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众人一一醒来,同时一一被北域毒娘的面容震撼,虽不免多看了很多眼,最后还是收敛了态度,收拾回营地。
对黑袍女子——或者说北域毒娘的身份问题,并没有太多疑问。
毕竟没有人见过北域毒娘的真面目,而且她的面孔——真不像五十岁的人。
须知鹤发童颜这类事情,从来都是宗门大修士的专利,只有他们才能做到真正的相由心生,两三百岁同样活得像二三十岁一般。
其中最大的猜测,也不过是怀疑黑袍女子是北域毒娘的女儿,有可能借“合作”之说,将众人往坑里面推,毕竟亲情这种东西,谁也说不准。
至于该如何处置。
在回营路上,北冥商与北冥賈就按捺不住,直接说出了想法。
其核心问题还是围绕着黑袍女子能带来的价值问题上——与她合作,共谋北域毒娘的可能性有多大?将她,乃至北域毒娘一同收入麾下的可能性有多大?
至于黑袍女子是不是在说谎?
岳巍现在立场还不确定,没必要共享这些情报。
即便是对黑袍女子最抵触的王信,也不过给出了一个“她会不会是北域毒娘的女儿,借合作说法,将我们带入陷阱之中”的说法。
不过小兵就是小兵,没有进入北冥弧身周的圈子,他就只有“建议权”,连“引起注意权”都没有。只得到一个“我们会思考这种可能性”的答案。
平平稳稳回到营地,岳巍表示自己有话私下要问俘虏,无人反对。
当然,这都是岳巍昨天拿出的阵法震慑,才能有这番特权——若这话是王信说出,只会有人骂他不懂规矩。
岳巍将北域毒娘带到林中,布下隔音阵法,特意选用两颗灵石催动,总算将隔音范围扩大到了两丈范围。
心头已经有了计较,岳巍也不打算再用辨识阵法,只是铺好地垫,摆上桌椅茶盏,请北域毒娘坐下。
北域毒娘静静看着岳巍安稳坐下,也不开口,也不坐下,就是静静地看着。
“那便由我先说。”岳巍饮了口酒,“我留你下来,自然有我的目的,你应当知道。”
北域毒娘淡淡摇头:“我不是北域毒娘,师傅才是。”
“无趣。”岳巍从锦绣戒中取出一张阵法沙图,“浪费我的时间,吃苦的是你自己。”
北域毒娘抿嘴不言。
“我再说一次,这不是怀疑,我很笃定你的身份。”岳巍看着北域毒娘不说话的样子,叹了口气,催动阵法。
瞬间北域毒娘瞳孔锁紧,一时间身躯僵硬,一动不动,知道岳巍发现她瞳孔有点涣散意思,这才停下了阵法。
回过神来,北域毒娘目光渐渐透露出仇恨,身躯却不受控制地,如筛糠一般颤抖起来。
岳巍见状,收了阵法:“此乃拷魂阵法,一般用于拘束,一半用于拷问,直接作用于灵魂的痛楚,想必对你来说还挺新鲜?”
北域毒娘强压下颤抖:“明人不说暗话。”
岳巍满意地点了点头:“你这一生积累,怕是不少,其中夺舍秘法,尤其积累中的明珠,便是其他积累加起来,也不如这本秘法珍贵——很显然,那本秘法你必然不会留有副本,全在你的脑子里,我猜得可对?”
北域毒娘静静看着岳巍,突然嘲笑一声:“你想要的就是夺舍秘法?”
“就算入了结丹,也不过增二十年寿元,又哪有夺舍一人,顺带夺去那人全部寿元来得痛快?”岳巍也是朗笑一声,“若你愿意交出,谁不想要?但是——你愿意么?”
便如岳巍所说,夺舍秘法实在太过厉害,每每寿元将尽就换具躯壳,便说天地同寿也并非不可。
但此举有伤天和,云泉山与日轮道宗牵头,天下宗门响应,一经查明有人使用夺舍秘法,便被打入邪魔外道一流,人人得而诛之。
若北域毒娘将夺舍秘法交出,怕不是第一时间就要被灭口,以免消息外泄。
“只要价钱合适,没有什么交易是谈不拢的。”意外地,北域毒娘却没有冷嘲热讽,“只要你以道心起誓,夺舍秘法交予你后,百年之内护我周全,我死你死,我伤你伤便可。”
岳巍看着北域毒娘,面色微妙:“你倒是不傻。”
道心起誓在修士之间被传得相当邪乎,须知这可是道法显圣的世界,道心起誓便是以自己道途做注,有违则断,没有谁敢随意立下。
若真听北域毒娘所言,才是主奴易位,抓了个大爷回来。
北域毒娘冷冷看着岳巍,不说话。
岳巍悠哉喝水:“夺舍秘法,我是绝对要的,但我现在不过双十年华,不急于一时——你可知道,除了夺舍秘法之外,你还有一样东西,便是宗门修士也要垂涎?”
北域毒娘露出厌恶神色,气极反笑,问:“然后呢?”
“看你这样子,我就知道你想错了。”岳巍舒心笑着,“你珍贵处,不是皮囊,而是灵魂。”
“灵魂?”北域毒娘一时不解。
“普通人类,穷其一生,也就死去时候能灵魂出窍一次,而这样灵魂经由生死纠缠,本就弱了许多,而你——若要夺舍,必然先舍弃原本身躯,才能入驻其他躯壳,如此,在舍去入驻之间,便有一条未经生死纠缠的生魂。”
北域毒娘咽了咽口水,眼界问题,她得到秘法之后,从来都只想着如何一气呵成,却是不曾想到,还有中间问题。
岳巍见北域毒娘被说得愣愣,不由笑了:“生魂比之阴灵要强壮许多,若用之培养镇魂草,却是再好不过的材料。”
岳巍这样说着,从锦绣戒中取出一枚寄魂草:“我最近正好缺一株镇魂草,你先为我养好——夺舍秘术暂时不要,先收点利息总可以吧?”
北域毒娘下意识摇头:“我若入了寄魂草中,岂不是任你宰割?”
岳巍却是被气笑了:“姑娘大概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你此刻同样任我宰割。”
北域毒娘迟疑了,刚才反对是对未知的自然抵抗,稍稍恢复清明就能知道,自己并没有太多选择。
想到这里,北域毒娘全身而退的想法也就放下:“这事情我第一次做,若有个闪失该如何办?”
“夺舍秘术还在你那里,我又怎会任由你去死。”岳巍讲着道理,“我有个阵法能贮藏灵魂,若真有了问题,便放你进阵法内,回去问询师尊便可。”
北域毒娘不信任道:“有这样的阵法?我怎么没听过?”
“少见多怪。”岳巍不屑道,“我还有个阵法,能以筑基境修为震晕方圆五十丈内所有元婴境以下的修士,刚才震晕你就是用的那个阵法,听过么?”
北域毒娘想了想,终于还是慑于岳巍的庞大底蕴,伸出手道:“我要运功了,你总要把绳子给我解开吧?”
“运功需要把这些绳子解开么?”岳巍反问一句,不等北域毒娘回话,便从锦绣戒中掏出一张阵法沙图:“这个辨识阵法,可探听人说谎与否,你站在上面回答我。”
北域毒娘站了上去,说道:“运功需要将绳子解开。”
阵法沙图上的灵石瞬间黯淡。
岳巍从阵法沙图中取出了拷魂阵法,鼓动灵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