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尸蛆附体之人一副痛苦的表情,对比之下尸蛆则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阮小飞不由得有些怒了。
这些恶心的魔物非但吸取着人类的能量,居然还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别人的痛苦之上,实在是太恶劣了!
阮小飞满腔的怒火使得他忘记了害怕和恶心的感觉,脑海里浮现出冉让杀尸蛆的姿态。
高高跃起,从尸蛆的上方跳过,跳过的同时,将剑插入尸蛆的身体然后向后划拉,把尸蛆一劈两半。
对,就是这样!首先要跃起!要高高跳起来!要跳到一个高度……
他这么想着,膝盖弯曲,脚步用力,向上跃起。身体立即腾空而起,似乎不受重力影响,无比轻盈。
他眼见着自己跳到了尸蛆的上方,准备插剑的时候,身体却又不受控制地如被风吹起的纸片一般继续往上升,转眼便上升到了离地面一米高的位置。这下根本无法插剑。
该死!阮小飞意识到了自己还无法完美地控制这个变成了幽魂的身体的事实。
他能控制着这个身体如人类一般走路、跑步和跳跃,是因为他储存着活着的时候对这些动作的体会、感触和记忆。
大脑已经将这种操纵身体的方法变成了一种本能,所以他依旧可以像活着的时候一样进行人类huó dòng。
但像刚才那样高高跃起,跳到他活着的时候没有到达的高度的行为,已经超出了他的记忆范围。
他没有跳到那个高度的记忆和经验,他的脑海里只有尽可能往高处跳这么一个念头。所以当他腿部一蹬,他便如气球一般地飘了上去。
再这么磨蹭下去不是办法。
阮小飞看着那个尸蛆蠕动着肥硕的身躯,慢慢向那个人头顶的伤口移动着。那里是受伤最严重的地方之一,伤口涌出的鲜血从额头淋下,浸红了半张脸。
如果尸蛆将那个创口涌出的生物能量全部纳入腹中,那人很可能因为失去了过多的生物能量而死亡。
糟了!快给我下去!下去!
阮小飞回想着刚才平稳下降的经验,脑海里想象着石头落地的运动轨迹,想象着自己是一块石头。
很快,他觉得自己上升的速度在变缓,身体在变得沉重。当上升到大约两米的高度,他开始下降。
下降完全是自由落体运动,他还没来得及去想应该怎样落地缓冲,就如一块石头一般砸向了地面。
妈呀!疼死老子了……看着自己这么快地屁股落地,他直觉地想揉屁股。
但屁股似乎不疼……大概是他把自己想象成一块石头的关系。
站好了之后,阮小飞汲取经验,先是后退了一段距离,好让自己有一段助跑,给跳跃一个加速度,从而使得跃起的方向不是直上直下,而是有水平移动的。
再一次高高跃起。这一次他脑中想象的是冉让杀尸蛆的时候,那一抹优美的弧线。
这个想象果然是奏效的。
他顺利地跃到了尸蛆的上方,并且呈抛物线状地朝着尸蛆的尾部在移动。
这时候就应该把剑插入尸蛆的身体,完成致命的一劈。
阮小飞剑出鞘,调整了一下身形,换了个顺手的姿势,将剑插着尸蛆的头部劈过去。
剑碰到尸蛆的身体,却并没能扎下去,反而剑锋一偏,从尸蛆滚圆的身体上滑开了。
怎么会这样?阮小飞落地之后,不可置信地看着手里的剑。
他看冉让劈尸蛆的时候,感觉尸蛆的身体应该也是如蛆虫一样,是一捏就能被碾烂,出浆的那种。
但刚才剑碰到的,却是如橡胶一般有弹性的质感。软却坚韧而有弹性,并不如外观那么不堪一击。
这下怎么办?剑根本无法插到尸蛆的身体里。难道自己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人被尸蛆一点一点地吞噬?!
该死!阮小飞第一次有了痛恨自己的感觉,痛恨自己的无力,痛恨自己的笨拙。为什么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什么都做不到!!
那个尸蛆已经变得有小腿粗了。此刻它顺着血腥味爬到了受伤男子的脖子,头部蹭上了男子的脸颊。
男子头部的伤口没有凝固,鲜血还在不断渗出。那些带着体温的鲜血似乎使得尸蛆感觉到了更多的生物能量,它不可抑制地亢奋了起来,加快了蠕动的速度,不一会儿便覆盖住了男子的整张脸。
男子虽然看不见尸蛆,但多少是有感觉的。他因为被尸蛆堵住了鼻孔而变得呼吸困难,张大了嘴巴试图让更多的空气进入肺部。
这个窒息的动作并不真实存在,因为魔物存在的世界和人间世界是平行的,并不相交。但由于生物能量是超越多重宇宙的存在,所以当生物能量被吸收的时候,窒息的感觉却多少会有,第六感强烈的人甚至可以感觉到尸蛆附在背部的那种压迫和粘腻。
阮小飞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剑,催促着自己。
想办法!快想办法!!
他逼迫自己将自责的心情抛到脑后,再一次细细地回忆冉让劈尸蛆的动作。
一定是哪里没有做到!一定是有哪个动作被自己忽视了!一定是还有自己没有模仿到的地方!!
哪里……是哪里?!
阮小飞突然想起来了,他记得冉让是将剑插入尸蛆张开了的口器,然后向后劈开的!
对,是瞄准尸蛆张口的瞬间,它那个长满了触须的口器可能是身体里最柔软的地方!
“就是现在!”冉让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刚刚劈死了两条尸蛆的正在缓缓落下。
阮小飞急忙看向自己身后的尸蛆。它已经爬到了受伤男子的头顶,感觉到那一处大伤口之后,兴奋地竖起了身子,张开了口器,想将那个男子的头部囫囵地吞下去。
跟你拼了!阮小飞飞速跑到了男子的正前方,再度跃起。这次他跃到了与尸蛆平行的高度,横向挥剑,从口器刺入,再向后一划拉。
这次没有插入自行车外胎的感觉,而是像劈开了海参一般。口器边缘灵活而柔软的触须成了尸蛆浑身上下最薄弱的地方,从这里下手可以避开它如橡胶一般的外皮。
尸蛆被侧面划拉的一刀劈成了两半,从男子头部滚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