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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庆幸的是途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电梯安全地带我们升到了十二楼。
在那扇自动门缓缓地开启之后,门口的幽暗顿时呈现在了我和凉子的眼。
电梯里绯红的光色只是向着门外延伸了两米左右,在此之外则是一片黯淡无光的晦涩之空。
我深吸了一口气,并没有焦急地迈步踏出,而是长按着电梯里的开门按钮,等候着可能发生的某种变动。
逢世xiǎo jiě……就死在了这里。
因为术失败而从长久的痛苦得到了解脱……
是你带我们来到这里的吗?
如果怨恨的话……就请将那份情感倾泻给我吧,不要连带上凉子。
为什么要让凉子和我一起来这里呢?
明明你找的人应该只有我……
这般思索着,前方黑暗的尽头突然传来了“咯咯咯咯”的窒息之声。
这种声音……我曾经在恐怖diàn yǐng《咒怨》里听到过。
那是女鬼伽椰子生前被掐死时所发出的绝望之音……
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还在不断地接近,而声源估计离我们不到十米。
当我慌忙想要按下关闭电梯大门的按钮的时候,我用余光瞥了凉子一眼。
她的脸上并没有显露出恐惧的神情,甚至可以说什么情绪也没有表露,只是默默地注视着我,像是在安静地等我做出选择。
不可以逃避……
正是因为有了这种恐惧的心理,对于逢世xiǎo jiě的愧疚才会成为我的地狱。
就这样直接去面对吧。
为了凉子,我已经不可以再回头了……
所以我并没有回避,而是朝着声音传来了方向踏了出去。
可就在我即将做好赴死的准备的时候,那阵恐怖非常的声音又突兀地消去。
“凉子,你留在电梯里等我。”
正当我打算这样说,她已经向前迈出几步走到了我的身后。
“走在这样的路上……难道不害怕吗?”我小声地询问凉子。
等到电梯的大门关闭以后,我们再度被淹没在了一片死寂的黑暗。
“只要有叔叔你在,我就不怕。”她低下头回答说。
闻言,我不由得握紧了凉子的。
“凉子,你知不知道现在我所走的是一条怎样的路?它比穿越窄门、走上窄路还要来得更加孤独,因为它需要我去否定往日所爱与敬畏的所有……”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知道的……尽管如此,可是我还是愿意和叔叔你一起走上这条道路。”
她也用另外一只轻轻地握住了我的,“你愿意陪我一起结束,那么在此之前……我也会升往高处,为了陪你一起触及那接近云端的凛冽之风。”
凉子温柔的话语……让我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试图升高,便是主动迎向了危险与毁灭之途。
在这条路上将轻蔑自我,孤独地忍受那冷冽的寒风……
重压之魔的力量会使万物跌倒,除非从重负之发现了跳舞与腾飞的自由。
我必须正视自己身上的所有,这样在面对逢世xiǎo jiě的时候才能将心里真正的想法说出……
“已经不用再迷茫了……”
逢世xiǎo jiě在倒下之前对我说过的那一句话,至今还深深地残留在我的脑海之。
是啊……
已经不用再迷茫了……
我已经明悟了自己真实的心意。
将幸福寄托于再次相会的久别重逢,这本身就是对永恒之瞬间的一种嘲笑,唯有当下之现世的幸福才是永久。
正是因为我明白了这一点,才没有在走出那座仓库的时候和凉子一起结束。
而我之所以来到这里……是为了将逢世xiǎo jiě从下落里带出。
这是我的决意,也将如雷光一般划过天穹。
这样默念着,心里的恐惧与不安一下子减少了许多。
慢慢地走向这条廊道的尽头,术室的门上有细碎的红光闪动。
“凉子……我要推开门了,你先退后。”我回过头向身旁的女孩说。
“嗯……”
凉子在后退的同时也松开了抓住我的。
于一片漆黑之推开了前方封闭的门户,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打入了门内的阴影之。
“逢世xiǎo jiě……我来见你了。”背负着沉重的决意,我开口向着眼的黑暗宣布。
“要和我一起殉情吗?”
遥远而飘忽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入了我的脑海当,可是我很快就辨认出了那声音的出处,是逢世xiǎo jiě在问我……
“姐姐……”凉子在我的身后不远处喃喃自语着,声音里透着些许惶惑与迷蒙。
“逢世xiǎo jiě?!是你在吗?!”我大声地向着前方呼唤。
尽管我不知道逢世xiǎo jiě现在究竟身处于什么地方,可是至少我说的话她一定可以听到。
“来这幢大楼的天台上找我……”
这幢大楼的天台?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要乘坐那台电梯先上到顶楼左右。
“我这就过来!”
在说完了这一句话以后,我转过身看着凉子,“凉子,你要跟我一起去见逢世xiǎo jiě吗?如果你并不想再见她一面的话……也不用勉强。”
“还有……”我轻呼出了一口气,“请不要担心我。”
她并没有沉默多久,就对我点了点头,“我也要和叔叔你一起……因为我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等着我去做。”
“那我们走。”
说完,我再次牵起了凉子的。
这一次……我已经不会再迷茫了。
唯独那一句话……
我一定要对逢世xiǎo jiě亲自说出口!
这就是我最后犯罪的道路。
……
我只信仰一位会跳舞的神。
我见到我的魔鬼时,发觉他认真、彻底、深沉、庄重;他是重压之魔——一切万物都由于他而跌倒。
人们并非由于愤怒shā rén,而是由于欢笑shā rén。来,让我们杀死重压之魔!
我学会了走,然后让我奔跑。我学会了飞,然后我不想先让人推,才向前移动。
现在我一身轻了,现在我腾飞,现在我看到我在我自己的支配之下,现在有一位神在我体内跳舞。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