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肯旋涡,白林盆地,现在看来,这些是我和古香莲记忆深处最害怕的过往,你不知道,我曾和古香莲谈过,她说她很害怕阿肯旋涡,害怕被卷进去,这些她没有告诉过你,但我是知道的,现在他昏过去了,就轮到我了,矢心,我突然觉得很恐怖,我们会不会就这样,死在这里。刚才若是听你的就好了!我差点忘了,你是恶魔,你能轻易察觉到我们无法察觉的魔力波动。”
“别说了,洛灵!既然已经来了,就好好思考如何脱身,这段时间,我们经历地危险还少吗,只要还没有倒下,生存游戏就没有结束,相信我,我们会找到方法,我已经有了一个主意,如果说,这个幻术力场能够反映出我们内心深处最恐怖得梦魇,那么意义何在,魔法力场存在的意义,我们要打破这份恐惧。走!我们去找诺雅女王!”
“诺亚女王!她已经死了……”洛灵语气万分难受。
“不,在下刚在说错了,真是抱歉,诺雅女王没有死,她在你的丛林之心上,她在我的长枪之中,她现在看着你,再一次呼唤你前去,好好面对她吧,这是一个机会,幻术有时候直指人们内心,是最危险得陷阱,也是一个机会,重新审视自己的机会。”说完,矢心将虚妄长枪递给了洛灵,把后背留了出来,背上了香莲。
接过长枪虚妄,枪身还有一点余热,感受到矢心残留温度,洛灵不再迷茫,两人开始向白林盆地中央走去,诺雅一定就在那边。和当日截然不同,这一次,并没有白林盆地的魔法力场作怪,幻术力场显然不能模拟出完全一样的场景,尤其是其他魔法力场。
古香莲受到幻术力场精神压迫,用最令人难以接受得场景将古香莲意识击溃,矢心没有想到,当香莲在场旁观,并且有表现出有多少恐惧,这般看来,当日古香莲是在佯装坚强罢了。而白林盆地的幻象,的确是属于洛灵最害怕的过往,不但险些被白林盆地魔法力场吸干木系魔力,还眼睁睁看着诺雅女王死去,那个传说中的木精灵女王,在漫长一生留下诸多光辉事迹的伟大领袖,带领木精灵一族享受幸福生活,诺雅女王一向做得无可挑剔,然后在最后,这样一个鞠躬尽瘁,聪明睿智得女王,为了保护族人,深陷白林,凭借自身实力硬撑了百年,只是为了将丛林之心的秘密传于后人,百年来诺雅女王受过多少痛苦,洛灵不敢想象,这成了洛灵心底深处,最为恐惧得记忆。
幻术力场虽不知是何人所立,在这种地方设下魔法力场究竟是为了什么,dá àn很难想象,但就是有人这么做了。二人大感倒霉,加快了脚步,不无论什么原因,都不应该在魔法影响下逗留太久,和大多数幻术一样,想要破解,就要反其道而行之,既然这个幻术是引起人们内心深处的恐惧,那么打破幻术的方法,多半就是战胜恐惧,一旦内心清澈,幻术便会自行解去。
又是一些眼熟得场景,有时候,人们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能记得那么清楚,当大部分走马观花经过得地点已经不再清晰,总有一些不起眼的角落,会如同影片放映在眼前一样,从记忆深处被唤醒。
二人加速移动,来到白林盆地中央,也许只经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诺雅!”洛灵大声呼唤着,一眼看见上一任木精灵女王诺雅伫立在一片碧绿之中,白林之大,一片碧绿如同沙漠里的绿洲,汪洋上的孤岛,如此醒目,如此惊艳。诺雅女王没有死,生命之树本应该不会诞生洛灵,如果说洛灵的出生只是一场误会,又或者只是生命之树得一个无心之失,这将是洛灵不想去承受的,可真相,现在根本无从分辨。
“洛灵?!”诺雅女王看起来有些不一样,诺雅的双腿在记忆中应该是已经化作坚实盘根,牢牢嵌在泥土之中,可现在,诺雅双腿完好,看起来像是完全可以自行走出桎梏。
诺雅女王,脸上表情古怪,乍看上去,应该算是笑容,“你怎么来了,我等你好久,好久。你怎么样,是否感到高兴,是否感到快乐,在你占据了我的位置后,在你替代了我的身份后!”诺雅女王,说着变了脸,那难看得笑容变成了愤怒,以及厌恶。
“不!诺雅,你怎么会这么说!我是来救你的!你应该回去继续带领木精灵。”洛灵大吃一惊,瞬间忘了这只是幻术。
“救我?!哈哈……哈哈哈……”诺雅女王面目狰狞,似乎听到了一个天大得笑话,“你会来救我?你现在是木精灵女王了,丛林之心也在你身上了,那可是我ài rén留给我的信物!我看,你是怕我没死透,你就睡不安稳吧,现在想借助丛林之心的力量来抹杀我的存在!”
