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到雇主,张精华就想起那个面色和蔼的中年人,又在摸了摸头上的大包,顿时就来气,想要回去收拾他们。
不对,这可能是敌人的全套,我不能慌乱,不能慌乱,不能这么莽撞,如果不小心中了敌人的全套,那就不得了了。留得小命在,不怕没柴烧,先溜了,先溜了。
张精华左思右想,觉得还是逃命要紧,立刻用沙漠之鹰将后面的锁打爆,门锁卡啦一声被打了下来。他然后笑容爽朗地推开了hòu mén,但下一秒那个笑容定格在他的脸上。
纳尼?
楼梯的灯光不算昏暗,但也不是太明亮。灯是很现代的白炽灯,墙刷得洁白,不染鞋印的瓦白陶瓷地砖铺在了地上,没有楼梯应有的扶梯,一切都是简洁的白色,看上去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楼梯,但这个楼梯却异常的长,高天明走了许久才看到了不远处的转角。
但总有凄凉的声音透过转角处传来,忽远忽近,直达心扉,像是楼梯的深处藏着一个凄惨的歌者,在这个洁白的楼梯里显得压抑。这个声音在楼梯中回荡,像波浪一样,一层一层地向高天明袭来,一击又一击地冲洗着高天明绷紧的神经。
高天明听到这种声音皱了眉头,这种声音并不好听,像小蛇一样钻入他的皮肤,挑拨他的神经,触动他的内心。
因为他从那里听到了悲切不舍的绝望,他曾尝试过,也曾理解过,更是同情过。
“哼!”高天明握紧了双拳,指关节发出噼啪的响声,但并没有莽撞,他只是停了下来,深深呼吸,尽可能地压制住自己的情绪,他不是怕情绪失控而让自己搭上了性命,他只是怕自己暴怒的时候,干出后悔一辈子的事情来。
“呼。”高天明呼出一口闷气,走向了转角处,看到了楼梯的尽头。
那个尽头有着一扇厚重的铁门,双层闸锁死了那扇门,右边有着八位数的密码解锁器。很难想象,到底是什么绝望在他们身上发生,才能让他们的声音透过那个门,让身处楼梯的高天明听的仿佛来自地狱的呼喊。
“呼。”高天明又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甚至咬了自己的舌尖,让阵痛清醒一下自己。他发现他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住了,他一直在提心吊胆。那个心中的猛兽能在他随时不注意的情况下冲破那个内心的牢笼,让暴怒主宰他的内心。
如果后面的场景更是惨绝人寰,此时连门都没有打开他已经有点撑不住,到后面能否坚持住,他自己也不知道。
高天明用十分缓慢的速度向前面走,呼喊声的分贝在耳中逐渐地放大。他不必担心后面的人追上来,因为堵在外面的保安只有让保安室里面的保安打开门的开关才能进来,外面是根本没有门锁的,而保安室的保安已经五花大绑被他绑了起来,那个瘦弱的保安他也没把保安的内裤扒掉,他还不至于像那两爷孙那么没下限。
看到那个密码锁,高天明想起了从瘦弱保安身上拿的身份牌,以保安是工厂老板的儿子身份来看,这张牌或许有点分量。他从口袋拿起了身份牌,从那个密码锁的刷卡槽刷去,如果不行的话,他就只好上去好好“问问”那个瘦弱保安。
“滴,李依,识别成功。”机器女声响起,闸锁‘呲’地一身打开,机械门缓缓地向上拉起,露出底下的一片暗蓝和白色夹杂的光线。
门打开之后,会是什么呢?
悲切的呼喊声像是水坝破碎喷涌而出的狂流,夹杂着天空的云朵,穿过高天明的鼓膜,阵阵绝望席卷而来,扑向也曾绝望的他。
“hello!”张精华打了一个招呼,嘿嘿嘿地挠头傻笑,像是刚刚去上完了厕所不小心去错了方向然后再打开了错误的门的样子。
然而,听众并没有回应他的傻笑,全部人都放下手头的工作,盯着此时的张精华看。
“那我们有缘再见,拜拜啦。”张精华露出尴尬但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把门缓缓地合上了。
“砰!”
“我又回来了,大家好啊!”张精华打开了门,立马跑了出来,顺带还把门合上,再把旁边的桌子推了过去,桌上的装满了不明液体的瓶瓶罐罐打碎在地上,发出一阵像氨水般的恶臭。他刚刚一合shàng mén,黑人雇佣兵‘啊哈’的一声,不容张精华说出电视剧那般浪费时间的话语,不由分说地一发子弹就差点打在了他的屁股上,那时候他就知道屁股开花是什么样的。
“额,真臭!你们怎么这么不讲卫生的,要知道你们这样连国家卫生指标都达不到,我们将来怎么做大事。”张精华很嫌弃地遮住了自己的鼻子,一边走一边说,像是上级指责下属的不对,然而那些观众还真的谦卑地低下了头,接受张精华的指责。
他们低头的同时,张精华的快步走飞快,速度跟跑的一样,迅速地离开了他们,因为他看见那个黑人雇佣兵已经把脑袋探了出来,他以为那个黑人雇佣兵会很蛮力地将门直接撞开,没想到那个黑人雇佣兵竟然蹑手蹑脚地打开了门,样子很是小心,然后造成的结果就是张精华早就跑远了
张精华一路小跑,但不至于掉了领导风范,还是装模做样地继续指责,导致沿路的所有观众都低下了头,像是在认错。他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他刚刚一打开门看到外面,仿佛是一个巨大的实验室,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都带着面罩,身穿防化服,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五颜六色的深色液体,还有各种根本看都没看过的科学仪器。
看上去像是一个很正常的实验室,但是如果是很正常的实验室也不会吓得张精华立刻关上了门。原因是他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他听到了悲切的声音,他下意识地抬头向声音的源头看,结果他看到的是一个十分恐怖的场景。
这个实验室有着一个巨大的苍穹,上面挂着一个又一个透明的球型容器,装着一群又一群的人,或许并不是人。肢体,鲜血,残骸,带血的骨头,在那个球型容器铺满,底层的深红仿佛鲜血能够透过滴下来。容器里面的怪物在抢夺,在战斗,被打败的被剥夺活下去的权利,被胜者咬碎了头颅,脑浆在那个充满尖牙的口中四溢。
但更令人感到害怕的是,一个看上去是装满正常人的玻璃球被一个机器缓缓地吊起,丢进另一个不透明的球型容器中。一个身穿白色衬衫的男子被一个钩抓缓缓吊起,男子的眼睛发出了世间最不舍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