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国,玄子大陆西部的一个小国,林国有大片大片的森林,这个国家的人民也都靠着这些森林吃活。林国的男人们大都会打猎、伐木,女人会采药,这样每家每户都能过上不错的日子了。
马山村,林国东北部的马山山下的一个小山村。现在正是夏天,尽管晴空万里无云,太阳仿佛能把大地烤焦,然而马山村的村民也感觉不到炎热。住在山下,村里有很多大树,让这里的村民感受不到那灼热的温度。
这天黄昏时刻,变天了,一阵一阵的大风吹得树林哗哗的响,更是有一些风呜咽的声音。男人们从林子里收工回来了,妇人们也催促着各家的孩子,吆喝着禽畜回家。关shàng mén,各家各户窗里透出烛光,吃着妇人们早早做好的晚饭,准备在暴风夜里结束这忙碌的一天,也期待着暴风雨过后林子里带来的丰收。要知道,每次暴风雨后的第二天,林子里都有一些被风吹断的树木和一些没逃过暴风雨的野兽。
这天,马大壮早早的起了床,把妻子准备好的饭团放在了一个二十寸大小的灰sè láng皮口袋里,这袋子是马大壮爷爷辈传下来的,据说是他爷爷在林子里打猎遇到的一头受伤的白狼,他爷爷将它杀死后剥了皮做了一个口袋,传给马大壮他爹又传到了马大壮手上,本来最初的白色毛皮也变成了灰色。
再说马大壮,三十多岁,但始终无子,这也是他和他妻子这些年来最焦心的一件事了。无子,他这香火就从这要断了,他一手的打猎技术也没有一个后代可以传承,想到这个问题,马大壮就只有叹气。他背上狼皮带,拿上一把长矛,腰里别了两把bǐ shǒu便出了门。
这片林子在马大壮家往南三里处,一路延伸遍整个马山,马山下的村民平时打猎也都只敢在林子外沿几十里范围打猎,至于那林子深处,除了村里的一些老猎人敢走进一些,其他人也都不敢再深入,谁也不知道那林子深处会遇到什么可怕的危险。只知道曾经村里有个老猎人有一次从深山里回来后就开始疯疯癫癫,口中不停说着什么神啊鬼啊的。从那以后,马山村的村民世世代代教育后人,“这片山林有山神守护,我们马山村的妇女老少必须谨记,不要入林子深处,否则将冒犯了林子里的仙人,后果自己承担!”
经过一夜暴风雨的林子,地上铺满了厚厚的树叶,有些不够粗壮的树木也是在暴风雨里折了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清凉的但又夹杂着腐烂叶子的味道,整个林子看上去灰蒙蒙的。但随着第一道阳光穿透树林,一声鸟叫长鸣,算是给这个死沉沉的林子填了一点生机。马大壮一脚踩在了一堆树叶丛里,紧紧握了握手中的长矛,脸上漏出了一抹期待且自信的微笑,这是他这个夏天以来第三次在暴风雨后第二天进林子,前两次的运气都不错,第二次更是让他遇到一只刚死掉的野鹿。他把野鹿的一半留在家里自己吃肉,另一半则是让妻子拿去集市上换了一个半月的粮食。
马大壮右手握着长矛,又从腰间取下了一把bǐ shǒu,这把bǐ shǒu是他几年前从城里买来的,花了他四根野猪腿和半张熊皮,让马大壮心痛不已。观这把bǐ shǒu,约十三寸长,匕鞘是由皮革制成,左右两边还各印着一个精美的纹路,匕刃则是被马大壮磨得闪亮,尽管上面隐约可见一些细小的缺口。马大壮左手握着bǐ shǒu,一步一步走进了林子里。
傍晚,马大壮坐在一块约半丈大小的石头上,石头呈青色,有一端向上高高凸起,好似一把剑指向天空。石头周围很干燥,三米内没有什么植物生长。
