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壮意识渐渐地清醒起来。
这时候,树叶上的一滴露水重重地滴在了他额头上,他浑身一颤猛地一下坐了起来。
环顾四周,他发现自己已经身在之前的洞口外。王大壮好似才想起之前发生的事,神色立马变得凝重起来。他站起身来,快速摸了把bǐ shǒu紧握着走到了之前那个山洞口。
可是走过去一瞧,这里哪还有什么山洞,眼前就是一块草地,地面实实在在的全部都是泥土,没有发现任何洞口。而之前洞里的那羊皮纸和紫匣子也不见踪影。
马大壮再次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此处没有山洞。
“这就怪了,大白天做白日梦?”他摸了摸脑袋,“可是那浸人的寒气和燥热的紫雾怎么感觉就像亲身感受过似的。”
马大壮坐在地上皱起眉头,他再次回忆了之前的经历,但是片刻后却是摇了摇头,便起身走向之前盖着死鹿的地方。
他检查了下自己的东西并没有丢落,又从狼皮口袋掏出了那颗蛇眼来观察,“这个蛇眼给我的感觉倒是有点像之前梦里的那个紫色珠子,只是颜色不同和没有那种一冷一热的感觉罢了。”马大壮沉思了一会便把眼珠收回,吃了一点饭团喝了几口水便扛着鹿子回家了。
走了一天,马大壮便回到了家里。妻子周紫看见自己丈夫回来,还带着一头野鹿,欣慰不已的连忙过去给她丈夫擦了擦汗,两人相视恩爱地一笑。
马大壮这一次依然把鹿肉留了一些放家里吃,剩下的拿去城里集市里换成了粮食。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马大壮又多次出去打猎,但是他再也没有发现那样的山洞。这件事马大壮始终没有给任何人说起,包括遇到的那条蛇和那个蛇眼珠。
他把那蛇眼放在了自己的的柜子里,锁的好好的。
就这样,两夫妻向往常一样的平平淡淡的过了半年。
这天,周紫从村里那个土郎中那里回来,一脸欣喜的告诉马大壮自己怀孕了。
“好……好!”听到这个消息,马大壮激动的的快说不出话了。
“我马大壮有后了!”马大壮拉着周紫的手,眼里流动着浓浓的喜悦之情。
就在九月后的春天,周紫产下一子,周紫却因难产大出血死去。
马大壮抱着妻子尸体哭了好几天,最后看着手里的儿子,却是不得不收拾好自己绝望的心情。这个孩子来得晚,却是要了他娘亲的命。
“孩儿啊,以后你就叫马无忧,爹希望你以后无忧无虑的活下去,这样你娘在天之灵也能放心了!”
一转眼,春去春来六个年头。马大壮看上去老了许多,额头上起了几条明显的皱纹,两鬓也有些花白。这些年来一个人照顾孩子,根本没多少时间打猎,这日子过的自然比不上从前了,平时也就靠砍些木材,偶尔在林子周围打两只兔子来维持生活。
马无忧,个头比村里同龄人瘦一些,皮肤白皙,一头短发黑得发亮,一双眼睛甚是明亮。
“爹爹,我什么时候能长大,长大了你教我打猎好吗?”马无忧望着马大壮,一脸的期待。
“好好好,等你九岁我就带你打猎。你爹我当年就是九岁开始打猎的。”马大壮摸着马无忧的脑袋,开心的的笑道。
“不,我要八岁打猎!”
八岁这年,马无忧跟着他爹马大壮去了那林子打猎。每当猎到一两只猎物,马无忧则会咧着嘴傻傻地笑起来,那样子颇为可爱,坚定的眼神却又显出坚强的一面。不过那眼神里始终有一丝的哀伤。
“爹,娘亲什么时候回来?”晚饭时,马无忧突然放下了筷子,低着头问到。
这几年来马无忧曾问过马大壮许多次,但是马大壮每次听到这个问题,都会沉默片刻,然后告诉马无忧:“你娘……她在很远的地方”。马大壮惆怅的灌了一口酒,那神态看上去更加苍老了。
渐渐的几年过去,马无忧这年十五岁了,他又长高了不少,皮肤变得有了一些黝黑,短发也留成了齐肩长发,用一根黑色发带随意的束了起来。浓黑的眉毛下一对明亮的眼珠,整个人看上去颇为潇洒。
马无忧这几年再也没有问他娘亲去了哪里的问题,随着这些年跟着父亲在外打猎,他似乎也渐渐的明白了,他娘亲应该是不在这个世界了。
夜里,马无忧躺在门外长凳上,望着天上繁星。清风吹来,一些发丝拂过脸面,显得很是惬意。
这时候,门开了,马大壮提着一壶酒走过来。透着屋里烛光,可以看到马大壮更加苍老了,脸上的皱纹更多了,背似乎也驼了一些,头发更是白了一大半。看着马无忧躺在那,马大壮笑了笑,道:“无忧,来陪你爹喝一杯。”
马无忧抬起头,瞧见马大壮走了过来,微微一笑,道:“爹,你年纪大了,少喝点。”说着抢过马大壮手中的酒喝了一大口。
“你这孩子,喝酒比我还厉害!”马大壮轻声呵斥。
“无忧啊,你爹老了,以后打猎得靠你了。”马大壮停顿了一下,“爹希望你这辈子无忧无虑的,做个好猎人,以后再娶一门好亲事,你看村里你铁叔叔的闺……”
“爹……”马无忧赶忙打断马大壮的话,“打猎的事我自然会做好,不过那亲事,还是太早了,况且人家不一定看得上我呢。”马无忧嘀咕着。脸上却是有一丝羞涩之意。在这个春心初动的年龄,马无忧自然也会注意周围的女孩子,而铁叔叔家那姑娘铁茹云却是长得清秀绝俗,身形更是婀娜。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想到那铁茹云,马无忧都会心跳加速,脸红不已。
马大壮瞧见自己儿子这一幕,不由得哈哈笑了起来。马无忧尴尬的看了一眼他爹爹,便低头又喝了一口酒。
两父子就在这安宁的夜晚,你一口酒,我一口酒,直到酒壶空了,才回到屋里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