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应州是陈国东面数一数二的大州,虽然地处丘陵地带,能用作种植粮食的地方并不多,但因为陈国境内第二大河流应河的流过,所以位于陈国东面的应州城也就成了国家的商业枢纽,虽然应水常常泛滥,但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古以来,来自各个地方的散客商旅却也从来没有少过。
而应州城的南面,因为过去几年应水改道,先前的一般旧城区已经浸入水,但潮长潮落,一到枯水的季节,那些被淹没的城区也在不经意间从水底露出来,这时段往往持续多则数个月,少则一个月,因为这样,在应州城便聚集了无数的无家可归或者犯有前科的歹人。
虽然官府时时想要去肃清这里,但并不如意,这样多年以来,在应州的南城区,便形成了与其他地方不一样的规矩。
此刻在南区一处废弃的码头上,李元宝正端着一碗酸梅汤半坐在石头上,朝着应河深处望过去,在这应州城的南区,像李元宝这样人有许多,他们一般靠着替那些从水道进入应州城的人家办些杂事为生,但有时候也会强取豪夺一番,这便要看对方的实力。
此刻正值午,天上太阳明晃晃的,李元宝一边喝着酸梅汤,一边眯着眼睛朝对面河看,他需要为明天或者后天的饭碗和他下的几名兄弟讨一口饭吃。
在他的身后,四五名光着膀子的大汉正躺在石头上,休息,他的的身上都被晒得黝黑,在阳光下,像是一条条油亮亮的泥鳅。
这其一名还只有大约十五六岁的孩子,拿着一只陀螺,在心转着圈,肚子咕咕叫了几声,便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了看前面的李元宝,问道:
“宝哥,今天可有生意吗?”他说完,肚子又不由自主的咕咕叫了几声,旁边几人看到那孩子忽然起来询问,也都微微睁开一道细缝,想知道李云宝的回答,这时候忽然又听到那一声咕咕的肚子叫声,便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李元宝回过头,看了看身后自己的兄弟们,嘴顿了顿,随后道:“你若是饿了,先喝这碗汤垫一垫吧,”说着,将的酸梅汤递给那名孩子,自己拿起放在旁边石头上的一把短刀别在腰间,往左边去了。
李元宝皱着眉头,望了望左边的码头,还是走了过去。
应州城的南门原本是没有这么多码头的,但因为此处吃这口饭的人越来越多,所以现在凡是一处好一些的湾口,基本上都修筑了一处简易的码头,预备来往船只的靠拢,而这每一个码头的背后也都代表了一只小小的如同李元宝那样的帮派。
此刻在李元宝左边几百米处的一处码头上,一名麻子脸的青年看着走过来的李元宝,神色闪过一丝不屑,随后放下的扇子,朝着码头下面喊道:“老宝,今日过来又是为何?”
这麻子脸名为吴,绰号只,在这南区的码头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一个人物,他下有近五十名兄弟,平时不但靠着码头上的一点商客,也在这放一些高利贷,因为吴似乎和官府的人有一些关系,所以在这里也是不能惹的一类人。
李元宝脸上换上一丝笑容,走到码头下,语气缓和地朝着吴说道:“爷,不知道您上还有余钱没有,能否先接兄弟用一用,这几天生意不好,你也知道,我那几个兄弟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过一口饱饭了。”
吴脸上微微一动,露出一丝笑容,做他这一行的,无论是什么人,都不会去得罪,毕竟富贵险求,那些有钱有势的他不能怠慢,便是是欺凌了这些没有钱没有势的,他也保不齐那一天走在路上不会被人暗捅一刀子,所以心虽然很不屑李元宝,但面上是绝不会说出来的,依然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翻看着的账本。
“老宝,不是我吴不借给你,只是你这先前还有笔账还没有还上来,大家都是一条道上的人,各有各的规矩,我不多说,你明白的,人各有命,若真是做不下去了,你把那码头卖给老哥,我一定会给一个好价格,”吴合住账本,嘴角微笑,这种事情他见的多了,此刻只是应付的说着,不过李元宝的那处码头他却的确窥探已久,若是能搞到,便是再好不过了。
“爷,怎么了?”这时候,什么一名穿着短褂的年男子走到吴身后,看了一样码头下面的李元宝,问了一句。
“没什么,隔壁的李兄来问候一下,”吴是精明的人,从来不会与人在语言上有所冲突。
那人看了李元宝一眼,神色里满是蔑视,随后便从吴身旁的桌上拿走了账本,离开了码头。
李元宝也便没有说话,点了点头,便朝回走去,他来之前,已经猜的大概也就是这般情景,此时,心情蓦地沉下来,心情在一刹那变得无比低落。
他原本只是一名流浪的孤儿,一直在应州南城区长大,,靠着几分狠劲和运气才混到今日,做到了一处码头的老大,可以混的一口饱饭,可天有不测风云,谁又能想到会有今日这般窘迫呢?
他低着头,一只摸着腰间的短刀,往回走着,脑袋里昏昏沉沉地想着事情,忽然刚才那名问他的孩子,忽然在对面喊起来:“宝哥,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李元宝猛地抬头,只见一只不大不小的乌篷船上,几个人正往这边来,在船头上,一名约莫有两个人的胖子正端坐着,看,那条船的轨迹,正是往这边来。
…………
河央,方小易与周半仙以及阿追正随着船往应州城南边来,摇船的是一名老叟,便是他们在那客栈门口雇佣的,虽然看起来已经是年近古稀,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要起船来,却是虎虎生风,便是精装的汉子也不见得比得上。
“船家,那便是应州南区吗?”方小易往对面看了一眼,沿着河岸,有着无数倒塌的建筑,零零散散的人影也沿着河岸站着。
“不错,这条路老汉走了几十年了,不会错的,”老船家摇着撸子,眼睛眯成一道细缝,看着对面,不由得笑了笑。
“以前的时候,应河没有改道的时候,这里都是码头,民居之类,”船家指了指水下,示意他们如今正走在曾经的水道上。
“后来,发水之后,应河在这一条道上便越来越宽,到现在,便是你们看到的样子了,还有,我看你们一老一少的,不免提醒一句,”船家说到这里,声音不由得压低了些。
“对面的都是刀口上谋生的强人,你们过去后,凡是要钱的,能给的便给,不可搪塞,不过也放心,他们有他们的规矩,不会过火,还有的一点就是,尽量少说话,等过了南城区,一切都会好的。”
方小易点点头,倒是旁边的周半仙此刻一言不发,看着对面,目光平静,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小船摇摇晃晃地朝着对岸缓缓划过去,不一会儿,便靠近了一处破破烂烂的看起来临时改造的码头,岸边上,四五名光着膀子的汉子正一脸兴奋的看着他们,方小易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总觉得有些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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