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终于来到山侧面了!”
走完了最艰难的路程,他紧绷着的神经得到了稍许缓解。心情放松下来的他,来到西山下的清溪河边,立即觉得又疲又累,饥渴交加。便趴在岸边喝了几口河水,又取下背上满是湿泥的布包,翻出铝盒中记录本下的炸鱼来吃。
好在盒子还未进水,只是有点烂泥的腐臭味,他此时已顾不了太多,拿出来便往嘴里塞。才吃两口,就又听见了小旗撒欢的叫声,饱受惊吓的他像见了救星般欣喜若狂地冲过去,一把抱住它在河边乱石滩上打滚,一双手疯狂的在它头上身上一通乱摸,鱼也不知扔在了什么地方。
“你跑到哪里去了,你个小畜牲,让我看看受伤没有?”
疯劲过后,他打着电筒轻抚着察看它的身体,发现它只是掉进过泥凼中,除全身沾满了泥浆外再无伤痕,这才放下心来。
小旗被他放开后,立即去叼了草丛中的鱼来放在他脚边香甜的咀嚼,居然像啥事都没发生过似的。
“来吧,我给你洗洗。河水有点冷,坚持住哈!”
看着它浑身脏兮兮的,等它吃完捡回的鱼后,晓欧将衣袖撸起,脱了自己脚上满是泥浆的袜子,抱起小旗慢慢的放进河里说。
最初它还拼命的挣扎,但被晓欧一双手死死的按住后便只得乖乖的顺从,只是浑身抖得厉害,不停的望着他哀嚎。
“我是为你好,你看你一身脏的像只丧家犬,洗干净后你就是个漂亮的公主了。以后我再把你养得肥肥壮壮的,看谁还敢嫌弃你,让那家抛弃你的人后悔去吧!”
没想到它竟像听懂了他的话似的,还自己往水深处移了移,只露出个脑袋在水面,也不叫了,任他用袜子在水里不停的给它洗……
清溪河边,晓欧就着手电光把前面走过的地形和里程数都在笔记本上标记完后,又照了怀里捂着的小旗看,见它身上毛已经干了,还在酣睡。就伸手去夹克兜里想掏了烟出来吸,谁知只摸到一手湿漉漉稀烂的烟丝。叹了口气又取了铝盒里最后一条鱼来,给小旗留了一半,自己拿着另一半边吃边就着月光察看周围的地形。
眼前的清溪河比黄桷树边的渡口那段窄了很多,不过四五米的样子,河水也浅得不时能看到露在外面的黑乎乎的石头。河对面似乎是一片杂草丛生的乱石滩,再远便又是魅影重重的逶迤群山。
“这片乱石滩将来建成个露天游泳池应该很不错,上游至码头这段河流如果再能弄个漂流项目,整个mī mī山的旅游项目不就丰富起来了吗?到时养殖业怕就成了副业了。对!就这么办。前期以养带游积累资金,后期以游带养发展扩张!”
一时之间想到了将来的发展思路,晓欧有些兴奋,站起来想看一下河的上游,却忘记了怀中睡得正酣的小旗。就听“咚”的一声,小旗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惨叫着站起来看他时,仍是一幅蒙逼的表情。
“哈哈哈,不好意思,忘了你还在睡觉!”
晓欧大笑着弯下腰摸着它的脑袋说,又拿了剩下的半条鱼喂它,还和它玩了一会才起身扣好上衣,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正要招呼它走时,身后就传来了小旗警惕的叫声,忙提起木棍拿了手电顺着它叫的方向照。就看见有东西在河里芦苇丛边缓缓的动。小旗这时已冲到了水边疯狂的叫,可那团东西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仍然不紧不慢的游动。
“难道是蛇?可又不像啊!”
月光照着浅水滩里一圈一圈泛起的涟漪,反光让他有些看不清楚,便举着手电绕过去,赫然发现是条比自己手臂约短的娃娃鱼。
兴奋不已的他急忙拍了一下跟过来的小旗吼:
“不准下去,也不准咬,那是我的!”
小旗无缘无故的挨了一巴掌,退后了几步,见晓欧指着鱼吵它,便懂事的闭了嘴又冲到水边看,着急的一边用前爪拍水一边不停的看他,像是在催促他快点下去抓。
“你催个屁哟,它在浅滩上,一时半会跑不了!”
晓欧看着小旗着急的样子笑道。
说完脱了还有些湿的袜子,正要下水,又犹豫起来。四周看了一圈,也没有发现能不让娃娃鱼逃跑的水凼。
正有些着急时,就想起了李梅说过西山侧面有用来孵化鱼苗的池子,那不就在前面几百米远的地方吗。忙赤脚跑回刚才的乱石滩,拿了布袋过来,把手表和衣服兜里的东西都往布袋里装。又脱下棉夹克在水里泡湿了铺在岸边,这才撸起裤管和衣袖轻轻的下到水里去抓娃娃鱼。
“哎哟,好球冷啰!”
晓欧刚一进水里,就打了个冷颤,又被河风一吹,两只手不由得夹紧了身子有些抖。哆嗦着走了几步后,发觉水里竟比外面温暖了许多,才想起给小旗洗澡时难怪它往深处移,原来这个鬼机灵并不是在懂事的配合我,而是也发觉了这个秘密。
他走到离娃娃鱼不远的地方,弯腰将两只手从水里慢慢的伸过去,哪里知道这鱼竟是野惯了的,却不是他曾经在餐厅水簇箱里跟厨师学着玩抓过的,被人工养得太久早失了野性的娃娃鱼了。他手还没伸到,那鱼摇头便似电光火石般一口冲他的手咬来,幸好他离得有点远,手也回缩得极快,鱼嘴合下来时只是碰到了他的手指,并没伤到他。
绕是如此,也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等待片刻,他趁娃娃鱼游走的时候,才又伸了双手过去,猛的将它从水里托了起来,迅速抱到夹克上放好。一边驱赶兴奋得要扑过来咬的小旗,一边将兜着鱼的衣服挽成了个布袋状确保它逃不出来了,才飞快的穿好鞋袜,背了装杂物的布袋,一手拿着电筒和木棍,一手提着鱼往水池疾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