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看不出任何人有什么破绽,所以,他这个只知道干工作的林业汉子,第一次感到困惑,他甚至看破红尘,他感到人性是如此的丑恶,不堪。他甚至有些消沉,在他看来,人比野兽还可怕,还要恐怖。野兽直来直去,攻击你时,他让你感受到你在和他斗争,而人有时往往躲在看不到的地方,攻击你,而你还把他当朋友,他越想越可怕。
山坡上,血河水在滚滚流淌,有几条喝血河水长大的血鱼,跳出水面,呵呵,呵呵,的叫着,仿佛在嘲笑人类,队长看着他骂道:滚开,去你妈的,你在嘲笑我还是在嘲笑人类?血鱼居然说话了:卑鄙的人类,卑鄙的你们,烧杀抢猎,无所不为,最后互相残杀,活该!是我们自然界的血养育了你们。
队长气急了,捡起一块石头朝血鱼打去,河水溅起老高,溅了他一脸的血水,血鱼呵呵,呵呵,得意地笑着游走了。
队长转身要走,忽然一个黑影,在他眼前一闪,队长警觉起来,朝着黑影的方向追去,黑影消失了,不见了。
血鱼的声音在山谷回荡,人性是贪婪和丑恶的,看看你们人类吧!为了私欲可以做出一切,我嘲笑你们人类,可悲,可悲。队长急了狠狠地骂道:你们不一样弱肉强食么?你没有资格嘲笑我们人类。
天上的白云格外低沉,微风裹着些寒意,队长感到浑身寒冷,向帐篷走去,准备布置今天工作任务。
猎人依旧想着他的黄金,如果现在不去寻找,一落雪,上山就更加困难,他看着女儿试探道:我们父女去看看怎样?这次如果找不到,我就再也不提了。他的话音刚落,引来女儿一阵喊叫:又是金子,父亲你为什么那么贪婪?没有金子,我们也活得很好呀!难道你就不吸取教训么?几次差点送命?我不去——你自己去吧!
“你这孩子,如果真的找到金子,我自己拿不动,怎么办?”。
拿不动不拿!
我还不是想让你过上好日子,嫁个体面的丈夫?你呀你——傻孩子!
我这样很好!不要什么体面的日子!我就是不去!
猎人这次不再强硬了,他改变了打法,他乞求道:你忍心看着你老爸让野兽吃了,或者掉到山下摔死,你就不去!随你便吧,儿大不由爹呀!
猎女,咬唇思考,没有反驳,算是默许。
夜深人静父女二人向山里偷偷的前进了。
满月高挂中天,白花花的月亮地,山路崎岖,父子二人向着发现白骨手的地方前进了,他们骑在马上,猎人新换了一匹年轻的小马,腿脚灵敏,步伐矫健。
马蹄声声,快到三点钟了,又困又饿,两匹马脚步迟缓,再也走不动了,两人停了下来,依靠在两棵大树干,坐在那里睡着了。
第二天父子二人,下河捞了些骅梓鱼,放在饭盒里,用清水煮了,味道鲜美无比,营养价值又高,吃过后,父子二人来了精神,继续向前,走到天黑,夕阳的金光照在大地上,一条大河横在他们眼前,河水湍流很急,哗啦啦的响着,父子二人下马看看,摇头道,这里下不了河,这水有机米深,看不见底。
只好在岸边休息,明天再过河了。猎女问父亲:你说,如果妈要是活着,他会赞成我们来这里寻找金子么?
猎人诡谲沧桑的小眼睛,狠狠地眨了几下,眉头紧锁,肩膀触电一般抽搐着,别提你妈,你妈他扔下我们不管,提他干什么?
猎女,我妈她一定舍不得我们,可是老天夺去了她的生命,他有什么办法呀?爸,你会梦到我妈妈么?
猎人急了,我说过,别再提你妈!
猎女第一次见他这么凶,自语着:她是我亲妈,我为什么不想?掉头躺在沙滩上,昏昏睡去。
第二天早上,太阳把大地照的金碧辉煌,草叶树上涂满了灿烂的阳光。父子二人下河捞了些鲇鱼,放在饭盒上炖了,放点盐,一顿可口的早餐后,继续前进。
猎人指着河对岸跳将起来喊道:快看哪,河对岸全是黄灿灿的金子,我们马上过河。
沿着猎人手指的方向,一条金光闪闪的河岸,在早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耀眼,猎人带着颤抖的声音说:我,我相信,我的感觉,凭我几十年跑山的经验。这里有一种富贵气。
猎女不屑的看了父亲一眼,她一向讨厌父亲的贪婪,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他是自己的父亲?
父子二人打算过河,可是,哪里都过不去,他们沿着河岸向东走去,几次,骑在马上准备下河,无奈水深流急,只好退回来,没有比这再煎熬人的了,眼看着洒满黄金的对岸,却咫尺天涯,他痛苦万分,如同万箭穿心。
他口里念着“金子,金光灿灿的金子呀,等着我”。
他再也等不住了,选了一块水比较浅的地方,飞身上马,向河心奔去,忽然,马长啸,两个前蹄仰起,一个急转身,跑回了岸上。
猎人心急如焚,骂着打着那只小马,任由他怎样折腾,马就是不肯下水。
猎人打累了,只好坐在岸上,喘着粗气。
父女二人只好沿着河向东前进,再去寻找水浅的地方过河。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西沉。父子二人终于找到了一处可以过河的地方,骑在马上准备过河。
马战战兢兢,走走停停,猎人的皮鞭,在它身上抽出了一道道血印,在皮鞭的抽打下,马载着猎人向河对岸走去,猎女紧跟其后。一米,两米,三米,岸就在眼前了。猎人的眼睛里挤出了几滴激动的鳄鱼泪。
当马蹄踏上对岸的片刻,猎人呆呆地愣在了那里,这哪里是什么金子,是一种黄色的石头,阳光照在上面。反射出来的金光,远远望去就像闪闪发光的金子,几天来,内心的强烈渴望,此时,灰飞烟灭,化作一片乌云,飘在了猎人的内心深处,他痛苦至极,失望到了极点,他带着哭腔的声音喊着:老天,你这个鬼东西,真会愚弄人,你以为,我就相信你?呸——这山里就是有金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