“不,这不是真的!诺雅女王,你到底怎么了……”洛灵双目呆滞,感觉有些乏力。
矢心见状,赶紧扶住了洛灵,道:“冷静!这个幻象很古怪,她是在按照你的臆想发生变化!快停下,洛灵!继续下去,会出大事的!”
果然如矢心所说,此幻术力场的确超乎意料,能做到随时根据心态变化,改变记忆出现得过往,这等威力,足以证明施术者拥有绝强实力。洛灵看到自己心中的诺雅女王竟表现出如此狂躁得一面,心中难受不已,很难就此停下胡思乱想,诺雅女王见洛灵发呆,竟开始动手了,矢心见情况不对,早就做好了准备,横枪挥舞,打开了飞来藤蔓,看架势,这幻象想要用藤蔓勒住洛灵脖子,倘若被她得逞,洛灵多半也会像古香莲那边昏迷过去,尚且不知道,在幻术中造成的伤害会不会真的如预料中那般,会直接伤害被困者本人,但幻术的厉害之处,正是让人无法判断,真真假假,难辨是非。
“矢心!你是怎么回事!你是我的人!怎么会帮助洛灵!你要和我一起回到木精灵王座上,我们一起带领木精灵走向天下,你干什么帮助这个贱人!”诺雅女王短暂停顿后,再次向矢心发出了抱怨。
“哼,诺雅女王,开什么玩笑,我告诉你诺雅女王在哪,刚才和你交手的长枪,就有诺雅女王的气息,你难道感受不到吗,你这个冒牌货!”矢心甚至觉得有些好笑,这幻术模拟出的假人竟如此惟妙惟肖,若不是矢心没有陷入感情漩涡会中,这幻术恐怕真的会让人沉迷其中,并最终晕倒过去,在蛮荒丘陵和图森卡大沼泽交接的沼泽上昏迷,用膝盖想也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抱歉,矢心,这幻象太过真实,就算是我臆想的,她表现的丝毫不差,如果真的是这样呢,如果真的是我强行取代了诺雅,诺雅是一个伟大的女王,她的事迹早已名声远播,如果我的出现,只是一个错误,木精灵不应该由我来领导,而是应该由诺雅女王……”
矢心没有让洛灵继续说下去,“你再胡思乱想,这个幻象就会开始施展出我们无法抵挡得威能,你要知道,这魔法力场如果针对我们二人,我们是绝对无法抵抗的,记住,你是我的契约精灵,你的事情,不说和我有多大关系,但只要愿意,我随时可以插手,现在,你也暂时昏过去吧,这个情况,想必太难为你了。”
“好,动手吧,矢心,我和香莲,就靠你了!”洛灵闭上了双眼,不再理会一边怒目而视的诺雅女王。
诺雅女王突然惊慌起来,道:“你要干什么!她曾经想杀你,你忘记了吗!她用你的长枪,刺入了你的胸膛!你难道真的要帮助她,而把我抛弃!”
