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若樱对这种场面早已见怪不怪,虽然在无限的位阶是最低的,但从小被刘必安带着,对许多高层也有印象,像是眼前的许德辉许叔,虽然不熟,但也见过好几面了,不过她又不用看许德辉的脸色,也就在一旁等着。
月姬早已被翟积交代跟着刘若樱,这女孩像是没有好奇心,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翟积,除此之外,彷彿没有甚么事情能让她挂心,阎妮虽然被交代看着两人,但有翟积在的地方,她的注意力亦是专注在翟积身上。
许德辉脸色严肃,坐在办公桌后,从抽屉裡拿出一迭资料,随手递给了走上前来的翟积。
「这是……?」
翟积看了几眼,纸质资料上的文字,叙述着翟积从刚遇见安公子开始,直到从机场出来的所有事件,钜细靡遗的程度,让翟积倘目结舌!
翟积叹了口气,道:「我说你们能不能别这么閒,可不可以做点正事?没事调查我这个普通人,有意思吗?」
许德辉说了一个字:「有。」
翟积看了会资料,又叹口气,「虽然资料大致正确,但是跟我一起住的女孩子,你们直接打上问号是怎么回事?」
许德辉说了两个字:「不知。」
翟积很想把资料砸许德辉脸上,不知是说你不知道,还是说查的人不知道?殷风说话就够难懂了,现在又来一个更懒得说话的,你们这是有病吧!
翟积将这十几页的资料看完,放在桌上,双手撑着桌子,看着许德辉,「好了,资料我看完了,所以你们带我来,就为了让我看资料?」
许德辉坐得四平八稳,彷彿一点也不在意翟积的脸,跟他的脸只差了十几公分,「功法。」
终于说到正题了,翟积鬆了口气,却是摆了张pū kè脸出来,「不给!」
「买。」
「不卖!」
「送?」
「你想得美!我说大爷,你能不能说句完整的话?」
「累。」
一旁的军人听得都笑了,跟着许德辉将军这么久,第一次看见他说话这么精简的,这还是那个急惊风许中将吗?
累?累你妹啊!翟积都快疯了,一下子说我是通缉犯,铐我来这陪你玩文字猜谜?
看翟积挤眉弄眼地,像是压抑着怒气在下一秒就要爆发,许德辉本来还想装下去,却实在是忍不住,绷着的脸缓和下来,「好了,年轻人,别为了这么点小事发火,跟你说点正经事。」
这致命一击,差点没让翟积气得中风,我他喵的,我刚刚不是在跟你说正经事,难道我在逗你玩啊!好歹是个五六十岁的大爷了,您能不能正经一点?
许德辉对一旁的军人挥手,房间立刻暗了下来,几名军人将周遭的窗帘拉上,许德辉开了桌上的投影机,不多时,牆面上开始拨放一段影片。
果不其然,影片内容就是翟积最后在边境的一举一动。
「这段影片,是从当时直接录下来的,虽然是天国被设了陷阱,但这枚间谍卫星随后便被不知名的黑客所破解了一部分,所以我方研判,这段录像天国当局应该也有备份,不过关于这段录像,我方高层有几个疑问。」
「当时你的声音,几乎所有看见的人都听见了,但录像裡面却没有录下,这是其一。」
关于这点,翟积沉默着,不做回答,许德辉以为翟积也不知道,也就不在意地接了下去。
「接下来,是你脚下的东方龙,是仅存的龙,还是有其他的龙?这是其二。」
「蚩尤的能力其中一种,别问我怎么办到的,我都没有那种境界,更何况你们,知道了也是白搭。」
许德辉拿出纸笔,记下了翟积的原话,继续问道:「让所有天国特种兵,是那名叫蚩尤的人所做的?还是吊钢丝?」
他也不继续一二三四了,翟积肯回答就行了。
「那片森林裡怎么吊钢丝?录像里头没有录到,但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第一个特种兵跟最后一个,中间相隔了快两公里!吊钢丝?啧!你们怎么不猜是超能力?」
许德辉不接话,继续问道:「接下来,天国特种兵全体变成了一种黑色野兽,有点类似于西方传说的狼人……」
「狼甚么人啊,谁猜的?让他自己挖出眼睛当泡踩算了,你家狼人嘴能像鳄鱼嘴一样长?这么猜的人肯定是个西方人!」
「那倒不是,是海外侨胞。」
「香蕉人跟西方人还不是都一样!」
「这倒也是。」
许德辉本来对翟积没甚么好感,也不知怎么的,翟积说了这么一句,他反倒有点改观,这小子好像也没有想像中那么崇洋媚外?
