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陆续续的便有几人去了后面的马车,人群里偶尔还传出妇女的哭泣声,马无忧走到了最后一辆马车旁边,回头看了看父亲,便钻进了帘子里。
马车很大,足够容纳五六人,左右两边各有一长椅相对而放。马无忧一进来,便发现里面帘子里已经坐了三人。这三人其中有两人年龄看上去和马无忧一般大小,其中一人低着头,没有看任何人,一副怕生的模样,坐在右侧靠里位置。另一人则是看了马无忧两眼便呆呆的望着窗外,这人坐在右侧中间靠窗处。最后一人坐在左侧最里面的位置,看上去比马无忧略小,黑皮肤,两只圆圆的眼睛打量着马车里的情况,看见马无忧进来,先是一愣,“马无忧,我认识你,你爹是村里的猎人。”那男子乐声道,“你也去参加大武宗的选拔?”
“嗯!我爹让我去试试!”马无忧走了过去,取下背上的东西放在身前,坐在了那男子旁边。
“我叫曾虎虎,住在离村口不远的地方,你肯定不认识我,我娘姓孙,你可有听过?”那男子仍然一脸的笑意,对着马无忧说道。
马无忧此刻心情复杂,并不想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曾虎虎好似并没有看出马无忧的表情,仍然不停的对着马无忧在说着。而此刻马无忧根本就没心情听那曾虎虎唠叨。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开他爹,他爹现在五十多岁,步入暮年,他实在不放心让他爹一个人在家,在加上之前在村口碰到那铁茹云,使得他心情更为复杂。
沉默间,车帘子被撩起,走进来一名男子,一身白衫,长发飘逸,看上去颇为潇洒。这男子走了进来,对着马无忧他们微微一笑,便坐在了对面靠门的位置上。
过了一会,前面传来一阵怒斥声,“给老子搞快点!”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马无忧这辆车的车帘被掀起,一名男子红着脸走了进来,一进来却发现车里的人都盯着他,顿时脸更红了,干咳了一声,坐在马无忧旁边转过头去对着车门没有说话。
马车掉过头,对着村外缓缓驶去,马大壮望着远去的马车,眼里闪过一丝泪光,直到看不见马车踪影后,才转过头缓缓走回家,那背影看上去苍老了很多很多。
一路上马无忧很少说话,除了偶尔应付一下那曾虎虎没完没了的问题。另外四名男子也都沉默着各有心事。
“马无忧,你看没看到村里那铁茹云也去了?这会应该在前面那辆马车吧,那女子来头可大了!”曾虎虎一边咬着从家里带出来的果子一边对马无忧说到。
马无忧本来对这曾虎虎一直不停说的话一点也不感兴趣,这下听到铁茹云,便马上转过头盯着曾虎虎。曾虎虎好似明白了马无忧的意思,继续说道:“这铁茹云是前几年才搬到咱们村来住的,我记得那时一个晚上,挺晚了,我睡不着起来尿尿,听到门外有动静,便偷偷去看了一眼,结果看到那铁家到咱村了。”
“你说这到咱们村,为啥非得晚上来,搞不好还被人当贼呢。”
这时车厢里的几个男子都听到这话,顿时都感了兴趣。
“那铁家女子长得挺好看的,不过平时到挺少看见。”这时那之前被催的男子开口到。
“咱村就属茹云好看!”马无忧对面那男子道,眼里闪过一丝爱意。
马无忧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这铁茹云难道也是去大武宗参加选拔?可平时看她也不像会舞刀弄枪的,不知道她去城里有没有其他打算,如果她也去那大武宗,我可是有机会离她更近!”马无忧想着,此刻他心里有了一丝期待。
马车已经赶了一天的路,除了中途下车休息过几次。马无忧这车厢里的气氛也被那曾虎虎给带动起来,变得不那么紧张,彼此之间都有了一些交流。下车休息这几次,马无忧远远的注视着铁茹云,同样偷偷看铁茹云的不止马无忧一个人,这其中也包括坐马无忧对面那男子,铁茹云许是注意到了这一部分人的眼神,便再也不出马车,就在车里休息。
