jiě你这样的人,我就是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法搞清楚你的真实想法。”</p>
楚言回答道:“哦,这就是为什么你喜欢找应招女郎做女朋友,因为简单的女人更好掌控。”</p>
李成祖听完这话明显有些急,忙问道:“是谁告诉你?那个陆胖子”</p>
楚言回道:“别慌么,李侦探,你的好搭档并没有出卖你。是那天我们一起去酒吧探案的时候,那里的姑娘告诉我的。好消息是她们中有人依然对你挺感兴趣。你这么恋旧,其实可以考虑热情重燃。”</p>
李成祖知道楚言这话是在打趣他,就半开玩笑的随口应了她两句。心里却嘀咕着:楚言和自己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告诫自己不要打她的主意。算啦,自己和这位宋xiǎo jiě只是雇佣关系,等破案拿钱之后也就分道扬镳了,而且人家已经摆明了对自己没有好感。</p>
这次询问张克新无果,楚言只得给孙悦明打了个diàn huà,告诉他自己知道的一些情况,希望警方继续调查这个张克新。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就在当晚楚言又陷入一场噩梦中,梦里她被什么东西包着捆着在一个密不透风的狭小空间里,她想要喊却喊不出声,周围只有像是qì chē行驶的声音。她惊醒后很是害怕,但是想不明白这个梦有什么意思。但是回想之前自己被大火所烧的梦,楚言又觉得这个梦也许和姐姐嘉礼有关。</p>
于是第二天她来到李成祖的事务所,和他说起这个梦。</p>
李成祖听完后凝思着说:“狭小的空间,qì chē行驶的声音对啊,会不会是qì chē后备箱?凶手很有可能会用qì chē来运尸体。”</p>
楚言听后觉得很有道理,立刻给孙悦明打了diàn huà,得到的回答却是:“警方已经提议检查张克明的车,但是张克明声称自己的车前不久被盗了,因为是旧车值不了多少钱,他并没有急着报警。警方暂时也没有找到他的车。因此这条线索目前是断了。”楚言有些沮丧的把这一消息告诉了李成祖。</p>
李成祖安慰她道:“没关系,说不定你还会梦到什么和案件有关的线索。以前我听人家说过通灵之类的故事,心里想没准你是个很了不起的灵媒呢,只不过你一直压抑着自己,所以一直发挥不出你应有的水平。”</p>
楚言听这话的口气像是在鼓励自己,但是听了这话却并不高兴,随即回道:“我从来不相信那些的,我说过我是一个唯物主义者。”</p>
李成祖并没有和她争辩,只是继续和她闲聊,分散她的注意力。但是李成祖有一句并没有说错,当晚,楚言真的又做梦了,梦里她似乎处在一处庄稼田,她看到一个破旧的小车库,于是走进去看到一辆银色的qì chē,车身上有很多的血迹。她感到很害怕,于是就惊醒了</p>
警方最终在张克明乡下的奶奶家中的车库里找到这辆车,车身上以及车后备箱中的血迹所提取的dna与尸骸牙髓中提取的dna比对结果一致。在铁证面前,张克明再也无法像之前一贯表现的那样镇定了。他供认不讳,那晚他搞到一些毒品,在和宋嘉礼从酒吧出来后,他们就来到他的车上讨论钱资的问题,事实上受到男友的影响,嘉礼已经吸食毒品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在关于钱资的问题上二人发生激烈的争执,张克明在怒火下用后备箱里的高尔夫球杆重击了嘉礼的头部和面部导致其死亡,之后又用这辆车把尸体运送到废弃的停车场,扔入垃圾桶,浇上了随车带去的汽油,点燃了烈火。事实上只要他再多浇上几加仑汽油,那场大火就可以达到火葬的程度了。但是最终留下的受害者的牙齿将他绳之以法。</p>
楚言将姐姐嘉礼的骨灰入土为安,在山上姐姐的墓碑前,她点亮一支蜡烛,这是嘉礼的外婆,一个有些古怪的老婆婆告诉她的:当殓灵师点亮一支蜡烛,诚心为逝者祷告,如果逝者已经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那么逝者的灵就会随着这蜡烛发出的热气去向它该去的地方。至于那个地方是哪里,老婆婆并没有说,楚言也并没有兴趣知道,因为她心里不相信这些。</p>
只是在她点亮蜡烛之后,楚言感到周身一阵温暖,像是被什么人从背后抱住了一样,这片刻的温暖让她热冷盈眶。再之后那阵温暖很快就消失了,剩下来的只是无尽的清冷。时值秋末,落叶纷纷飘零,好不凄凉啊。</p>
这之后,她来到李成祖的事务所,将约定好的酬劳给他。但是李成祖却提议可以不要这份酬劳,而是希望楚言入伙他的侦探事务所,因为自己对楚言的通灵能力很感兴趣。</p>
楚言还是那句话:“李侦探,我说过的,我是唯物主义者,从来不相信那些。”于是把钱放在桌上,转身就向门口走去。</p>
李成祖在楚言身后喊着:“喂,我们可以一起经营这个事务所,酬劳可以三七分。”他见楚言不回头也不答话,于是继续喊:“四六分怎么样?”</p>
楚言还是只管往前走,秋风吹拂着她的长发,显得格外清冷。楚言就这样走着,慢慢走进远方的落叶中,在李成祖的视野中越变越小。也许李成祖当时并没有意识到,在自己的一生中还从来没有一个人的背影让自己凝视过如此长的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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