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集
这头田凤鸣和秦泛棹就去找李文远想办法,
路上,田凤鸣说:“没想到,我就是这么随嘴一说惹了这么大祸”
秦泛棹说:“怕什么,我就不信,他一个城南洼的脚行头能够尿出一丈二尺尿(shui)”
没想到李文远也挺仗义,听说了田凤鸣的事后,当即表示说:“如果金把头再来捣乱,我找人收拾他。”
田凤鸣说:“你离得这么远,就是有事也来不及呀”
李文远说:“既是这样,高师付先不要回去啦,就先住在我这里”
田凤鸣自然是千恩万谢的,心里有事有些慌乱,没走脑子随口就说:“你看,你托我的事还没有办,就出了这个事,又来麻烦你”
李文远说:“你怎么这么客气,咱们谁跟谁,你们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姓李的要是摇摇头,那就不算是朋友”
秦泛棹问:“什么事没办?”
李文远说:“是我个人的一点私事,如果那天你也有兴趣,我和你说说,”
田凤鸣赶紧接过来说:“那是,那是,少掌柜要是办这件事,准比我行”
秦泛棹好奇的追问:“你俩背着我搞鬼,说吧,什么事值当的这么神秘”
李文远说:“现在田凤鸣这事要紧,其他的事以后再说,秦泛棹少爷,田凤鸣这事交给我啦,你赶紧回去将田凤鸣的行李拿来,顺便告诉家里一声,让他们放心”
秦泛棹回到家中,一家子等的焦急,秦和清的脸色略有好转,田飞虎坐在一边不吭气。
秦泛棹说:“李文远满口的答应,说是以后的事咱们不用操心,全由着他办,并且留下凤鸣哥在他那里住,我回来拿凤鸣哥的铺盖”
大家听了齐声夸赞李文远为人仗义,是个成大事的人,
秦和清说:“想不到,他李文远还能这么仗义,到了危难的时候没有退缩,这人可交”
秦泛棹说:“是吧,爹,我就说我看中的人错不了”
秦和清疲惫的闭上眼说:“哼,你是见杆就爬,没有他你们也惹不了这个祸”
田飞虎直给秦泛棹使眼色:“既然这样,那就赶快的将凤鸣的铺盖送过去吧”
秦泛棹说:“还有,李文远提到要是金把头再来找麻烦,他就找人教训金把头,”
秦和清听了睁开眼,赶忙拦住说:“此事不宜扩大,就此罢了吧,你们还嫌事情不大吗,你去告诉李文远,就说是我说的,谢谢他收留凤鸣,但是事情到此为止,金把头的事不用他操心,那天我出头和他好好的说说,听听他到底打的啥主意。”
秦泛棹又赶到洋行对李文远说:“我爹说这件事就不麻烦你找金把头了,我爹自己办”
李文远说:“还用那么费劲,他不是靠着洋人的势力吗,我这回叫他知道知道洋人的利害,你回去跟你爹说,不怕,咱有的是办法,他一个小小的脚行头还能够闹出大天去”
田凤鸣在一旁也说:“秦泛棹这事别拦着,金把头这人你不给他来点厉害的,他不知马王爷三只眼睛,告诉告诉他锅是铁的打的”
秦泛棹听着心里头也解气:“那,这事你就看着办”
秦泛棹回来对躺在床上的秦和清说:“李文远坚持要找人教训金把头,我说的话他不听”
秦和清一听急了,脸色通红,支撑起身子,气喘着说:“你个混小子,咳咳,你不明白,买卖人家最忌讳的就是打打杀杀的,做买卖为啥讲究个和气生财,咱们老秦家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你爹我打下这份家业不容易,我捉摸着我在干几年就让你顶家过日子,咳咳,咳咳咳”
秦大娘坐在一边心痛的说道:“你也是,自己病成这样了,你还逞得什么能”边说边用手呼啦秦和清的后背。
秦和清坐起身子,喘了一会说:“咳咳,你这次找人打了金把头,他不记恨吗,他就会时刻的找着机会报复,咳咳,咱一个买卖人家,搪得住这些吗,你知道哪块云彩有雨,人都有走窄了的时候,到那时,你打了人一拳,人家就会还给你一脚,咳咳,咳咳咳”
秦和清剧烈的咳嗽起来。
秦大娘在一边说:“行啦行啦,我们知道啦,泛棹呀,你去,叫那个李文远不要再闹了”
秦泛棹答应:“哎,我就去”
李文远对站在对面的秦泛棹说:“田凤鸣已经到了东局子**厂,你叫你爹放心吧”
秦泛棹问:“金把头那里怎么办”
李文远说:“百乐门舞厅的鲍威尔是咱的铁哥们,我一句话了事”
秦泛棹关切的问他:“怎么了的?”