马无忧注意到,有一次铁茹云神色匆忙的去了最前面的马车,那里面正是那从城里来的那大汉。铁茹云回来时脸色苍白,钻进了自己的马车再也没有出来。
马无忧注意到这一点后,心里越来越觉得这铁茹云不是自己平时看到的那么简单,但是也不影响对她的欢喜之意。
第二天傍晚,马车行驶到了一片树林外,前方是一片开阔的平原,放眼望去,夕阳未尽,洒下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了金色,在平原极远处隐约可见有大山起伏,这平原中间一条马路延伸至远方。这是马无忧第一次离开家去这么远的地方。以前他也就去林子里打猎,没有见过这么辽阔的平原,这么宽广的天空。
马车停在了林子外十丈外,在这里扎起了营地,马无忧下了车,望着眼前的一幕,顿时觉得天地太大,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在这一刻,他的心胸变得更加的开阔。
有这感受的不止他一个,大家都纷纷下了马车,望着这草原,这夕阳,纷纷陶醉。
这时,铁茹云和她那马车里的其它几名女子也下了车欣赏着美景。夕阳下,铁茹云一身青衫,三千青丝如瀑流,随风飘逸。那金色的光辉洒在她的脸庞上,这一刻,她仿若一个仙子,映入所有人的眼里。铁茹云笑了,这夕阳下的一笑牵动了多少人的心。
马无忧看着眼前的铁茹云,仿佛觉得自己身在梦中,但能看见这一道美景,他觉得此生无憾。
那最前面马车里的大汉此刻也走了出来,看着大家的神情,眼里流过嘲笑之芒,“没见过世面!”说完,甩了甩衣袖就又进去马车里了。
夜里,月明星稀,大家都各自找了一块干净地方回味着傍晚的美景,安心睡去。
马无忧也在其中,只是他怎么也睡不着,他想起那美丽的身影,心里越是爱慕,便越觉得难受。他清楚他与铁茹云的差距是多么的大,犹如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般。虽然他不是癞蛤蟆,但是他也只是一个平平凡凡的猎人,没有厉害的家族背景,从小更是没有娘亲,自己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他越想越是心酸,“我一定要变强,变得能配的上她为止!”
“爹,不知您在家可好,无忧一定要好好发展,将来将您接到城里去住。爹,孩儿想您!”马无忧带着这样的思绪,困意渐渐变浓。
就在他闭上眼睛刚不久,困意最浓时。前面马车传来了一阵响动,马无忧一个激灵困意散去,这得于他多年在林里打猎,夜晚睡觉从不睡死,一听到响动便马上会有所反应。
这时,马无忧没有睁开眼,而是保持着睡着时的姿势。
响动停止后,又有一阵很轻的脚步声渐渐朝着后面林子的方向走去。马无忧找的睡处离林子旁边最近,那脚步声从他身边经过后渐渐远去。马无忧感受到空气中一阵清香飘过,“此人一定是一名女子!”
脚步声远去后不久,马无忧随意的翻了一个身,看不出是醒着的状态,但是翻身后的姿势刚好可以用余光瞟到林子那边的情况。
借着月光,马无忧看到那女子站在林子口一处隐秘处,那模样好似在等待什么。一炷香后,从林子方向来了一个黑影,从身形上看那黑影应该是一名男子。那女子和那黑影交谈了一会,声音很轻微,马无忧听不清楚内容。只是最后隐约听清了一句话,“里面有他们的人!”那男子好似很惊讶,所以声音不受控制的大声了一点。
“里面有他们的人!”马无忧听到这句话,不明白什么意思,琢磨间那女子便往这边走来。马无忧闭上眼睛继续装作睡得很沉,等那女子路过马无忧身边时,马无忧虚着眼看了一眼那女子,正是那铁茹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