马大壮此刻的心情有些低沉,这一天他吃掉了狼皮袋里两个饭团,沿着林子外沿部分走了几十里路,收获却是很少,除了上午在一堆树丛里发现了一条死蛇,还有他用矛射杀了一条野兔外,便没有其他的收获。这时候,马大壮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要知道以往出来打猎每次最多在林里待上三天,最多四天,算上往回走的时间,他也只能再往林子深处走一天,要是这一天再没有什么收获,也就只有回家了。要知道这林子里打猎的不只有他一个人,这样算下来,收获的机会更小了。马大壮叹了一口气,也不再想更多,收集了一下周围的枯树枝,生了一堆火便靠着那块大石头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深林里还是灰蒙蒙的,还有些昆虫的鸣叫,远处偶尔传出几声鸟叫。虽然此刻深林里看上去和夜晚相差无几,但马大壮多年的打猎经验告诉他再过一会天就会亮了,此刻动身收拾好东西,准备继续这一天的打猎。
片刻后,马大壮正准备动身出发,但就在这时候,突然其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感觉像是有什么活物在树叶里蠕动。马大壮先是一怔,然后身体不假思索的向前一滚,接着起身握着长矛刺了出去,左手bǐ shǒu挡在身前,谨慎的看着前面一丈远出的树叶从。长矛嗖的便正好刺在了那蠕动的树叶里,树叶丛立马停止了蠕动,没有任何声音再传出。
数息后,马大壮站起身,缓缓走了过去,拔出刺在树叶丛里的长矛,只见长矛尖上还刺着一条蛇。林子里越来越亮,马大壮也清楚的看见了那条蛇,只见这只蛇紧闭着眼睛,显然已经断了气,蛇浑身颜色如羊脂玉,蛇头两眼间一条细缝,漏出了一丝血色。蛇尾更是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卷成一团。
马大壮本身并没觉得有什么新鲜的,在林子里多年的经验,也使得他遇到一些野兽时显得很从容。但是当他看到蛇头的那条细缝和卷着的蛇尾时,却是倒吸一口凉气,此物长得太过奇特。
马大壮神色有些古怪,这么多年打猎他还是第一次这样的蛇。
他不由得后退了几步,远远的观察起那蛇。
但是当他再次看向一眼这条蛇的时候,尤其是看到头上那条细缝的时候,马大壮不由得全身打了一个颤抖,刚才明明没有张开的细缝,现在居然张开了三分之一,漏出了里面血红的眼珠,说眼珠又不像眼珠,那眼珠一片混沌,上面还有一些血丝。
马大壮顿时感觉全身汗毛立起,那眼珠怎么看都像在看着自己,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此物蛇有些邪,但是我马大壮打猎多年,难不成还被一只长相怪异的蛇给吓到!”马大壮暗道,咬了咬牙,摸出一把bǐ shǒu走近了那条蛇。
这把bǐ shǒu看上去比之前那把略小,但也被马大壮磨得铮亮,是专门用来剥皮削肉的。
一炷香后,一张白蛇皮被马大壮剥了下来,那颗红色的眼珠也被他挖出。只是那眼珠刚一挖出来便变成了灰色,仔细的观察了这个眼珠,摸上去冰冰凉凉的,捏上去有点弹性,鸡蛋黄大小,但并不是圆形,而是有点椭圆,上面仍有一些红色的细丝分布。
现在看上去并没有之前那种在盯着自己看的感觉,看着反而就像一颗糖球,根本没有之前的那种恐怖感觉。
“没想到我马大壮也有被吓得产生错觉的时候”马大壮暗叹道。
要知道马大壮九岁跟着爹爹打猎,十三岁那年在林子里遇到一头灰熊,马大壮也没有害怕过,最后他和他爹爹两人在林子里和那头灰熊周旋了三天三夜,最后将大灰熊杀死,剥了皮削了肉带回家。自那以后,村子里人都知道马大壮这娃一定是个胆大的好猎手。
眼下马大胆将蛇皮放进袋子,再摆弄了一下那颗眼珠,最后也将其放进了狼皮袋子。
犹豫了片刻,最后把蛇切成几段,生了堆火,烤着吃掉了。
吃饱后,马大壮又喝了几口水袋里的水。
休息了片刻,发现自己身体并没有什么异常,便微微一笑,收好东西,继续往林子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