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心里有很多鬼在纠结,让闵子墨不敢面对这个女人,也许是因为自己几乎是赤身**,不想让这个老太婆笑话,也许……反正理由很多,闵子墨情急之下就本能地推了一把朝门,朝门竟然也就打开了,发出让他不曾预料也不敢想象的“咯吱”声响。
房门也是开着的。
闵子墨做贼似的跑回房间,迅速的套上衣裤。
由于每天都要运动,所以闵子墨几乎就不穿正装,长年累月都是运动服,穿起来方便,动起来自如。
闵子墨穿上衣服之后才发现,刘萌琪并没有在房间里。
于是急忙跑到她住的厢房去找,挎包不在,人也不在。再跑到厢房侧面的厕所去找,站在门口喊了几声无人应答,钻进厕所里去看还是不见刘萌琪的踪影。
闵子墨开始慌乱起来,随后把老宅所有的房间都搜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刘萌琪。
闵子墨顿时全身汗毛竖起来:这半夜三更的,她会去哪里?我也才离开二十多分钟啊。
闵子墨手忙脚乱地抓过来手机拨打了她的电话,通的,但是不接。
“完了,出事了”。闵子墨双手揪住头发,恨不得往墙上一头撞死。
闵子墨第一次经历这么大的事情,一时间手足无措。于是就瘫坐在堂屋门口的石阶上,就这样一直等到了天亮,预测了一万种可能,就是想不出刘萌琪是怎么失踪的?
天亮之后,闵子墨又悄悄的把老宅子里每个房间都找了一遍,甚至神差鬼使地连老宅子后面的那口老井也去找了。多年无人打理,井口布满了青苔,原本绿莹莹的井水,居然变成了墨绿色,黑黢黢的瘆人。
十多米深的岩孔里,除了井水源源不断的流淌声,就是闵子墨粗重喘息声的回音。三米多宽正方形的水面上,似乎有一只水黾搅动了一下,一圈一圈的涟漪经久不息。
闵子墨努力了很久,回家见到黄婶时的表情才稍微有点镇定。按照提前编好的台词对黄婶说,刘萌琪自己一大早就回去了,自己还有点事情要耽搁,并嘱咐黄婶不要向外人能提起关于刘萌琪的事。
黄婶很纳闷的问儿子为什么不准提刘萌琪?闵子墨就说:“她又不是你的媳妇儿,少点人知道以后就少点人笑话”。黄婶就以为闵子墨和萌琪吵架了,刘萌琪赌气一个先走了,于是就不再多问。
然后闵子墨就装作闲逛的样子,在村子周边逐一地寻找刘萌琪线索,一边不停地拨打她的手机,但似乎现在刘萌琪的手机已经关机了,闵子墨就绝望了,有一种天塌下来的感觉,就像当年秀儿跳了“出气洞”一样……
哦,“出气洞”,刘萌琪会不会……
闵子墨又神差鬼使地跑到“出气洞”,也不管闵家祖辈的祖训了,爬到围墙上,俯身去看阴森森的洞口,除了一团团白雾不断弥漫上来,就只有洞下面不知道什么动物发出的悉悉索索的声响。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啊”,闵子墨不停地在洞口叨念着,希望心诚则灵。
闵子墨跳下洞边的石坎,做贼一般四处张望,尽管他知道夜郎谷人迹罕至。不料这一张望,居然发现垭口上灌木遮掩中,站着一个人:桂花嫂。
这个女人阴魂不散地跟着自己干什么?难道就因为当年和她的女儿有过那么一段故事吗?
想起这事,闵子墨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秀儿!秀儿!