李文远说:“这好办,鲍威尔把他大骂了一顿,叫他以后不要到他管界外的地方闹事,否则,撤了他的脚行把头,不给他货物”
秦泛棹回来说:“李文远找人教训了金把头一顿”
秦和清心想坏啦,一激动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早在清同治六年清政府决定:由三口通商大臣崇厚负责在天津筹办生产枪炮弹药的机器局。
崇厚先在离城南三里地的海光寺开设机械制造厂,制造洋枪、洋炮兼制小型轮船,俗称“西局枪炮厂”。
转过年,崇厚又在城东十八里地的贾家沽附近觅得土地二十多顷,建成天津机器局的**厂,又名天津机器局东局,俗称为“东局子”,
东局子**厂高高的围墙,上面写着大大的“禁地”字样,大铁门,门上面是一块半圆的牌匾,上面写着“直隶造办局**厂”
田凤鸣穿着工服,一件整齐的立领对襟大褂,外面是一件坎肩,坎肩前后心写着一个大子“禁”,就像是牢狱里的牢头,远远的见着田志远和秦泛棹迎上前紧着问:“姑父身体怎么样啦?”
秦泛棹伸手捶了他一下说:“行呀,抖起来了,我爹他看过大夫,说是急火攻心,再搭上以前他就有内伤,只是这些年没得功夫看大夫,算是积劳成疾吧”
田凤鸣低头说:“都是我惹的祸,全怨我非得去落马湖找那个妓,女环儿,这就是报应”
秦泛棹说:“跟人家有什么关系,金把头这个恶霸,李文远找人收拾了他,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找茬闹事,哎,这是你的铺盖,里面有我娘给你做的新衣裳”说着递给田凤鸣。
田凤鸣接过铺盖,不好意思的擦擦眼睛,情绪沉静了下来。
田志远说:“咱们以后都得小心点,老人们的心思你们还不知道吗,就是图喜个平平安安的,我看出来了,表大爷不光生咱们的气,就连我爹这两天也不大说话,我捉摸也生我爹的气,咱都说不好,到底为什么”
田凤鸣说:“我跟着姑父有些时日了,我这人实诚,不大记着闲白的事,好像姑父曾经说过,说田志远爹做事莽撞,总想着干大事,不愿意从小做起,容易惹祸”
秦泛棹说:“谁说的,我就是佩服我表叔的脾气,明事理,敢作敢为,这年头就是缺乏这样的人,你看看咱们国人一个个的缩手缩脚,怕这怕那,想想都憋气”
田志远说:“很多事不是咱们能够左右的,放着朝廷和官府那么多人干什么吗”
田凤鸣说:“官府,不提官府我还不来气,现在的官府是给洋人办事的,洋人说什么,他们都不敢说个不字”
秦泛棹说:“先不管官府的事了,凤鸣哥,我娘说让你自己在这里小心点,就着学点技术,以后用的着,是吧,志远”
田志远点点头说:“这里的技术肯定比咱们都强,凤鸣,你在这里看看,有没有和咱们有关系的事情,你都记在心里,那天我还来,你都得告诉我”
田凤鸣说:“那是,你们回去告诉姑父他们,我在这里很好,叫他们放心吧”
三人告别。
法国洋行里,李文远坐在大班台的后面,将一双脚放在桌子上,嘴里叼着一只大大的雪茄烟,在哪里喷云吐雾。
金把头坐在一张椅子上,看着李文远说:“这事不能就这么算啦,以后我还怎么去落马湖露面,就是铁厂街我也去不了”
李文远放下腿,两眼直直的瞪着金把头说:“我跟你说的话不管用是吗”
金把头气势哼哼说道:“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李买办,你别拦着,我那天找几个人非把秦和清的铁锅店翻个底掉,我就不信找不着田凤鸣那小子”
李文远笑着说:“就你,我告诉你,铁厂街的地盘你小子别插手,田凤鸣你也找不到,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说的话希望你入耳”
金把头诧异的问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吗护着铁厂街那帮人”
李文远站起身说:“甭打听,打听心里是块病”
金把头也站起身说:“得,这个面子我给你,可是有一样,田凤鸣这小子要是出现在铁厂街,别叫我看见,看见他,对不起,谁的面子也不给,别说他一个鲍威尔,就是法国领事我都不尿他,我金把头什么时候吃过这个”然后双手一揖说:“告辞”
李文远微笑着说:“不送,以后常来”
金把头曾派人日夜守候在秦记铁锅店附近等着田凤鸣的出现,一直也没见着人,金把头把人撤走,大家以为这事就算过去啦。
说话就到了三月中旬,该是一年一度的海神娘娘的寿诞之日,照例得出皇会。秦和清这一病出皇会的事情铁厂街没有人张罗,田飞虎代表秦和清来天后宫商量皇会的事情,进到屋里正好碰上白峰亭也来和张天师汇报准备的情况。
田飞虎与白峰亭见了礼,落了座后张天师问:“秦掌柜最近可好?”
