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儿那是见惯死尸,鬼怪的人,甚至卓家蜡尸那样的邪恶之物,她打小就看过了。
可眼前这幕血淋淋的景象,不只是吓人,关键是恶心。。。。。。
阴森诡异的气息,瞬间填满了整个屋子,血腥、恶臭让她脑子里一片混沌,怎么也定不下神来。
必须先出去再说!
霜儿慌了神,转身朝外走,心里直想着,赶紧去报官。
突然,从楼梯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本就不宽的楼道,瞬间就被赶来的十几个衙门官差填满了。
几个在前面的,还没来的及进门,就被那恶心的气味,熏得跑去一边狂吐。
此时,一个魁梧的身形,拨开众官差,挤了过来。
霜儿抬眼一看,不是别人,正是上次见过的官差头领。
“呀呵,又是你?看不出你这娇滴滴的小美人,竟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凶徒!”官差头领,手绢捂着鼻子,一手握着刀柄,像是随时准备抽出来。
霜儿这下晃过神来,惊道:“不……人不是我杀的,我刚刚才发现,你们就来了。”
官差头领看着她将信将疑道:“那你说说怎么在这屋里出现,而且你手上怎么还有血迹?”
霜儿急忙分辨道:“这血是沾了桌上的,我住在隔壁,听见响声才踹门进来瞧得。”
“一派胡言,你当五爷我是三岁小孩么?”官差头领怒喝。
“不信你大可以找店小二来问呀!”霜儿此时已经努力让内心平静下来,振声道。
“问,我当然要问。”
没一会,两名官差把店小二押了上来,官差头领问他:“这女子,是不是住这隔壁?”
店小二一看这血淋淋的骇人场面,“噗”一口,连隔夜饭都吐了出来,嘴里还直喊:“有鬼呀,有鬼。。。。。。死的太恐怖了。”
官差头领一巴掌呼扇在脸上,留下五个绯红的手指印。
“别他妈在这胡说八道,说人话!”
店小二才止住了口,一肚子委屈道:“是……是,她是住在这隔壁,但她有没有行凶杀人,我就不知道了。”
霜儿一听,差点要晕过去,正待分辨。。。。。。
官差头领大喝一声:“呔,好你个心如蛇蝎的毒妇,竟敢用如此凶残的手段行凶,左右给我拿下,带回衙门再说。”
霜儿见他完全不讲道理,心里急了,还想再说。。。。。。
忽见从三楼另一端,缓缓过来一个鼻梁高挺,唇红齿白,眉目如画的翩翩少年郎。这人穿着石青起花排穗褂,脚登青缎白底小朝靴,腰间一副五色丝缠穗宫绦系着一块白玉,一看便知身家显贵。
来到衙差头领跟前,少年郎纸扇轻摇道:“本公子可以作证,这位姑娘确实是在听到声响后,才进去房里的。恰巧,之后你们就来了,所以她不可能是凶手。”
霜儿面有惊疑,侧目瞧来,发现自己并不认识这人,不过既然帮自己澄清,总规是好,俏脸一扬,道:“那我说我是清白的吧。”
官差头领目光如梭,在他身上来回打量后,才阴恻恻道:“你当真看见她是听到响声后再进去的?”
少年郎微微点了下头,举手投足之间,气宇非凡。
这时,一个贼眉鼠眼的官差,附嘴在官差头领耳边,细声嘀咕了一阵。官差头领登时连连点头,嘴角坏笑道:“你这么说,可有何凭证?焉知你不是和她狼狈为奸?”
霜儿脸色煞白,差点要被这糊涂的官差活活气死,忙道:“你怎么这样胡乱赖人清白,好没道理。”
少年郎倒是显得气定神闲,微微道:“看到便是看到,要何凭证?你说我和这位小姐狼狈为奸,请问又何凭证呢?”
官差头领怒容堆起,沉声道:“哼,总之你们身在凶案现场,便都有嫌疑,左右给我拿下,带回衙门让府尊大人审问,大刑之下,不怕他们嘴硬。”
“踉跄”声起,几个官差扑上前,粗手粗脚着铁链将两人一并锁了。
少年郎始终波澜不惊。霜儿没经历过这等事故,急道:“哼,你们随便拿人,你混账,你们。。。。。。”
话未说完,一团破布,塞满玉口,再做不得声。
…………
两人被众官差压回武昌府衙,一问之下,府尊大人去了灯会,于是将两人先行收监,翌日再审。
由于这二人被列为重犯看押,所以各关一间囚室,由四五名衙差看着。霜儿心里忐忑不安,脑海想起厉显扬的话,看来是真的应验了,这还没去得成杭州,却搅进了官非,也不知道知秋和妙善他们知不不知道,自己摊上了这样的浑水。
囚室阴暗潮湿,四周除了木栅栏,就剩墙壁了,月光透过一扇小窗射进来,生出无限寒意。
霜儿恍惚之间,又想起那个为了帮自己作证,也被锁拿进来的少年郎。
“锵锵锵锵”手铐脚镣声响起。
她走走到木栅前,冲着对面囚室道:“喂!公子,对不起了,连累你也一并被抓了进来。都怪那混蛋官差,实在太可恶了。”
少年郎面如止水,显得毫不在意道:“无妨,我只是说了句公道话。”
“但还是觉得过意不去,你如果不来说这句公道话,就不用受牢狱之灾了。”霜儿饱含感激道。
少年郎略带哀伤的美丽两脸畔,嘴角扬笑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会没事的。”
“嗯”
霜儿坚定的点点头,柔声问:“你这样帮我,我还不知道公子的名字呢?”
“漂泊江海本无根,天涯游子君莫问。这个年头本就没名没信,名字不提也罢。”少年郎淡淡然道。
“说的好,公子言辞不俗,想必是家有渊源之人,出去以后欺霜一定置酒相谢。”霜儿拱手施礼道。
这时,一名狱吏喝得醉醺醺的过来,腰刀敲了敲木栅,恶狠狠道:“别嚷嚷了,再说打扰我们喝酒,就让你们吃鞭子。”
“哼”
霜儿白了他一眼,朝少年郎道:“公子,我们养好精神,明天上堂好和那府尊言明一切。”
少年郎嘴角微笑,冲她点点头。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