……
“莽子,你不张(理睬)我嘛我张你哈”。从小时候秀儿就没有叫过闵子墨一声叔叔,每次她惹闵子墨生气,或者闵子墨不理睬她的时候,她都会这样哄闵子墨。
这样的女人,长大后是绝对不会和丈夫吵架的。
秀儿也姓闵,但是从外地搬到闵家屯来的,和闵子墨却没有任何关系。因为她的爷爷和闵子墨的大伯是拜把子兄弟。所以论起辈分来,秀儿应该叫闵子墨叔叔。
从三五岁开始,闵子墨和秀儿办家家就私自定下了娃娃亲。虽说是儿时的一种游戏,但是后来,那游戏却像某种魔咒一样,折磨着闵子墨们逐渐成长的夜晚。也像村边的那棵皂角树一样,越长越茂盛,把根牢牢的嵌进了闵子墨们心灵的土壤里。
从十二三岁开始,秀儿越来越水灵了,闵子墨倒是没有见过天仙是什么样子,但闵子墨还是要把“貌若天仙”这个成语送给秀儿。说实际一点,闵子墨的确怀疑过秀儿的先祖是皇亲国戚,才能缔造了格格一样的秀儿。所以闵子墨就盼望着快点长大,快点娶秀儿为妻,和她做小时候“斗虫虫”那种事情,然后生一堆娃儿,个个武功高强……
闵子墨和秀儿“出事”的那个晚上,其实是王家三叔娘惹起的。
那年闵子墨19岁,秀儿18岁。秀儿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而闵子墨正读大学一年级,当时放暑假回了家。
晚上9点多钟,闵子墨和秀儿悄悄的跑到村外那棵皂角树下,双双就躺在树下的石板上。本来闵子墨们只想单纯的看看月亮数数星星就算了,不料远远的听到王家叔娘在喊他家幺儿回家,喊了几声“小三元”没人答应之后,王家叔娘就骂开了:“死到哪里去了,闵子墨****的妈哟”。
闵子墨当时就笑了起来。
“笑什么呢”?秀儿侧过脸来看闵子墨,那天然的长睫毛把闵子墨的心撩得奇痒无比,闵子墨分明从她那双杏眼里看到除了月亮之外的其它气氛。但闵子墨还是忍不住笑,反问秀儿:“你刚刚听到三叔娘骂小三元的啊”。
“嗯”。秀儿莫名其妙的点了一下头。
闵子墨又忍不住笑,说:“你想想,小三元的妈明明就是她自己,然后她说‘闵子墨****妈’,三叔娘是不是在自己骂自己?要是把这句话对应下来,不就成了……”
要怪就怪秀儿的脑筋太灵活了,一下子接过闵子墨的话头:“我****。”然后两人就笑,笑了十多秒钟就不笑了,两人就相互盯着看。
闵子墨发现秀儿胸前的两只鸽子扑腾得厉害,然后自己的下面也有了情况。闵子墨就伸手去抓秀儿的鸽子,接下来的事,你懂的……
不料第二天被秀儿的母亲发现端倪了。
这事儿呢可大可小。先说大,虽然秀儿不是闵子墨的本家,但毕竟也姓闵,一笔难写两个“闵”字。从老祖宗传下来,闵家就没有一个姓氏可以通婚的,哪怕是外乡的也不行。何况姓闵的家族很少,闵家屯只有两家人姓闵了。所以,闵子墨和秀儿的事一旦传出去,这事儿可大着呢。不管时代再怎么改变,家教家风再怎么淡化,伤风败俗的事情在闵家屯仍旧是人人得而诛之,更何况闵子墨还假巴巴的算秀儿的老辈子,倒退几十年绝对是要被浸猪笼的。
但是凡事两面看,这事说小呢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大不了闵子墨不读书了,带着秀儿私奔,可以到外省打工,偷偷生一大堆武功高强的娃儿再回来。实在不行也就不回来了,有了秀儿,什么荣华富贵高官厚禄都是浮云,闵子墨带着一帮娃儿卖艺谋生算了。只是可怜了闵子墨老妈。
可是第二天晚上,出大事了。
秀儿居然跳进了出气洞。她怕自己经受不料母亲的“严刑逼供”;她怕闵子墨承受不了闵家屯的“千夫所指”……闵子墨的秀儿,就这样跳进了出气洞。
现在,桂花嫂阴魂不散地跟着闵子墨,要说刘萌琪的突然失踪和她有关,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