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积诧异地叫了起来,张大仙却是一脸理所当然道:「废话!若是知道,我又何须如此客气?」
「客气个屁啊!你特么客气就是一见面就叫人跪下磕头?那我是不是要客气地请你先趴下摇尾巴以后,再跟我们说话?」
翟积吐槽完,刘必安立刻接腔,「是阿,我是不是还得客气地泼点茶水到地上,请您老人家品茶?」
俗话说夫唱妇随,石静妍此时看似询问翟积,实则落井下石道:「夫君,是不是在老前辈品完茶后,贱内还得客气地请老前辈到门外石狮子旁住宿一宿?」
翟积内心暗点三十二个赞,不愧是活了上千年的……这一声声的老前辈,听得翟积差点笑喷!太损了,不过我好喜欢啊哈哈哈!
印地也想接话,但看眼前几人通通不是自己能惹的,到了嘴边的话只好又嚥了下去。
被众人损了一通,张大仙气得满脸通红,他原本追踪令牌方位直到此处,却突然失去了感应,故而进门之时不甚客气,尔后被刘必安一激,手裡的符录更是消耗得仅剩三分之一,此时虽被众人嘲讽,却也只能咬牙忍受。
深吸一口气,张大仙不再刻意维持威严,毕竟光是一个宫庙之人已让他十足头疼,谁知道其馀几人还有甚么手段?刚要放下身段说点软话,张大仙这才从眼角馀光注意到翟积身旁的宫装女子。
方才气得狠了还没注意,此时张大仙仔细一看,不由惊得瞬间退后数步,手指巍巍颤颤地指着石静妍,惊恐道:「妳,妳,妳是……」
虽然石静妍表面一如常人,但法之一脉自有感应灵觉。
传说蛇类千年成蛟,蛟类千年成龙,妖类千年化人,凡是非人,千年几乎都算得上是一大坎!而石静妍活了千年以上,更早就过了千年这坎,若不是尚有一丝本源灵识难以隐藏,也不至于让张大仙认出!
「这是殭尸!不,不对!为何殭尸竟能在光天化日之下huó dòng,甚至开口说话?正神所在之处,为何出现如此污秽妖物,尔等却毫无所觉,难道尔等已被控制!」
虽然认出石静妍非人,但张大仙却错认其为殭尸,只见他手中出现数枚符录,彷彿下一刻就要出手,但见张大仙紧张得双手不停发抖,却早已曝露出他内心惶恐至极!
虽是错认,但张大仙错指石静妍为殭尸,翟积一脸鄙视地转头对刘必安说道:「安公子,你要不要跟这老头说一声,殭尸甚么的听起来多掉份,不是每隻旱魃都是殭尸好吗?她可是殭尸之祖!不懂就多读点书,别一知半解地出来卖弄,这样很让人唾弃滴!」
石静妍原以为翟积会袖手旁观,毕竟旱魃传说乃凶神恶煞,常人避之唯恐不及,哪知翟积却是出口替她正名,不由脸色一红,看着翟积时,那秋天的菠菜是一茬又一茬的冒。
不过话说回来,叫旱魃的不吸血不吃人还是个měi nǚ,搁谁谁不愿意替她说话?
刘必安耸了耸肩,指着张大仙笑道:「你自己看吧,那傻老道早就被你刚才的话给吓得晕过去了,哪还需要我来浪费口水?」
「哪有这么严重?……哎呀我去,还真晕了!」
翟积望向张大仙,果不其然,张大仙哪有方才活蹦乱跳的样子,此时两眼翻白,口吐白沫,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手裡的符纸更是散落一地。
原来,张大仙本以为石静妍是殭尸,虽然力大动作却迟缓,自己仍有一拚之力,但在听见『旱魃』两字,张大仙脑子裡轰的一声,根本来不及听完翟积的话,就已吓晕!
翟积不知道『旱魃』两字有多大威力,刘必安可是十分清楚,别说是法脉,就连道之一脉的传人,也没有几个敢称自己能斗旱魃!
别说斗,光是想到都能让人头皮发麻,旱魃二字最直接让人联想到的,自然便是帝女魃!
那可是上古之鬼神,逆天之凶物,穷凶极恶的妖孽,赤地千里的祸害!
只有一旁的印地,还傻愣愣的摸着自己脑袋,我说自己是太阳神,你们不当一回事,这女娃儿你说是甚么『汉拔』,也不知道这汉拔究竟是甚么大神,倒是吓得那老头直接晕了过去,这到底是个甚么逻辑?