田飞虎:“虚惊一场,田凤鸣的一句话惹了那么大的祸,全凭着法国洋行的李文远出面调停,保着田凤鸣去了造办局的**厂,大家都说金把头见不着人,时间一长事情自然就算过去了,我表哥的病情也算是平稳了”,
张天师说:“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老子曰;夫唯不欲盈,是以能敞而不成,事情的规律就是周而复始,有盛有衰,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你不知道那注香烧不到就得罪了小鬼,没准还就招来了阎王,”
白峰亭说:“金把头是个不好惹的主,那可是有了名的上锅蒸不熟下灶煮不烂的滚刀肉,藉小我是看着他长大的,这人除了认生他的娘以外,管自己爹都叫哥们,谁也别惹他,惹他他就跟你拉破头,没完没了的找茬添堵。真如说得那样;不怕横的,就怕这不要命的黏糊头,现在不得了啦,占了城南洼的脚行档,手底下有几十号人马,经常领了几个混混在城里的杂货摊上转悠找茬,白吃白喝不说,临走还得拿着,人见了他们都躲着走,都怕沾一身晦气。你们好麻眼儿的惹他干嘛”
张天师关切的问:“那后来金把头还来铁厂街捣乱吗”
田飞虎说:“他那是捕风捉影,仅凭田凤鸣的胡说八道他能怎么着,不过为了省事,田凤鸣这一去造办局的**厂,金把头看不到人影也就没了抓手”
张天师听了说:“那就好,那就好,人要是能够做到不为物喜,不为己悲,也算是看得开啦,避开好,用时间去消磨怨恨,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故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长久。”
田飞虎听了半天不大明白张天师说的是什么,只是觉得和自己的表哥秦掌柜的意思差不多,他说:“天师和我表哥所说差不多,就是让人安分守己的过平凡的日子,别招灾别惹祸,有碗里的就别想锅里的,只是……”心里就有些犹豫说不说自己的想法。
张天师问:“田飞虎心里有话不妨说出来”
田飞虎说:“我这次来是我表哥说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耽误出皇会,我来时就想,表哥的病不是几天的事,他也没有精神组织这事,要不皇会的事铁厂街今年就算啦,自己家的愿意摆供桌的自己摆供桌,乐意出钱的就出钱,铁厂街走会的事以后再说”
张天师说:“你看,不是田飞虎提醒我刚还忘了,一大早顾老板来到天后宫跟我说,秦老板病了,组织不了皇会的事,他出头组织,我没答应他,我正琢磨这两天去看看秦老板,就手和他商量一下,总归出皇会是件大事,不是谁都能够牵头的,您说是吧田老板”
田飞虎说:“天师想的周到,那我回去和表哥说,那天您去了再研究”
秦和清自打上次一气之下卧病在床,三天两头的吃药看医生,总是不见好转。在铁厂街秦和清算得上是头面人物,往常年的皇会秦和清都是抢在头里,今年这身体不给做劲,自然也就没了底气,躺在炕上对田飞虎说:“顾闵川愿意组织就叫他组织,反正是代表铁厂街,谁组织算什么,大家伙不要拦着,天师也不要拦着”
田飞虎说:“表哥,要我说还是你出头组织,你不用动,有什么事我去跑,这样大家伙也都没意见,天师那里也好说话”
秦泛棹站在一边说:“爹,你别着急,今年的皇会咱们出,您不用出头,我去说,这些个伯伯大爷的还能不给面子嘛”
田飞虎一拍大腿说:“这个办法好,会长有病了,会长的儿子出头不一样吗”
秦和清也想试试秦泛棹的能力,默许的点点头:“好吧,飞虎你在后面帮帮他”
秦泛棹代表秦和清出面组织,挨家挨户的收取公益费用,制作铁厂街的旗帜和走会一应的家伙什,忙的他是团团转,田飞虎在后面帮着他,替他把各方面的事情想得周到。
全凭着庄老乡亲的维护,一应个事提前准备。还算说得过去。
陈家这些日子也不安静,陈奶奶身体羸弱,经不起折腾,一家子都围在床前安慰陈奶奶。
