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羽大惊,心想大家一喧哗,这小贼逃不了,自己也难以藏身!心念电转,忽一把抓起身旁那只花猫,一个闪身闪到那小贼身边,将花猫放在花盆旁,却一把拉了那小贼躲到一处墙角之中,这墙角四处灯火照射不到,正是藏身的好地方。
刚一躲好,那庄主已披了一件外衣从窗户中跃了出来。他四下一望,不见有人影,只见那花猫在花盆旁抓耳挠腮,喵喵叫着,这才松了一口气,笑道:“原来是你这淘气小东西,你打坏的可是我一盆好花啊!”说着,抱起那花猫,抚摸着它颈子,一时却不进房去。
乔羽拉着那小贼躲在墙角,只怕被他发现。这墙角躲一个人还可,躲两人就显得有些逼仄了,当下也顾不得别的,只好将那小贼紧紧搂住,两人一起蜷缩着身子,好在那小贼身子瘦弱,这才堪堪藏住。
忽见那庄主一眼往这边扫来,乔羽吃了一惊,抱着那小贼又往后缩一寸。
这时房间里响起那夫人声音,问道:“怎么样,有贼子吗?”
那庄主道:“没事,是我们的‘花贝’在捣乱!”“花贝”自然就是那花猫的名字了。那庄主待得片刻,见无其他异常,便抱着那花猫又从窗户中跃了进去。
乔羽这才松了一口气。
被他搂着的那小贼得他所救,对他投来感激的目光。乔羽只见他一双眼睛极是清澈,有如两道清泉,眉毛弯弯,显得格外秀气,心道:他不是歹人!
那小贼扭了两下身子,意思是要他放开他。乔羽听到远处有脚步声响起,怕有人走来,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乱动。
脚步声响到那庄主的房间之外,一个声音隔着门叫道:“老爷!”
那庄主道:“这么晚了,什么事?”
那仆人道:“是夫人的表亲,褚英雄来到府上了,说急着要见你们,现在正在院子里候着呢。”
那夫人惊道:“啊,是我表哥!”
乔羽心中一跳,心道:“他们果然来了,我总算没有白跑一趟!原来他们来得迟了,怪不得!却不知他们为何早就从扶风城出发,到现在才到这儿!”
原来那褚武师一行一路上疑神疑鬼,总觉有人跟踪,绕来绕去,费了不少时日才到得这儿。
那庄主奇道:“褚大哥?这么晚了,难道有急事?”似乎他还不知侵日神功之事。
那仆人道:“要小的请他们到客厅等吗?”
那夫人道:“是我自己表兄,深更半夜的那也不用到客厅去了,就请他到我们隔壁厢房,我们马上去见他。”
那仆人领命去了。
庄主夫妇披了衣裳也跟着出去。
这时,乔羽抱着的那小贼又扭了两下身子,忽然伸指往他胸口点来。乔羽一惊,心道:“我没有防人之心,别人未必没有害人之意!他听见侵日神功就在眼前,莫非要将我这个对头剪除?”忙伸手在他手腕上一拂,将他这一点化开了。同时也感觉到他手上并没使什么力气,看来并无恶意。轻声问道:“你干嘛?”
那人语音娇柔,说道:“你快些放开我!”
乔羽吃了一惊,听她声音细柔娇嫩,复感到她身子温软柔腻,犹若无骨,再闻到她身上气息幽香,才知道她竟是个女子!慌得忙放开了手,想到男女授受不亲,自己刚才竟将她一直抱在怀中,不由得又羞又窘,满脸都红了,好在脸上蒙了黑纱,对方也看不见。
那女子倒没有责怪之意,说道:“多谢你刚才帮我,不然我可被他们抓了。”
乔羽听她声音甜美,直甜到心里,说道:“没……没什么!你来这是夺神功宝典么?”
那女子道:“你也是么?”
乔羽道:“你是谁呀?”
那女子道:“那你又是谁?”
乔羽心想我真笨,她蒙着面,怎肯透露身份,说道:“我……呃……你别跟我抢侵日神功,好……不好?”心想:我怎的说话吞吞吐吐起来?
那女子道:“我不是真要抢,师父说了,这邪功是害人的,最好毁了的好!可是她去追一个大恶人,不能来了,我想为师父分忧,就自己来了,可我笨手笨脚,差点坏事。”
乔羽大奇:“你也是来毁掉《侵日神功》的?”他原也有要毁掉《侵日神功》之意,心想她跟我是同样心思,那么是正派中人而不是歹人了!同时又想,这姑娘一片天真烂漫,毫无半点心机,他这话倘若是对旁人说,而不是对我说,别人觊觎神功,只怕对她已下shā shǒu。她竟然毫无防备之心,想什么就说什么。小声又问:“那么你师父又是谁呀?”
那女子道:“我师父是……”差点便说了出来,反应过来又道:“还不能告诉你,师父说了,江湖上恶人很多,不让我跟陌生人说话的。”
乔羽一呆,心想这姑娘当真有几分孩子气,似乎年龄也不大,失笑道:“我猜你师父一定是位大英雄!”
那女子眼中露出笑意,说道:“我师父自然了不起,可是说她是英雄,好像又有些不合适。”
乔羽听她说话似乎隐瞒撒谎也不大会,便想旁敲侧击,问出她师父是谁,那么她是谁也就不难知道了,正要再问,那女子忽哎呀一声,说道:“你的手流血了!”
乔羽提起右手一看,果然手背上流出血来,原来刚才抓那花猫时,被它在手背上咬了一口,说道:“花猫咬的!不碍事。”
那女子却道:“最好把毒血吸出来,不然伤口容易恶化的。”拉起他的手,撩起面纱一角,低头便为他吮吸伤口。
乔羽又是一呆:这姑娘如此不见外!自己有些难为情,又想:“习武之人哪里怕这一点小伤口,这姑娘却如此当真!”想要缩手回来既有些不舍,又不忍拒绝她的好意,只觉她两片温软湿润的嘴唇吻在自己手背上,不由得全身一软,心中仿佛有一道清泉流过,清凉而甘甜。
那女子吸了几口血水吐在地上,说道:“好了!”又拿出一幅手绢为他包扎了伤口。
乔羽心中迷迷蒙蒙,不知说什么好。
这时,隔壁厢房中亮起灯火,想是庄主夫妇已亲自迎接得褚远山过来。
那女子道:“要去看么?”
乔羽如梦初醒,点了点头,说道:“好。”
他见那厢房窗户半开,正对园中一株大树,隐身树上便可瞧得房间中的情形,便轻声道:“咱们上树瞧瞧。”
二人随即跃上树去,这树枝叶繁密,又在暗处自是不易被发现。那女子似乎功力较浅,跃上树倒也轻而易举。二人蹲在树枝上,乔羽生怕她脚下不稳,或是弄出什么声响,伸手轻轻挽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