众人也不管老道还躺在那儿,重新入座,就这么悠哉地品着茶,刘必安的小弟们方才便封了后殿,自然也没有哪个不开眼的又跑过来找虐。
刘必安表面上云淡风轻,实际上在翟积解释过后,早被翟积这莫名的神运给惊得脑子都快打结了,出门熘上一圈就能带回一名『写作』旱魃『叫做』小妾的měi nǚ,这让刘必安听得是肝都疼了!
不过刘必安羡慕归羡慕,他也很清楚自己的能耐,若换作是他,换来的结果只可能是因为调戏石静妍,而被石静妍打得连他父亲都认不出来!
翟积毕竟是心理年龄二十几的宅男,以前天天被刘必安炫měi nǚ,好不容易逮到个吹嘘的机会,哪还能不把握住?看翟积眉飞色舞地吹嘘着此行的豔遇,刘必安反倒为翟积捏了把冷汗,幸好自家妹子不在宫庙,否则翟积这十足花心大萝蔔的模样让刘若樱看见,肯定没好果子吃!
石静妍在一旁听着,就算翟积吹得太过,她也没有丝毫反应,那怕是刘必安往日换女人跟喝水一样,也不得不对翟积说上一个服字,看样子这老娘们是没跑了,这运气也真是没谁了!
「喂!我说你够了啊,别忘了还有我妹呢!你在大舅哥面前吹嘘其他女人,小心我在mèi mèi面前告你一状!行了,哪来这么多时间瞎扯淡呢,你就没有甚么正事要做?」
「哎呀我去!都怪这老头,这么一闹我都差点忘了。」
有这奇怪老道在场,虽然已经晕了,谁知他是真晕假晕?翟积自然不会把令牌拿出来,乾脆直接问道:「我看你们刚才斗符斗了半天,那老道还有个门派,你又没门没派,怎么会有这么多符?」
「你哪隻眼睛看见我没门没派了?那是你孤陋寡闻!」
刘必安嗤笑一声道:「天国九大派,海外三仙山,听过没有?这老道的施符手法明显是大圣法脉,但又夹杂马来地区的施法习惯,但与湾岛本地门派相比,相差甚远。」
「湾岛,好歹是三仙山之一,以符入道的天师道听过没有?以器入道的太鲁阁听说过么?求长生的玉山血玉宫,你又是否听人说过?」
翟积错愕的表情写在脸上,随即呸了一口,翻白眼道:「你要说天师道,天师我都见过,怎么会不知道张道陵张天师?」
「太鲁阁?你怎么不说阳明山鹅銮鼻?观光地区你也能鬼扯成门派,宅男跟脑子有洞是两回事,你猜我信不信?」
「还有,玉山血玉宫又是甚么鬼?难道是挖矿门派?我咋没听说过玉山出产血玉?」
刘必安微微一笑,「都说你看小说看傻了,抛头露面的才是真正的门派吗?就跟那老道开口闭口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样子,实际上呢?不过是一个煳口的职业道士罢了。」
翟积听得一知半解,想反驳又不知从何说起,刘必安又详细解释道:「天师道虽然以符入道,但隐约与上清茅相似,是以道修为主,从入世中寻求出世,但张道陵留下的典籍裡,大多数都是符录,所以世间人往往以为天师道就是职业抓鬼的,却不知道张道陵原本就是武道双修!」
「太鲁阁,与其说他是个门派,不如说他是个地下教派,既然称之为阁,自然是一个组织性极强的团体,其门人以武入道,遍布湾岛,为陈永华所创,尔后逐渐式微,变成了以养生为主的门派。虽说如此,但人脉之广,却是三大门派之冠!」
「至于玉山血玉宫,哼哼……」
刘必安冷笑不已,倒让翟积纳闷了,「你说着我听着,突然哼个甚么鬼,这门派招你惹你了?」
「不是,想起裡面的一个女人而已。」
刘必安深吸一口气,「这门派十分奇葩,只收女人,修的是无情道,从不出世,却在几个主要都市裡都有分支,干的是济世救人的勾当。」
翟积更迷煳了,「济世救人的……呃,勾当?讲得这么难听,这不是好事吗?」
「是啊,这是好事,用表面上的好心去办坏事!」
刘必安往桌上重重一拍,却不解释,只是深吸了几口气,直到平静下来,这才道:「总而言之,这个门派分内外门,外门是以普通人为主,讲究行善积德,乐善好施,内门则以修真为主。」
「甚么!」翟积惊讶得站了起来,「湾岛这么小一块地方,也有修真门派?」
「不过是个下九流的门派罢了。」
刘必安补了一句,「啧!甚么修真门派,真是噁心透了。」
也不知道你哪来这么大火气?
翟积摸摸下巴,这个门派……貌似可以作为切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