陈奶奶重病躺在炕上,气息微弱的对着陈忠良说:“娘我最不放心的就是喜子的婚事”
陈忠良说:“娘,喜子还小,等等再说也不迟”
陈奶奶说:“儿呀,她的心里没在这儿,迟早得走这一步,我看那,你飞虎兄弟的儿子就行,那天你去说说”
陈忠良点点头说:“娘,您说的是田志远”
陈奶奶说:“喜子心气高,一般的孩子看不上,那孩子我看还行”
陈忠良说:“就怕喜子不愿意”
陈奶奶挣扎的欠起身子,陈忠良在她后面垫上个枕头,陈奶奶说:“你去叫她来”
陈忠良告诉在屋里玩的小妹说:“去,招呼你姐,奶奶叫她”
小妹正和弟弟虎子玩,答应一声跑出去。
一会儿陈凤喜从外面进来说:“奶,您找我”
陈忠良从炕边站起来说:“喜子,奶奶跟你说话”
陈凤喜坐到炕边上,凑到奶奶跟前说:“奶,您说”
陈奶奶抬起眼皮看着眼前的孙女说:“喜子,听奶奶的话,有些事该放下就得放下”
陈凤喜低下头不说话。
陈奶奶脸上就像是回光返照一样红润,她说:“你也不小了,我像你这么大都已经出阁了,我们那时候都是听大人的,你记住,做父母的没有不心疼自己的孩子的,尤其是女儿家,生怕一不小心嫁错了人家,那就是要受一辈子的苦啊,你…”陈奶奶忽然气喘吁吁起来。
陈凤喜赶紧的给奶奶呼啦胸口:“奶奶,你慢慢说”
陈婶递过来一杯水说:“您也是,自己的身子都这样啦,还操那份心干嘛”
陈奶奶一扭脸躲过陈婶递上来的水,说:“我都快死了,你就不能让我说说心里话”
陈凤喜接过他娘手里得水碗说:“您先喝口水再说”
陈婶说:“让您说,谁不让您说”扭身离去。
陈奶奶指着陈婶的后背说:“都是你们,都是你们,你们就惯吧”
这时候陈忠良过来说:“喜子,你可知道大人的心吗”
陈凤喜抬起头,眼里含着眼泪说:“爹,您刚才和我奶说的话,其实我在外面都听见了,我不是不懂事的孩子,知道您和我奶这是为了我好,我…”说完低下头。
陈奶奶说:“孩子,奶明白你的心思,谁都有个憧憬,幻想着甜蜜的事情,可是日子就是这样的阴差阳错,总是不能如愿,你不能怨父母,这因缘都是前生注定,有月老的红线拴着呐,不是你的得不到,是你的跑不了,你听奶奶的,把心思放下吧”陈奶奶祈求似得看着陈凤喜。
陈凤喜泪水已经浸透了脸颊。
陈忠良说:“喜子,既是你已经知道奶奶的心思,你就答应奶奶吧,你放下以前的心思,爹再给你找家人家,爹在这说着,一定不比秦泛棹家次。”
陈凤喜一听秦泛棹的名字声音有些哽咽了起来。
陈婶站在一边说:“死妮子,你倒是说句话”
陈凤喜俯身在奶奶身上大声的哭了起来。
陈奶奶挥挥手说:“孩子心里不好受,你俩就先不要说啦”
田飞虎的屋子里坐着老苏的两口子。
田飞虎客气的说道:“那敢情好,陈凤喜这孩子通透,是个过日的人,我们没说的”
苏汝河说:“那就定日子吧”
马翠屏说:“先听听志远的意思吧,这年头孩子们不大好说话,”
田飞虎说:“哎,弟妹说得对,志远这小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您再听听”
老苏说:“那好吧,我听你的信,然后再和陈家定日子”
老苏两口子走在回家的路上,
马翠屏说:“这事难办”
苏汝河问:“怎么啦”
马翠屏说:“田志远和秦泛棹就像两兄弟一样,田志远的脾气又那么本分,他能够越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吗”
苏汝河说:“难是难了点,可是陈凤喜和秦泛棹是不可能到一起的,你总不能让陈凤喜一辈子不嫁人吧,嫁给田志远,总比嫁给一个不知根知底的外人强”
马翠屏说:“你是这样想,可是他们未必”
苏汝河诧异的说道:“你不是说,陈凤喜已经答应说田志远了吗”
马翠屏说:“都是蒙着头做事,试着来吧”
东局子**厂院墙外田凤鸣对田志远说:“你不在这里,你要是看看人家是怎么干活的,你就觉得咱们那是多么落后,多么原始,我姑父以前的手艺到这里都不算个什么。”
田志远羡慕的说道:“真的,哪能让我进去看看吗?”