矢心笑了,道:“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一个幻象,废话真的不少,很抱歉,她当时是想杀我来着,不过,那是在你死了之后,还有,我必须一提,哈哈……在下认识的诺雅,可不是你这样的蠢货。”
矢心说完,虚妄化作盾牌,径直敲向洛灵,力度与位置拿捏得刚刚好,洛灵并未收到多少伤害便被击昏过去。
“不!这事没完!”诺雅女王变得非常生气,但却无法动作,幻术开始发生改变了,看着两个倒下的měi nǚ,矢心摇了摇头,深感无奈,又有一种中了大奖的感觉,如果真有人脑袋出了毛病在这种地方布置魔法力场,那也就算了,可如何自己一行人,偏偏还要走进来呢。
两名魔法师尽皆倒下,然而,幻术力场却还没有消退,蜥蜴人终于找到了矢心,身处于魔法力场中,蜥蜴人也同样受到影响,但蜥蜴人都是武者,这个幻术力场显然不会找武者麻烦,不过矢心此刻倒是真的想要看看,这些蜥蜴人脑袋里最恐惧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这些亡命之徒,甚至比恶魔还要酷爱杀戮。蜥蜴人文明不断与哥布林文明发生冲突,战争会培养出铁血坚韧,也能催生冷血残酷,而这一类人,他们的心中,最恐惧的,究竟是什么。
特雷斯克非常郁闷,原本只是想来寻仇,找到目标,然后一顿乱砍,基本上就是全部计划了,哪里料到,竟然和这些敌人一同陷入了什么古怪的区域,蜥蜴人不懂魔法,可至少能分辨出什么是魔法,比如哥布林的机械,那些同样会喷火,放电的大家伙,它们并不是魔法,说不上魔法到底是什么,但周围环境得巨大变化,不是魔法还是什么。
特雷斯克下达了命令,让蜥蜴人向矢心动手,那两个魔法师自动躺在地上,简直是有如天助,多半是阿肯开了眼,这几个该死的人类,是时候尝尝蜥蜴人的怒火了。
可不仅命运会开玩笑,就连阿肯似乎也有这个兴趣,特雷斯克再一次惊讶得发现,周围环境又开始变了,可这一次,变得大不相同,在蜥蜴人所有知识中,都找不到这样的地方。
天空灰蒙一片,那是云吗?还是整个天空就是这样,永远没有阳光能透下地面,巨大平原取代了林海,砂石凌乱,白骨森然,那些树木呢?就算是白色的树木,也不应该就这样凭空蒸发呀,特雷斯克认为,这又是什么天煞的魔法。
当然,特雷斯克没有猜错,现场拥有魔力的人并没有全部昏迷过去,那个手握长枪,面色平静的人类,也同样曾是一名魔法强者。不时有魔火在平原上爆起,燃烧着空气,一股腐朽得气味传入蜥蜴人鼻子,这让蜥蜴人非常不自在,这个陌生环境,矢心却是知道的,这一次,轮到矢心了。
噬灵深渊,时隔多年,再一次看到噬灵深渊,矢心倍感兴奋,那熟悉得气息,这是腐朽荒原,要不是那些魔火少了点温度,矢心差点感觉已经回到了家乡。
“这么说,这是我的梦魇了?很遗憾,在下有部分记忆缺失了,而这里,恰好在下想不起来。”矢心自言自语,像是在和自己说话,也像是在和幻术力场交谈。天知道,这幻术力场如果真的有意识,听到矢心这番言论,会不会吐血三升。
