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道观里,墨农先生一大早起床来,突然有某种不好的预感。
“他怎么这么久都没有来呢?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吧”?墨农先生自言自语。径自左手掐算,顿时一惊:“夜郎谷里有事发生……”
不过,夜郎谷里的事情墨农先生无法左右,他连自己道观里的事情都管不过来,比如黄天元,怎么突然就出现了?突然又失踪了呢?还有好友闵子墨,怎么一个多月杳无音信。
不正常,非常的不正常!
……
此时的闵子墨刚刚钻出夜郎谷,老顺的一番话让他吃惊不小。他在思考自己在夜郎谷地宫里究竟待多久了?
摄制组是3月10号进入黑蟒洞的,闵子墨在鱼洞峡、五难劫和梦谷宫,明明就只有十五天,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一个半月了。难道他在地宫里出现了片段性失忆?
一个半月了,《大挑战》栏目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大古他们是否都安全返回了呢?
这些问题,问老顺也是白搭,闵子墨得赶紧回单位。
但是现在闵子墨最迫切的是得好好吃顿饭,喝几口酒,美美的抽一支烟。
老顺的衣服的确不太合身,还好是夹克,短就短点吧,总比一身蓝袍子引人注目好得多。年纪轻轻的就穿袍子,估计还没进城就被《第一现场》的记者拦截采访了。
“走,去你家。”闵子墨一边对老顺说,一边把蓝布包裹着的罐子装进老顺装衣服来的麻纱口袋里,提好。
闵子墨故意绕开寨子,从小路回到闵家屯,直接去了老顺家的。
“赶紧整点饭来吃?”闵子墨和老顺说客气话就格外了。
“吃饭吃饭,但也没什么好菜。”老顺回头又召唤他婆娘:“快切点腊肉蒸起。”
闵子墨抓起桌子是一包香烟,抽出一根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然后说:“有酒没有?”
老顺哈哈一笑:“到我这里了还愁没酒喝?”转身进卧室里提出一瓶价值三百多元的习酒,说:“够不?”
闵子墨摆摆手:“咋个不够,整两口就行了。”
“怕个球啊。”老顺说:“你今天又不转回去了,两弟兄一醉方休。”
“醉不得。”闵子墨说:“就喝二两左右,说一不二哈,吃完饭我还得回城里,不过我没有开车来。你先拿两百块前给我。”
老顺有些纳闷,认真看了闵子墨几眼,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没说,就转身去卧室找钱去了,出来后把五张百元大钞递给闵子墨:“先揣起。”
老顺他们已经吃过早饭,现在就闵子墨一个人吃。很快老顺的妻子就把热气腾腾的腊肉端了上来,闵子墨也不客气,半个月……不,是一个半月没有尝到人间烟火,闵子墨吃得狼吞虎咽。老顺在一边惊讶的看着他,还是没有发问。
吃完饭闵子墨对老顺说:“我得走了,对了,你有没有微信,回头我好把钱转给你”。
老顺从孩子们的口中知道微信这个词,但是自己没玩过。一副不在乎的表情说:“哎呀,什么时候有空就还,记不得就算球,不就是五百块钱嘛”。
想想也是,就凭两人的交情,还在乎区区五百块钱?
于是闵子墨就准备起身离开。
刚刚打开门,却见史杰急匆匆朝老顺家跑过来,看见闵子墨也不搭理,直接对老顺说:“赵先生,我家老爷子请你过去一趟”。
老顺也算是一个有骨气的道士,平常里也不怎么卖史府的面子。史家富裕那是史家的,你过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于是懒懒地问:“什么事情?等一哈哈再说,我先把我兄弟送上车”。
“来不及了出大事了。”史杰也不避嫌,当着闵子墨的面就说:“我家大哥二哥去了”。
“什么?去了?”老顺和闵子墨同时大吃一惊。乡下人忌讳,一般说“去了”,指的就是死亡。
史杰所说的大哥二哥,应该就是指史大岳和史小岳,而史小岳和闵子墨还有同窗情谊,今年也才三十五岁。前一阵,就算是一个半月前吧,闵子墨和史家兄弟还狠狠的打了一架,好端端怎么说死就死了呢?闵子墨当然很震惊。
“怎么死的”?这话应该是道士先生老顺来问才对啊,不过闵子墨心里着急。
史杰看了闵子墨一眼,却对着老顺说:“吊死的。昨晚上不不不,应该是今天林晨五点钟的时候,我突然感觉院子里有些异常,起床一看,却见一道红光闪过,然后就看见二哥三哥吊在单杠上了,我跑下楼一看,两人已经**的了”。
闵子墨震惊加纳闷,凌晨五点,正是他在夜郎谷里那道断垣处刚刚睡醒的时候。
“就吊死在第一重大院里”?
“嗯!”史杰懒懒地回答,脸上却很焦急,等着老顺发话。
周边几个村子里谁家死了人,原先都大多是由罗二公来做度亡法事。现在罗二公失踪了,只有找老顺。按照当地风俗,人死之后要做三五天法事,然后在通知县城殡仪馆的车过来拖走议题去火化,然后还是土葬,坟墓还是和棺葬的那么大。火化只是一个程序而已。
“老顺走,我们去看看”。闵子墨说完率先迈开脚步。
“等一哈”。老顺说完转身进屋,回头对闵子墨说:“莽子你也进来”。
闵子墨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抛下史杰钻进了房门。
老顺关上门,对闵子墨说:“你能不能把腰间的那根烂骨头解下来,不要带到史家去,再说你挂着这么一个东西在寨子里走来走去,就不怕别人说你的闲话”?
老顺如此一说闵子墨才醒悟过来,急忙对老顺说:“你找一个大一点的皮包,布包也行,我的确不能拎着这些东西东窜西窜的”。
于是老顺就从卧室里翻找出一个大挎包,挺时尚的,说是大女儿以前用的。现在他的大女儿在林城读大专去了,这些东西也就用不着了。
闵子墨也不嫌弃,还好这个布包是浅蓝色的,也不母气。于是就趁着老顺换衣服的当口,赶紧将蚩尤杖和在夜郎谷里捡到的那个罐子,一股脑儿装进了帆布包。
老顺重新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出来,两人便和史杰一起赶往蚂蟥村。
闵子墨穿着不太合身的夹克,一脸络腮胡,又带上老顺的一顶草编凉帽。加上他原本就很少在村子里露面,一路上倒也没人认出他来。
史府的大门紧闭着,没有哭声和鞭炮声,村子里没有人知道史府已经死了两个人。
史杰打开沉重的朝门,三人钻进第一重大院,闵子墨就看见院子里有七八个壮汉正在院子里忙碌,清一色的黑t恤黑裤子黑皮鞋。
院子里已经撑起了一个搭帐篷,帐篷下面,史大岳和史小岳兄弟俩就躺在两丈木板上,身上已经盖上了白布。
史杰返身闩上朝门,正在忙碌的黑衣汉子都全部站立起来,闵子墨定睛一看,一个个二十出头的精壮汉子,却全都是生人。
闵子墨悄悄附在老师你的耳边,小声说:“我想看看史家兄弟的面容”。
“不好吧”……
老顺有些为难。
“就看一下。”闵子墨强调说:“两个人同时吊死,肯定有蹊跷的”。
老顺想想也是,史大岳史小岳都是会功夫的人,又是全村首富,两人为什么会同时吊死呢?
于是老顺朝史杰点了一下头,径直走向帐篷,掀开了盖着史家兄弟面部的白布。
闵子墨刚凑过去,突然传来一声厉喝:“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