田凤鸣摇着手说:“不行,我这是抓着吃饭的功夫跑出来的,这里护卫的非常严谨,一般人不让进去”
田志远问:“在里面干活的都是那里的人”
田凤鸣说:“南边的多,口音大都听不懂,有时候他们在说话,我站在一边只能够听懂一句半句,叽里呱啦都是鸟语”
田志远说:“那师傅呐”
田凤鸣说:“师傅大都是外国人,操控机器的都是师傅,像我这样的都不让上前儿,说是危险,我看就是不让别人知道,这是技术活,老话讲,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这叫技术保守,也就是保密”
田志远问:“你们都干些什么”
田凤鸣说:“一开始制作**,后来西局转过来一些做枪的活,就和咱们做的差不多”
田志远问:“和咱们一样,那就是说西局是做枪炮的”
田凤鸣说:“可不,我来这里才知道,李志远和这里的师傅都有来往,他给咱们做的活,大都是私底下通过这里转出去的,再卖给太平军或是山东的捻军,他在中间赚老鼻子啦”
这时候院子里传来几声汽笛声,田凤鸣回头看看院门口站岗的兵士说:“我得回去啦,你回家带我向姑父问好,就说我在这里很好,还有……”他欲言又止。
田志远说:“你是不是还惦记着落马湖的那个环儿,我看还是算了吧,你心里有她,她不一定心里有你,那种人一天价不知道要见多少人,哪一个不是甜言蜜语的,没准就有和你一样想着给她赎身的,你现在这样,恐怕实现不了”
田凤鸣垂头丧气的说道:“哎,都是我的命不好,赶咱烧香佛爷调腚,哎,不想了”
田志远说:“凤鸣哥,那天我还来,你需要什么和我说”
田凤鸣说:“什么都不要,就是想你们”
田志远说:“那你皇会的时候回去吧,泛棹和我爹弄了个舞狮会,组织了铁厂街一帮子人,到时候准热闹”
田凤鸣说:“是呀,那到时候我回去”
这时候门岗在喊:“说完没有,时间到啦”
田凤鸣说:“我得走啦,你回吧”
田志远向田凤鸣招手说:“回吧,皇会时候见”
田志远满脸的不高兴对他爹说:“我说过,我的婚事以后再说”
田飞虎说:“你家里的媳妇没了也好几年啦,也该找人说亲啦”
田志远说:“爹,你也不想想,陈凤喜和秦泛棹好得像一个人似的,我这横插一杠子,算什么,陈凤喜就是同意,我也不行,我的事以后再说行不行,啊爹”
田飞虎说:“一个你,一个慧琴,你们这俩孩子就是叫人不省心,我这还说,你的事要是成了,我就将你娘她们接回来。得,你不同意,那只好这样啦”
田志远说:“爹,您不知道东局子的**厂,里面的机器要比咱们先进的多”
田飞虎问:“你咋知道,你又没见过”
田志远说:“田凤鸣说的,人家铸造都用高炉,造出来的各种钢材都比我们做的好,田凤鸣说;就我表大爷收藏的那个秘籍,在人家那里不算个什么,你们还拿他当贝”
田飞虎说:“那宝贝可是咱们祖宗留下来的,啥叫秘籍,就是不能让大家伙都知道那才叫秘籍,你说的那是洋人的玩意,和咱们老祖宗的秘籍不一样”
田志远说:“您那是老黄历啦,您也不睁开眼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啦,那时候的人都不识字,拿着以前的东西当宝贝,洋人一进咱国家,您说,好多事情都是咱以前没想到过的,就连朝廷都向洋人学习,成立了同文馆,派人到西洋去学习算学、天文学和化学,这些东西您以前听说过吗”
田飞虎沉吟着说:“嗯,是,你说的这些我也听别人讲过,朝廷现在开展什么洋务运动,什么都向人学习,嗯,听你说了,哎,我这说你的婚事,你扯那么远干嘛”
田志远说:“爹,我想去学习,学习洋人的算学和化学”
田飞虎说:“不行,去西洋学习,想想都害怕,不行”
田志远说:“您不帮我,我自己想办法”
田飞虎一愣眼说:“你敢”
这些日子苏如何变成了媒婆,为了陈凤喜和田志远的婚事绞尽了脑汁,始终不见成效。
这天苏汝河来到陈忠良的窝棚,站门口对坐在炕边上的陈忠良招手说:“你出来一下”
陈忠良跟他来到屋外问“回啦”
苏汝河说:“回啦,费半天劲,田志远那孩子就是不同意,我当时也琢磨这事不好办”
陈忠良说:“不同意就不同意,其实那天一说这事,我就嘀咕,这事成不了”
苏汝河说:“田志远那小子心思大,他爹说,去了东局子几趟回来就说,咱们干活的家伙什是老古董,人家洋人弄来的玩意多么多么先进”
陈忠良说:“我也听说过,我还听说顾闵川正在托人要将他的儿子送到南洋去学什么轮船制造,”
苏汝河说:“没听说,这世道说变就变了,新鲜事一沓接着一沓,以后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事,反正是洋毛子这一来,弄得哪哪都不安定了”
陈奶奶在炕上听见外面的对话,就对陈婶说道:“是不是没说妥,你叫他俩进来说”
陈婶走到门口喊道:“喜子她奶叫你们进来”
苏汝河和陈忠良走进屋里。
陈奶奶少气无力的说道:“不行就算啦,别为难志远那孩子,喜子只要是有了活口,以后再说别的人家,这件事没办错”
苏汝河说:“大娘,孩子的事以后还长着哪,不在这一时,我给想着,喜子人好,不愁嫁,您好好养病”
陈奶奶说:“我就盼着我闭眼的那天,喜子能够坐上花轿,我就心满意足啦”
苏汝河说:“一定的,大娘,您就晴好吧”
陈奶奶说:“好,我就等着那一天儿呐”
苏汝河点点头说:“大娘,您好好的,这一天就要快了,我走了”
出来后,苏汝河对陈忠良说:“我看老人家情况有些不好”
陈忠良点点头说:“是的,这几天精神头挺大,耳朵也比原来灵,谁说嘛话她都听得见,还一个劲的问这问那,我也觉着有些不好”
苏汝河问:“准备下了”
陈忠良说:“嗯”
苏汝河说:“老人家这一辈子不容易,咱们尽量的让她人走的安详,陈兄有什么事尽管言语,有我们哥几个没有办不了的”
陈忠良说:“哎,有兄弟你这句话我就知足”
正这时有一个官差一样的人走过来问:“请问,哪一位是陈忠良陈老板”
陈忠良说:“你是哪位,找陈忠良有什么事吗”
那个官差拿出一封信说:“本人是曾大帅府里的差人,这里有一封信要交给陈忠良老板”
陈忠良说:“我就是,可我和曾大帅素不相识,怎么曾大帅会给我写信”
官差说:“您想错了,曾大帅不会有那份闲心,是大帅府的参议王长庚写给您的”说着递给陈忠良手里,然后说:“恭喜陈老板,王参议向您提亲来了”
陈忠良手里拿着那封信,听了官差这句话,浑身一哆嗦说:“你说谁,王长庚,你可是说原来在秦和清那里学徒的王长庚?”