特雷斯克像是观察够了,周围环境虽然变化,完全不是自己所熟知得沼泽,但敌人并没有变,那几个该死的人类和精灵还在那边,该干的事,还是要干,特雷斯克叽里呱啦喊着,其他蜥蜴人不再观望,开始向矢心逼近,报仇是一回事,打架又是一回事,特雷斯克虽然没有何矢心直接交过手,但听说,此人很难对付。看不出,一个没有内力与魔力的普通武者,就是再能打,又有多少能耐,可特雷斯克深知作战之道,见过太多大意导致得死亡,特雷斯克吩咐手下要小心行事。
终于,距离已经足够,在十米不到的距离,蜥蜴人一个快速冲刺就能挥刀毙敌。而矢心手中是长兵,在这样的距离上也同样有一定优势,可蜥蜴人文明向来不喜欢用长兵,只要足够敏捷,短兵才是近身搏斗得最佳利器,特雷斯克认为,只要此时欺身快速接近,这个人类必定无法施展开来。
“哈哈,你们这些人,简直太过狂妄!”矢心双目暴起紫色光泽,使出了魔功,灵魂震荡,爆发出惊人威力,恶魔凝视,如深渊之寒,被一眼瞪住的蜥蜴人感受到彻骨寒意,那是来自灵魂深处得痛楚,如遭重击般,惨叫着倒下。
矢心不急不慢,几步走向跌倒在地的蜥蜴人,长枪虚妄,斜刺里插下,一枪透吼,蜥蜴人没有立即死去,但痛苦随之而来,疼痛撕心裂肺,无法呼吸,整个胸腔开始发寒,并膨胀起来。
战师级别的武者,竟被矢心一眼吓到无法动弹,就此惨死。事发突然,周围的蜥蜴人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被围在中间的人类竟先动手并击杀己方一人,这种事态发展,太过诡异。
长刀随之而来,企图将矢心一分为二,围攻终于开始了。矢心嘴角微斜,一脸邪笑,这份从容,这份自信,矢心还在深渊时,从不缺乏。
矢心手掌向地,魔力迸发而出,地面瞬间下陷,引起崩塌,轻而易举开了个大洞,周围蜥蜴人没有想到这人类竟真的在施展魔力,脚下坍塌,站立不稳,尽皆跌入坑洞之中,蜥蜴人赶紧爆发内力,保护自身,落地的同时,将碎石击开,这才没有被落石掩埋。如果说刚才可能是个巧合,那么现在,面前此人既是武者,又是法师,双重战力,绝不一般。
感受到魔功完全恢复,这是在噬灵深渊时得状态,不知为何,矢心意料中的梦魇没有出现,或许,是因为失忆?幻术力场只能根据矢心能够想到的内容模拟环境,然而却不能填补却是得记忆,若果真如此,矢心记忆缺失,正好成了此幻术力场致命lòu dòng。
然而,命魂眼再次焕发青春时,矢心明白,那所谓的恐惧不但没有出现,反而将魔功带了回来。这才是真正的老天开眼。
再次感受到充沛魔力,矢心简直想要仰天长笑,但周围有敌人在侧,并不是得意忘形得好时机。矢心解决了包围得麻烦,重新跃上地面,迎面便看到特雷斯克。
“你!你竟然是魔武者!”特雷斯克不自觉惊呼,甚至忘了语言不通。
“就算你说得对吧,蜥蜴人,报上名来,若不知名号,请恕在下杀不痛快!”
“你能听懂我们的话?我是特雷斯克,卡德石百夫长,你们出手偷袭我方,我们要杀了你,给战死的兄弟们一个交代!”
通过精神力量,矢心自然能够听明白这些叽里呱啦得蜥蜴语,同时,也可以通过灵魂之力,进行精神层面上的交流,矢心嘴中说话,蜥蜴人听到的语言并非来自耳朵,而是直接出现在大脑中,这令特雷斯克非常不习惯。
“好好看看你的周围吧,在下就告诉你们这是哪里,噬灵深渊,听说过吗?站在你们面前的,是附魂魔,矢心,记住了,这是你们生前最后遇到的人,嗯,不对,应该说是,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