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宁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家里的床上。
只是,自己是如何回来的?
他想起了昏迷前的事情。
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昏迷前以神笔自毁为代价吸取了神笔内一位下位神一半的魂元。
海量的魂元,应该已经将自己撑爆了,为何现在还活着?
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真实存在,江宁目露迷茫神色,有些不解。
就在这时,一声异响传来,怜儿推开门,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一见床上的少年已经苏醒,她先是一喜,脸上露出浓烈的笑容,快步走来,又流着泪,喜极而泣的说道:“少爷,您终于醒了!”
“我昏迷多久了?”
江宁开口说道,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嗓子里干涩疼痛,仿佛许久没有说话,也许久没有喝过水了。
怜儿立即扶起少年的上半个身子,端着汤药送到少年嘴边。
江宁喝了几口,只觉这黑乎乎的汤药并不苦涩,反而带着一股甘甜,虽然烫嘴,但干渴难耐下,他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直接咕隆几下,将碗里的药一饮而尽。
见少爷喝完药,怜儿才说道:“少爷您昨日傍晚被随您出去的府上仆从背回,到今日,正好是整整一天时间!”
怜儿脸上仍然挂着泪痕,梨花带雨,煞是惹人心疼。
江宁侧目,往门外瞟了一眼,只见此刻门外一片漆黑,显然已经是晚上了。
昨日的记忆渐渐涌上心头,江宁问道:“我从鬼林里带出来的那些材料呢?可已给了姜老大夫?姜老大夫可已经研制出解药了?”
那位为江尘诊脉治病者,乃是江尘年轻之时偶然结识的一位隐世高人,名叫姜无病,医术不凡,江尘重伤,牛爷爷立刻想起此人,于是急忙将其请了过来。
牛爷爷既然如此信任此人医术,江宁自然也相信,以此人医术,再加上从鬼林里带出来的血莲花周围伴生之物,和江家那间作坊里的现代化仪器,一定可以研制出血莲花的解药,破解这一千古无解之毒。
自从江家在江宁的方子下烧制出玻璃,江宁便命人特意建造了一间实验室,取名天工,里面的仪器虽然比不上真正的现代化仪器,但仅那些量筒、玻璃器皿、放大镜等一类之物,和江府工匠按照江宁的图纸打造出的铁架台坩埚等,却已经比如今这个世界里其他著名学者们的实验室高级了许多。
然而,听到这个问题,怜儿本来稍稍止住的泪水立刻又变成了泄闸的洪水。她语带哭腔的说道:“老爷,老爷已经去了!”
“什么?”
江宁心神大震,想不通,为什么自己明明已经带回了鬼林里那血莲花所生长的湖泊里所有的植物,甚至还取来了湖水,凭借江家天工实验室,竟仍然没能救活江尘。
江宁的脑子渐渐乱做一团,各种念头纷纷涌出,相互碰撞,他的意识在这般激烈的碰撞渐渐模糊。
耳边只听到几声急切的呼唤,然后他就彻底失去意识,昏迷过去,再也听不见了。
原来,江宁与那陆长林的交便整整持续了一日,而后虽然打败了陆长林,破了其书世界,但他自己也因海量的魂元入体而彻底昏死过去,能够捡回一条命已是奇迹。
而原本在书世界里被陆长林卷走沉沦进去的五个江家打虽然也因书世界的破灭而险死还生,从轮回般的小说虚假人生侥幸逃出,但也因为停留其过久,心神受损而昏迷不醒。
又过了一天,那五名打才相继醒来,但江宁却仍然昏迷未醒。他们虽然把江宁以及从鬼林里带出来的所有东西都带回了江府,却也来不及了。
天时间,那时就已过去。
第二天早上,江宁披麻戴孝,站在挂满白灯笼的江府正厅门口,接待前来祭拜的客人,漠然的脸下藏着深深的悲伤。
两群乐师坐在布置成灵堂的正厅两边,吹奏着充满悲伤意境的安魂曲,绵长婉转的曲子飘荡在江府,前来祭拜的人眼眶渐渐红润,隐隐蓄着泪水。
江府在管家江平的打理下,白事进行得井井有条,江宁还未苏醒,他便已着布置,倒是不需要江宁过多操心。
一名名生前与江尘交好的祭拜着走进江府,走进灵堂。
灵堂当放着一口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材,棺材上铺着花、纸钱一类的东西,两边架着一堆花圈,每一只都做工精美,真难以想象,哪怕一只花圈都可以做得那么精美,倒不像是为死人准备的,反倒像是一件艺术品,这些大多都是前来拜祭的客人送来的心意。
在灵堂最里面,一张高高的书案上,摆着一只灵位,灵位上写着字,那正是江尘的灵位。
灵位前有一只香炉,香炉里已数不清到底插了多少支香。
每一名走进来的客人都要走到灵位前点燃支香,然后拜一拜,再把香插进香炉里。
一名名客人来了,又一名名客人离去,有的人在经过门口时忽然停下,面对江宁,似有话说,最终化作一脸复杂,轻轻拍一下江宁的肩膀,然后离去。
直到傍晚时分,前来拜祭的客人渐渐少了,只偶尔有两两的几个客人来了又走,这时始终站在江宁身边,同样披麻戴孝的怜儿才说道:“少爷,一天没吃东西了,你先去吃一点吧!”
“是啊!”
两边,江平、陈星、刘喜以及江府一些老资格的管事也纷纷开口。
江宁默默抬起头,正要说话,突然,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立刻充满了愤怒,无神的双眸刹那间被深深的杀意所取代。
江宁充满杀意的目光落向门口。
江平陈星等人也几乎同时看去。
“哈哈哈哈!咱们昔日的洪山镇首富去世,老夫作为洪山镇的百姓,曾经更是与江尘前辈有过生意上的来往,怎能不前来吊唁?”
随着一声朗笑,一群人从江府大门外大步走了进来。
这笑声充满了喜悦,在一片悲伤的江府充满了一种违和感。让人只听这笑声就知道,这人绝非是伤心前来拜祭之人。
他是来闹事的!
一身麻衣的牛爷爷腰杆瞬间挺得笔直。
陈星指尖有几缕魂元强烈吞吐。
刘喜江平怜儿等人怒目而视。
前庭里,从江府大门到正厅之间,列成两排维持拜祭者秩序的江府打齐齐握拳,摆出架势,随时准备动。
江宁冷视来人,一步步走下台阶,森然道:“胡老板不是应该在死牢里吗?怎么逃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