走神了一下,直到听见影片播完的沙沙声,许德辉这才回神,接着关了投影机,在黑暗中又问道:「最后,是我私人的问题,你可以选择不回答,但是后果就是……」
不是许德辉没想好说词,而是颜立群给的说词太难以启齿,铐一个通缉犯回来,然后送个女人给他?
「后果?甚么后果?」
「政府会派出一名情报员,随时回报你的一举一动,当然,她并不会干涉你的任何作法,而你若有任何需要,也可以让她为你去做任何事。」
许德辉有点难堪,hé píng时代不比战争时期,后者无论如何派出间谍都是正常,前者如此光明正大地说出口,难怪代号『黄鼠狼』的颜立群不自己来说,却要自己代替。
「又来了,天国那边也是,湾岛这裡也是,你们能不能有点创意?还甚么可以让她为我做任何事,说得这么隐晦,意义还不就是那样?」
房间里头虽然黑,但窗帘并不算厚,依旧有着微弱的光线,许德辉在微光中只见翟积往身后一指,「问题是,你们甚么时候产生的幻觉,认为我有需要特别fú wù?」
许德辉看不清翟积的表情,却见他在黑暗中伸出手往上微扬,忽然从他手中变出了一枚拇指大小的光球,那亮度跟蜡烛的火光差不多,却很明显地漂浮在翟积的手上,而不是被他握在手裡。
四名军人吓了一跳,以为翟积拿出了甚么危险物品,正要上前,却见那光球缓缓上浮,到了牆上播放录像的位置中央,这才停止上升,不由得好奇地看着,其中一名军人还惊呼了句魔术师,另外三人则是低声交谈着。
「你觉得,能使用这种超自然能力的人,真的会在意特殊情报员?无论他身上有多少高科技物品。」
许德辉亦被这光球给吸引了注意力,对翟积的问话更不知该怎么回答,乾脆装作疑惑地反问道:「这是甚么东西?会漂浮的手电筒?」
「0级戏法,浮光术,正常的亮度应该更亮,可惜是我使用的。」
没有仔细解释,翟积只是用这小戏法转移许德辉的注意力。
「无论是谁要你来问的,还是你想问些甚么,都可以不用问了,我这么跟你说吧,我们这个世界,不科学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多到凡人终其一生也无法完全探索!如果你们老是要用一群普通人来当幕僚,或许不用多久,这个世界就会变得让你们完全不认识了。」
许德辉思考着翟积的话,一名军人不服气,反驳道:「你怎么知道的?非洲黑叔叔我们又不是没见过,他们的法术还比你的厉害!你又有甚么资格对我们说这种话?」
录像已经放完,原本电灯就该打开,那名军人还想说些甚么,许德辉轻咳两声,那名军人这才赶紧开了灯,在他还想对翟积说些甚么的时候,许德辉制止了他。
看了看手錶,约定的时间也快到了,许德辉对几名军人挥手,让他们将翟积等人带到颜立群指定的地点。
然后,许德辉躺在办公沙发的靠背上,远远望着半空那枚依旧放着微弱光芒的光球,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它。
「殿下,你这几天的cū kǒu少了。」
阎妮的问话,让翟积笑了笑,「啊,是啊,我看开了一些事情。」
哪怕是迫切地想要寻找曦芙,翟积也知道这件事情没办法急,曦芙的出现与消失疑点太多,如果她是个普通人,怎么可能连情报部门都不知道她的名字,只能打出问号来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