官差说:“这我不知道,曾大帅不日就要调任直隶总督,王参议是大帅跟前的红人,你这是高攀了,你家的闺女这回享福了”
陈忠良赶紧的将手里的信封递过去说:“这位官爷,请您回了那个王参议,就说我家闺女高攀不起,叫他另择别人吧”
官差又将信封交回给陈忠良说:“王参议看上你家闺女那是她的造化,你怎么不识抬举”
苏汝河过来说:“这位爷,您还可能不知道,她家的闺女已经许了人家,您回了王参议,他提亲已经晚了,再怎么说一家女不能许两家吧”
官差听见楞了一下说:“这个王参议可能不知道,这事我只能回去禀告,那只好告辞”那官差扭身走了。
陈忠良追着说:“哎,信”
官差接过信走了。
苏汝河看着走远了的官差说:“妈的,就王长庚那小子还能在大帅府当差,真他妈的走了狗屎运,他上次放火的事还没找他算账呐,他还敢来”
陈忠良说:“现在他攀了大帅的高枝,县衙还敢动他吗,凤喜的事还得赶紧想办法”
苏汝河说:“我再去田家说说”
陈忠良说:“也只好这样”
天津县衙后院屋内,刘县令接待顾闵川,桌子上摆着几个点心匣子和一些布料。
顾闵川用手推推点心匣子对坐在太师椅上的刘县令说:“这是小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请县太爷笑纳:”
高师爷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小子有什么事吧,痛快说”
顾闵川笑着说:“不愧高师爷您的慧眼,没事我不敢麻烦县太爷,这些日子您也许听说铁厂街的事了,凭什么秦泛棹他一个乳毛没干的小孩子组织铁厂街的皇会事情,秦老头躺在炕上还不让位,我就是气不忿儿”
高师爷眯缝着小眼睛说:“你小子还不就是想借机捞点油水吗,你那点小心思谁不知道”
顾闵川手指天上说:“天地良心,我顾闵川可不是那种人,我就是想着为大家伙办点事”
刘县令说:“你想为大伙办点事的心思很好,我告诉你,现在就有一件事,你去办”
顾闵川谄媚的凑到跟前问:“县太爷,什么事?”
高师爷说:“现在上边下来批文,以后所有的铁矿石和生铁块,煤炭都得由法国洋行进货,私底下不许买卖,你去说吧”
顾闵川听了一愣说:“哎呀,这么大的事怎么不下个告示,我一个平头百姓说了谁信”
刘县令问:“你觉得这件事铁厂街的老板们会同意吗”
顾闵川摇摇头说:“我看不准行,没准会闹出事来”
高师爷说:“姓顾的,你要是办成了这件事,就说明你有能力当会长,你要是办不成,以后不要再提当会长的事”
顾闵川低头想想说:“我只能说,我试试”
秦和清正在喝药,苏汝河一步挿进来说:“真是天下奇闻,他妈的王长庚这小子竟然跑到曾大帅那里,还他妈的当上了参议,你们说这不是怪事吗”
秦大娘听到放下手里的碗问:“你说啥,王长庚,他在那里”
苏汝河说:“对,就是王长庚,我刚才在陈忠良那里见着一个官差,是给王长庚送信的,说是要想娶陈凤喜那丫头做媳妇”
秦大娘诧异的说:“这可真是奇闻了,那小子竟然有这本事,还,还能叫大帅看上,啊”
秦和清说:“这不新鲜,我那前就看他不像一般的孩子,干活不踏实,净想着找着邪魔外道往里钻,泛棹曾说过,他还学习洋文,说是跟着仓门口的卫神父学的”
苏汝河说:“他这一回来就找麻烦,我回了他说,陈凤喜已经许给了田志远,叫他小子死了这份心吧”
秦大娘说:“志远家怎么说”
苏汝河说:“他爹愿意,志远不愿意”
秦大娘说:“那也得顾着眼前,说什么也不能将凤喜嫁给王长庚”
苏汝河说:“那是一定”
舞厅内红男绿女的在一起搂搂抱抱的跳舞,音乐**着让人陶醉。
王长庚一身华装坐在包厢里,用手里的扇子挑着一顶帽子在转,脸上露出来奸笑。
李文远坐在一边说:“没想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王长庚放下手里的扇子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当时要不是听了谢神父的话,我也到不了今天这样,还得说是谢神父的点子高”
这时候来了两个舞女走过来偎在他俩的身边嗲声嗲气的说道:“爷,来这里别光坐着,该乐呵乐呵”
王长庚搂住身边的那个说:“爷就是找乐来的,你这小模样还真俊”上手抹那女人的脸。
