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哈哈一阵大笑:“王八蛋,臭小子,原来是你这混蛋!”
星北烈、斗云破同时一声大吼,已一拳砸了出去,砰,云飞电走,两人都是各退三步,不由相视一眼,又是哈哈一声大笑。
“六叔,他?”星如月惊疑不定,只是不肯甘心,小声道。
星北烈冷哼一声:“他是我拜把子兄弟,还不快叫叔父。”
“叔、叔父!”星如月双眼猛然一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星北烈笑道:“说起来,斗云破这王八蛋还是因你而认识的。”
“我?”
“不错,那年你由九岭历练而回,半路上突然杀出一个狂徒来,你拼尽全力而战终于全身而退,那狂徒却也元气大耗,站在原地不住喘息不已,那个时候,我其实就离你不远。”
“六叔,你,你!”
“我怎样?这狂徒的本事我在一边看的清清楚楚,其实还逊了你一筹,只是气概不凡招招通透,正是你难得的好对手,你出外历练,打几个远不如你喽啰,算什么历练?”
星如月仍旧狠狠瞪一眼斗云破,恨恨道:“可是,我当初,当初几乎······”
星北寒脸上一寒,顿时道:“你还有脸说?你一百招前本来颇有优势,可惜心浮气躁,越战就越不成模样,最后简直是在逃命了,这么多年,你可曾想明白,为什么明明强过了对手却落得个亡命下场?”
“我,我······”星如月张口结舌,只觉那一战实在险恶之极,如今一想仍旧心有余悸暗暗惊怕不已。
“哼,你又想赢得漂亮,又怕死的凄惨,更放不下星家大公子的锦衣玉食,忘不却你养尊处优的一身尊容。遇到了旗鼓相当的对手,全副精神来斗仍旧怕力有不逮,你分心十几用,不用敌人打,明明是被自己给吓死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引而不言,难道你居然还想不明白么?”
星如月啊的一声已向后跌退了开,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不由的望着自己的双手微微发颤道:“我,我是被自己吓死的,我?”
“星北烈一声长叹,你走之后我便现身而出,那时候我功力已到第四星,而那狂徒,最多不过二星,更兼同你大战三百多合,一身元气几乎耗散的一干二净,那个时候不要说我,任凭一个喽啰都可以杀他而绰绰有余,可是,你知道那狂徒如何么?”
星如月知道狂徒就是斗云破,却仍旧不由自主的向斗云破望了去,颤神道:“那,狂徒,如何?”
星北烈转过头,望着斗云破一笑道:“我那时候放出冲天气势来,一步一印走到他身边说要斩他头颅来炼坐脑元神鼎,我问他,你将受尽无穷折磨,却怕也不怕?”
星如月顿是一声惊呼,只觉身上一软,已颤身道:“脑元神鼎?”这事虽然全不与他相干,然一想到这至恶至邪之法,仍旧不由的头皮一阵冰凉刺痛。
星北烈却笑道:“你猜那狂徒怎么说?”
“他怎么说?”
“他哈哈一笑说,你要炼我头颅做脑元神鼎,那就要先打败我,然后才能杀我,再然后又要将我神魂一步步来炼化,如此最少七八十天之后或者方可有那么三成机会,如此远的事情关我屁事,来来来,老子现在只是想看看你如何来打败我?”
星如月看疯子一样看着斗云破:“他,他,如此险恶异常,生死大事,怎、怎······”
星北烈却一笑道:“何谓修道?大概就是修到有如此英雄气概、泼皮胆量!没发生的事情,想来作甚?此时此刻直管毋须得不负了苍天所赐一段豪情!我当时便心中大拇指一翘,暗赞一声好伙计,却还疑他是用计诓我,便冷笑一声道,很好,你不怕死,那我就用尽了手段来慢慢让你知道死之恐怖。”
“我那时候一声大笑,所用的招数都是由邪道上学来的淫邪手段,十足十乃是邪气冲天。”
“可这狂徒一声大笑,却道来得好,元气大耗中竟能够出手抵挡,却反而吓了我一跳,我心中既佩服又要试试他手段究竟如何,因此出招全不留力,以我十成功力进击,星如月,五年前你全胜之时,能挡我几招?”
星如月老老实实道:“若是切磋,可挡得住二十招,若是拼命,我恐怕挡不住十招。”
星北烈一叹息:“可那狂徒在气息奄奄之下,在我倾力全攻之中,却是硬生生的撑了三十一招。”
“三十一招?”星如月顿时惊道。
“不错,三十一招之后,他全身气竭,却仍旧直立不倒,那时候,我心里就大吼一声,妈了个巴子,这狂徒当真是生铁打造的,老子一辈子都要同这样的汉子做兄弟,哈哈哈。”
星如月却只是不住的喃喃自语道:“五年前,三十一招,三十一招,这,这怎么可能?”
星北烈微微侧头,似乎也在思量道:“我长长来想,咱们修道练功,是否是本末倒置?”
“本末倒置?”
星北烈望着自己的双手,悠悠道:“人本身之潜力已然无穷无尽、至伟至强,还修什么道?练什么功法?倘若修道反而忘记了自己天赋的本事,那还不叫做本末倒置?”
“我,我本末倒置?”星如月又是向后一退,神色已是万分凄凉,“我靠功法来自信,功法不成立刻灰心丧胆,呵呵,果然是将自己天赋勇气忘了个一干二净,功法不过是一个引子,一个附赠,真正练的不是功法、功力,是练的一腔豪情壮志。”
“好小子,这才是我星家的大公子呢。”星北烈大是欣慰,一掌拍在了星如月的肩膀上。
星如月却一声惨笑:“呵呵,空口说话,又有什么用?哈哈,本末倒置、本末倒置,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星如月哈哈一声大笑,早将头上金冠摔了个粉碎,摇摇晃晃已远远走开了。
“公子爷,公子爷,您大喜的时候就快到了。”几个人连声大叫,星如月却越走越快,眨眼已然不见了踪影。
远处花树掩映的阁楼上,星北寒三人正静静的站在那里。
苏毋成缓缓摸一下胡子,叹道:“老星?”
星北寒摇头一叹道:“由他去吧,这一关不过,星家大公子的位子终究是坐不住的。”
“唉,星如月这孩子其实挺好了,”孟一放也摇摇头,“这区区的富贵俗气结婚后也不防慢慢再消磨吧?”
“早悟是悟,迟悟仍旧是悟,既然为人,除非一辈子醉生梦死躲在麻木乡中,否则终归是要自个儿成全自个儿的,娶妻生子?别人又能帮的上什么忙?”苏毋成摇头一叹,“只是委屈你家姑娘了。”
“呵呵,福祸相依,不过如此啊。”孟一放却是摇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