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地上啪啪一阵脚步声,斗云破一阵摇晃,已然现出身影来,同不问仇笑道:“不兄,可愿共赏这九天神月否?”
不问天哈哈一阵大笑:“好的很,走吧。”
两人一笑,已并肩向远处走去了。
玉勾连却惊奇的无以复加,忍不住就不由叫了出来:“你,斗云破,这样的神通,难道你竟然不要听么?你听了,纵横天下再无疑滞了!”
斗云破摇头一笑:“我只是一味的贪婪,三处败笔始终无法忘记一分,唉,柚子又要踢我屁股了。”
不问天随着斗云破越走越远,却不由得问道:“柚子?什么三处败笔?”
“说来话长,当初我同柚子赌赛,他画地成阵,我就点指做兵,一百多回合,我输了三十多招,柚子让我思过,我最后有三招败笔却是始终无法忘记,唉,执著朽木,难雕啊。”
不问天不由得双眼一亮,已然问道:“柚子是谁?”
“一个没了右手的残废。”
不问天一惊,却顿时哈哈笑道:“厉害,我已然输他一招了。”
两人说着话,不多时候,已转过山崖不见了。
玉勾连却是十分不解的看着这两个人终于一步不停的走的无影无踪了,忍不住道:“这两个疯子!”却早急不可耐的向隐身不见的巳随行请教道:“大护法,求你教我。”
巳随行却犹如消失了一般,玉勾连问了几声,都是毫无回响。
玉勾连顿时大大急切了起来,连忙大声道:“大护法!”
唉,空中幽幽一声轻叹,听声音分明还同他紧紧蹲在一起的,玉勾连顿时的一阵大喜,连忙道:“大护法,求您指教。”
“指教什么?”
“啊?”玉勾连一惊,不由更加恭敬道,“那个,见不得什么,奇妙神通啊?”
“不错,那神通就叫见不得人功法,你求我指教,我当指向何处,从何处来教?”
“这,这个?”玉勾连于这见不得人神通根本一窍不通,这时候急急求人指教,竟然完全一丝疑问也无。
“呵呵,既然叫见不得人,那就狗屁不是,学他干嘛?我已然误了我一生,还要再误你一生么?唉,你听清楚了。”地上一阵脚步声乱响,犹如音乐,犹如风动山鸣,犹如雨水嘀嗒,几番变幻,一霎时已无影无踪了。
“大护法!”玉勾连听的真真切切,虽然若有所思,却又偏偏无处琢磨,正是无抓无挠上下不得,不由得向身边喊道。
可身边凉风习习,哪里还有一点巳随行的声息了?
天色微明,不问天和斗云破已谈笑着走了回来,却见玉勾连仍旧跪在一边,双拳忽出忽收,霍霍有声,隐隐若空又隐隐无处不在,正打到了极好的境界。
“你怎么还在这里?”斗云破不由问道。
不问天手里提着两只大肥兔子,微微笑道:“他被一圈圈的想头给紧紧束缚住了手脚,哪里走的开?”
不问天一提手脚,玉勾连顿时啊的一叫,这才觉出双脚早一片僵麻了,噗通向侧边一倒,竟然是半晌都爬不起来了。
斗云破捡拾了许多干柴来,一边打石生火,一边向玉勾连笑道:“原来你竟也是个武痴。”
不问天从金玉五常的尸体上搜出一件利器来,一屁股坐下了,就一边慢慢的来洗剥起了兔子来,一边回头对玉勾连道:“你本来资质不错,可惜你父亲却实在不会教人,可惜。”
玉勾连对不问天既敬且畏,一夜苦思,虽然颇多领悟,可迷惑却又纷纷横生,此时虽然躺在地上,却不由自主就爬起来问道:“请你教我?”
不问天一刀一刀血液飞溅的割削着兔子,一边却歪头想到:“白玉城玉雕栏,那得意之作应该是三十六山剖玉劫了。”
玉勾连更是惊为天人,顿时喜道:“你,你知道剖玉劫么?”人人都知道他家传绝学乃是采玉神通,这剖玉劫却除非是玉家嫡传绝无从听闻的。
不问天笑笑,手中利刃随手在空中嗤嗤几声划动,已笑道:“记不大清楚了,似乎是这样吧,石中玉,石中玉,天下几人识?纷纷无穷乱石中,明玉一点自古存。”
“不错,这正是我家传无上心法!”玉勾连看着不问天手段施展,虽然同父亲完全不似,可神髓竟然隐隐更胜了一筹,又喜又疑中已是不由的一声大叫了出来。
“呵呵,区区如此,也值得这样大惊小怪么?”不问天摇摇头,手腕翻动,空中霎时犹如飞沙走石一般,乱石纷纷而起,却分明若有若无的有明玉隐隐的放光而动。
“这剖玉劫,你们玉家都以为是玉藏石中,真藏于假,万假之中一真陡现,如此才能令人神魂大震直俘人心,其实,于大心胸人来看,石头是屁,玉石也是屁,人家既然无心于玉,你就是将千山万水都统统搬运出来,人家又岂会费用精神来翻找一块破石头么?”
“难道我家传绝学竟然没有半点用处么?”玉勾连不由一阵失神道。
斗云破听了不由一笑:“喜欢玉的,痴迷玉的,那就千山万水都乐此不疲,不喜欢的,那就看也不去看一眼,呵呵,与其剖玉出来低声下气求人欣赏,何不自自在在裹在石头中无古无今?”
玉勾连若有所思道:“那,应当不立,如此才能够无毁无誉?”
“很好!”不问天当的一声将身边石头一拍,已笑道,“立了就是推背图,再强亦不过琼楼天书的境界!不立,整个大山整坐大荒世界都是你的身躯,巍巍乎亘古长存,毁你的人誉你的人,死了又生,生了又死,你去寻哪一个来毁你誉你?”
“剖玉劫,剖玉一出既有无穷劫,神玉不剖,藏身大荒,混沌山河做肌肤?”玉勾连一声长啸已直跃而起,哈哈一声大笑道,“好境界,好神通!何必剖玉求人赏?藏身大荒万古长!”玉勾连双拳咔擦一声凌空下劈,已然金声玉振,似乎万里大荒竟然一同于他呼啸应和一般。
“哈哈,原来如此,不求人赏,乃得天识!”玉勾连凌空抬拳出掌,虎虎声响,招招雄雄赫赫,无不同山河精华若符若节。
从少到长,他催动这剖玉劫不知道已经历无穷数次,可至到了今日,才真正是最畅快最潇洒的一刻。
“哈哈,多谢两位恩师指点,玉勾连叩头拜谢,大恩大德,没齿难忘!”玉勾连通通一阵磕头,却是喜形于色,无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