那女人浪笑着,一头扎在王长庚的怀里,逗得王长庚嘎嘎大笑。
李文远说:“王老弟在大帅府高就,有什么好事想着为兄点”
王长庚笑着说:“好说好说”
李文远凑过去在他的耳朵跟前说了两句话,王长庚抬起头说:“你还想着这事呐”
李文远说:“不得到那秘籍我这心里不是个滋味”
王长庚说:“我能给你帮上什么忙,”
李文远说:“我已经通过法国领事给天津县施加压力,不让他们随便卖卖铁矿石和煤炭,以后都由洋行垄断,这样就能控制他们命脉,只要是有他们屈服的那天,我就好办事”
王长庚嘿嘿的阴笑着说:“嘿嘿,你小子够狠”
李文远问:“你说的那个闺女答应做你媳妇了吗”
王长庚说:“说是已经许了人家,这是不好办”
李文远说:“你想不想办”
王长庚说:“当然想呀”
李文远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王长庚直起身子看着李文远说:“你不提这事我还忘了,是有这件事,我当时还琢磨,怎么这么容易就放出来了,敢情他们背后做了手脚”
李文远说:“现在再重提这事还不晚,你别忘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王长庚嘿嘿一笑说:“高,李兄的心思就是高,兄弟佩服”
两个人各怀鬼胎坐在那嘿嘿的怪笑了起来。
本来宁静的早晨忽然被一阵狗叫把大家伙惊醒,一只狗叫,紧接着附近的狗都跟着叫了起来,在群狗鼎沸的档口,还听得见有许多人在大声的喊叫,声音嘈杂已经传出去多老远,
河边的空地上,高师爷大声的叫道:“给我围起来,别让他们跑了”
众多衙役纷纷的奔向各处。
听到狗叫,苏如何马上下床到门口,拉开门要往外走,这时候冲进来几个衙役一哄而上的讲他擒住。
大铁链子一栓,就要往苏如何的脖子上戴枷。
马翠屏拦住问:“官爷,我家男人犯了什么罪,你们不能无缘无故的抓人呐”
一个衙役班头说:“我们是奉命办差,有什么事县衙大堂上见”
苏汝河对马翠屏说:“媳妇,你甭惦记着,没事,我就是去去就来”
衙役不听别人说什么,一起拥着苏汝河出了门。
苏如何看见刘三泰也被押了出来,刚想问刘三泰为什么,就见陈忠良被人五花大绑的推着往这边走,他身后跟着陈婶和陈凤喜,娘俩哭哭咧咧跟在后面。
刚走了几步,就见后面陈忠良的二闺女小妹跑过来喊道:“娘,我奶不行啦”
陈婶听见愣在那里,又想跟着老伴去县衙,可是家里有没有大人,老**又都不行了,她是左右为难。
陈忠良说:“你回去,回去呀,家里现在全靠你啦,你给我回去”
陈婶“哇”的一声捂住脸大哭着往回跑去,
秦和清躺在炕上,早就听到了动静,他推了推身边的老伴说:“哎,你听听,河边上怎么这么闹腾”
秦大娘披衣起来,走到门外听了会儿,回屋说:“是咱老宅那里的声响,狗叫成了一锅粥,不知道又是啥事”
秦和清说:“赶紧的叫起泛棹,让他过去看看,别又是打仗了”
秦大娘高声的叫道:“泛棹呀,泛棹”
秦泛棹在西屋里早已经听到外面的吵闹,他赶紧的穿好衣服,出来问:“那里闹”
秦大娘说:“泛棹呀,你去咱老宅看看。那里闹的不行,你爹说,是不是又要打仗了”
秦泛棹竖起耳朵听听说:“不像是打仗,没有听到枪声”说着快速的向外面走去。
秦和清坐起身来说:“泛棹娘,你扶我起来”
秦大娘走过去说:“你就躺着吧,一会还得喝药呐”
秦和清说:“躺不住,你领我到门口看看”
秦大娘慢慢的领着秦和清来到门口,就见从三岔河口哪个方向涌来一群人,走在头里的竟然是高师爷,他的身后两个衙役押着苏汝河,秦和清愣在那里。
这时候秦泛棹快速的跑过来说:“爹,不好啦,官府将苏伯,刘伯和陈伯抓走了”
秦和清一愣说:“什么,”正想说什么,这是苏如何已经走到跟前,苏如何看见秦和清站在那就想说话,走在后面的衙役一推他,苏如何没得机会说,就被衙役推着往前走去,紧跟在后面的衙役押着的是刘三泰和陈忠良,走到秦和清面前时都想说话,跟后面的衙役不给机会,狠命的推着他们向前走。
秦和清浑身颤抖的看着昔日的好兄弟都被抓走,心里不是个滋味,他抓住走在后面的一个衙役问:“官爷,你这是抓他们做什么”
那个衙役高声说,“有人举报,他们涉嫌私造枪支,并且和捻军交易军火”
秦和清听到:“啊”顿时就觉得天旋地转的,头脑一晕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秦大娘一把没抄住老伴,慌忙的哭诉道:“老头子,你可不能着急呀”
