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祺和钱静都开始同情这个女人,但是,人类总是自私的。
“思英拿出她当时开卡的单子,这个卡号,正是李元转入的卡号,确确实实,李元怕被逼到绝路,不敢用自己的卡,所以借了好友的银行卡,卡在李元那里,但里面基本也没什么余额了,李元在婚内,房子装修的时候问朋友借过一部分钱,她用于还款了,都是好朋友,所以也没有写借条,但都查到了借给李元时的转账记录。”
“那么说,李元身无分文是靠什么生活的?她住哪儿?”钱静的内心几乎已经放弃执行李元财产的想法,但对这不可思议的离婚女人,她很想知道结局。
“她先是租房子住,以思英的名义注册了个网店,卖软件,经营状况嘛,反正生活没问题,然后不租了,在思英那里住了些日子,后来精神开始不正常,据思英所说,她在租房的时候,思英陪她住过几天,当时觉得不对劲,所以想想不能让她独处,让她一起住。”
“一个正常的人,怎么就精神失常了呢?这有点不全逻辑啊?你传来的材料中没有说她是怎么失常的。”李祺的眉头锁的很紧。
“如果我是她,估计早就疯了,这没天理啊,明明过错方是男的,还留一屁股债给她,压力大,疯了。”这点钱静倒是能理解,“可是,她既然接受不了,为什么当初不吵也不闹呢?”
“不吵不闹说明她当时比较理智,再说,她这么多年没过过好日子,离婚虽然痛苦,但也是一种解脱,可是后来,没想到这根本无法解脱。”赵呈祥顿了顿,“我们好像集体偏题了,这是追查彦风债务的案子,变成追查李元为什么疯。苏玉兵说好几次不忍查下去,但又好奇心使然,所以一查到底。为了证实思英所言是否事实,特地去精神病院看过,了解了看病记录,是思英以监护人身份签的字,而且确确实实地看到了医生为李元打针吃药治疗的过程。她两眼空洞洞地,有时候又像个很天真的孩子般的眼神,冲着人傻傻地笑。医生说目前病情比较稳定,往良性发展,但是至于能不能康复还不清楚。一般来说,病情稳定,能控制住,基本神智清楚就可以出院,然后定期检查吃药就行,照这个趋势,应该很快就能出院。
“思英愤愤不平,自己的好姐妹已经被逼上绝路了,无力相互,还这样被人查个底朝天,思英一方面想借这机会为李元出口气,另一方面,她的内心也很压抑,干脆把李元的所有都说了出来。李元正常的时候,最放不下的人就是父母和孩子,她一直没有把自己离婚的事情告知父母,所以思英权衡之下,没有告知李元父母,能多瞒一天是一天,她的内心,一直期待着李元快点恢复正常。”
钱静听着,泪珠滚落了下来,着急和眼泪,同情的眼泪……
“那我该怎么交差啊,彦风那边已经准备对他房产和车子进行司法拍卖,但还是不够啊,别的无财产可执行了,李元又是这样子。”钱静的心如同刀绞,痛苦地哭不出声。李祺抱着她的肩膀,不语。
赵呈祥不知该如何安慰,神情显得有些不自在,他耸了耸肩膀,调整了一下神情:“彦风那边是有财产可执行的,王珺注册了一个公司,是彦风投资的,这个投资款已经被你们扣出。然而已经证实,这个公司的经营是由彦风一个人操作的,也就是说王珺只是顶个法人代表的身份,实际经营人是彦风,而且一些老的业务也挂在这名下经营,虽然营运状态不好,但还是有资金流水的,这属于彦风的经营所得,可以执行,就是时间比较长,你们当时操作地太仓促,导致他们有戒备心理,做了财产转移,彦风把所有的钱款都交给王珺,但你放心,小孩子就是脑子简单,以为基本户被扣款,不安全,她另外又开了个一般户,把钱全转在那个一般户上,还在外面炫实力。”
“这倒是没注意,一般户上有多少?加上房子车子够吗?”李祺抱着钱静,似乎看到光明。
“你们先别急,这上面目前是不够的,所以说执行起来时间比较长。李祺,你下一步,要收集证据,虽然已经确定这是彦风一人的经营所得,但是我们学法律的,要讲究证据,拿出有力证据来,去执行他的财产,而且要快,不能拖时间长,要在司法拍卖之前执行。”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先进行司法拍卖,同时可以收集证据啊,这样不是时间更能有效压缩吗?”李祺不明白赵呈祥的用意。
“王珺是什么身份,你要清楚,她目前和彦风没有结婚,只是同居,如果看着从彦风那里无利可图了,怕她会携款走人,到时候你再去另外立案?这不是劳命伤财吗?”
“可是这要什么时候才能把缺口填满啊?这么说,那么李元挂在思英名下的网店也可以执行了?最好我也疯了算了。”钱静拍打着自己的太阳穴。
“只要收集好证据就可以开始执行,然后每一笔收入去掉必要开支,都可以扣出来,后面就可以监控他的账户,王珺再想转钱就不自由了。你们要冷静处理,虽然从法律的角度来讲,确实可以扣出李元挂在思英名下的收入,但是,这太不近人情了吧?也许你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