秦泛棹惊慌的叫道:“爹,爹,你醒醒”
秦和清迷迷糊糊的说道:“泛棹,你,你快,快去县衙打听,听…”
秦泛棹正要说话,就见人群后面跑过来陈凤喜和马翠屏,陈凤喜一边跑一边哭。马翠屏也一脸的惊慌,一改往日的镇静。
秦泛棹心疼的迎上前说:“婶子,你们这是去哪”
陈凤喜一头扑在秦泛棹的怀里大声的哭了起来。
马翠屏说:“这是从何说起,都过去八百六十年的事,怎么这又提起来了,不行,我得去县衙找他们问问”
陈凤喜哭着说:“我爹是冤枉的,为什么抓我爹,县衙是不是弄错了”
秦和清坐在地上指着秦泛棹说:“快,你去和你婶子去,去县衙”
秦泛棹扶住陈凤喜答应说:“哎,爹,你先回屋,等我的回信”
秦泛棹扶着陈凤喜和马翠屏一同上县衙打听消息。
陈奶奶躺在床上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一家子哭成了一团
陈婶站在地下两只手摇晃着在屋里转磨磨:“哎呀,这是怎么说的,这可怎么办,老天爷呀,你开开眼,救救我这一家人吧,他爹是这家的顶梁柱呀,离了他这个家就完啦”
小妹和虎子蹲在门口跟着大声哭,一口口的喊着:“爹呀,娘呀”
陈奶奶这时候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哎呀,忠,忠良,我,我儿”就又闭上眼不说话了
陈婶赶紧的走到跟前说:“她奶”再怎么叫就是不睁眼。
陈婶一下子坐在炕沿上,垂下头小声的哭泣起来。
秦和清刚刚在炕上躺下,田飞虎一步挿进来问:“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秦大娘用手示意小声。
田飞虎看着秦和清问:“表哥这是怎么了”
秦大娘拉着田飞虎走到一边说:“今个一大早县衙来人把老苏和三泰逮走了,还是几年前他俩给太平军做枪械的事,不知为什么,这回还有陈忠良,这事奇了,我记得当时陈忠良跟他们不大来往,你说怪不怪,刚才我俩还说,已经撂下好几年了,这又是谁呀,那个挨千刀的没事干了,想起倒腾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真是吃饱了撑的”
田飞虎说:“这里有事,您想,过去好几年的事,没事谁能想的起来,这里有事”
秦大娘看着田飞虎问:“能有啥事”
田飞虎说:“我一时也想不明白,但是,凭我的直觉,我认定背后有人指使县衙生事,您想呀,要不知道前几年那件事的人,谁能够借势为由,找茬来抓人”
秦大娘疑惑的说道:“知道那件事的人可是不少,那是谁呢”
田飞虎说:“您就往陈忠良身上想,能够和他有关系的人有谁”
秦大娘说:“没听说忠良还有别的亲戚朋友的,和他来往的人不多,那是谁呢”
这时候躺在炕上的秦和清“嗯”了一声。
秦大娘赶紧的过去说:“老头子,你好受点了吗”
秦和清问:“泛棹回来了吗”
秦大娘说:“没呐,他表叔来啦”
秦和清说:“飞虎来啦”
田飞虎凑过去说:“表哥,你的身子骨要紧,禁不得着急生气的,有些事随他去吧”
秦和清说:“我倒是想,可是,那件事能够让我省心呀”
秦大娘说:“他表叔这些日子没少操心,泛棹操持铁厂街的事,都是他表叔背后支撑着呐,老头子,我给你热药去,你和飞虎兄弟说说话”说完,冲他给点点头,扭身走到外屋。
田飞虎走过去说:“表哥,老苏和三泰的事不是早已经过去了吗,这回怎么还要捎上陈忠良呢”
秦和清说:“我觉着今天这阵势不寻常,高师爷走到我的跟前,连句话都不说,我捉摸他也不好说什么,他跟我说什么,为三泰的事,当时没少给他上供,今天又重提旧事,这不是打他的脸吗,我想呀,找着机会问问他就知道内里有什么关节啦”
田飞虎说:“我捉摸他要是不想说,准是有难处,你就是问他,他也不准说出来”
秦和清说:“那就使银子,好歹也得知道到底为了什么,后面好知道往哪使劲呀”
田飞虎说:“表哥,你这身子骨这样,还是我去吧”
秦和清说:“你能去最好,不要怕花钱,一定要打探清楚”
田飞虎点点头说:“那我就去了”扭身出了屋子。
第三十一集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