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远那张严肃的脸上,划过严厉,他不了解季长安的性子,可从这次的事情看来,明显就是李氏母女从中作梗做的,如果他太过偏袒季长璃,恐怕会另长安失望。
季长安冷冷注视季远,看她这个父亲会做出怎样的选择,那双寒潭闪过一丝冷意,电光火石间,她来不及思考,眼帘忽的一展,瘦弱的身子仿佛风一吹,她便要倒下般,兀自笑道:“寄件的人是谁?”
季长璃不假思索,嘴角勾起不屑的冷笑:“自然是穆少,如若不是他,我还不知道姐姐的这些龌龊事儿呢。”
季远不置可否,坐下接过佣人递过的茶叶,抿了两口,他是习惯了处理事情,即使在大家多么惊心动魄的情况下,季远皆能淡定自如。
季长安心中暗自嘲笑季长璃,穆萧?他如今帮你,怕是已要倒霉了,如果你们两个没有暗中同穆萧眉来眼去,像穆萧那么看重利益的人,又怎么会在意你小小的一个季家的千金,出卖相貌而去害自己的姐姐,季长璃下的赌注可真是太大了,大到她自己都不理解这赌注的风险有多大,既是你不仁,我就不义。
长安沉吟两秒,随后轻笑,修长白皙的手指抚过茶几边刚被拆开的寄件人地址,云夜此时恐怕还在路上,不急将人证带来,她也有周旋的法子,把季长璃套出话来。
李慕锦假作很惋惜的样子,叹息道:“都怪我当年没有把长安留下,才铸成大错,唉,长安,可你也不能这样啊……”
季长安不冷不淡,像是在看一个不会演戏的演员般,皱眉疑惑朝季长璃问道:“妹妹何时认识穆少,你口中的穆少可是于阳四少之一,穆萧。”
长璃眼底下有几分不解的神色,却还是慢条斯理地举起纤纤玉指,轻蔑笑道:“我同穆少认识有什么奇怪的。”
长安淡泊的面容闪过狡黠:“既是妹妹这么说,长安也不好隐瞒,那天吃饭,你给我喝的牛奶为什么我喝下了一阵头晕,醒来就在穆家所开的酒店。”
季长璃万万没有想到,长安会出这一出戏,她脸色褪去原本有的得意,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惨白,慌张了好一会,才定下神来:“姐姐说的是什么话,你不要血口喷人……”
黎管家的声音打断了她想要说下去的话,急匆匆急步进门来,对季远道:“季总,外面有一个女佣硬是要进来,据说,是季大小姐的证人。”
季远许久没有反应过来的脑子,才猛然知道这件事情的关键,便是那天季长安突然消失的目击者,点点头道:“让她进来吧,记住不要惊动任何人。”毕竟此事关乎到家里的名声,越少人知道越好,至于今日在场的人,他有的是方法堵住这些悠悠众口。
门外云夜突然呼吸加快,她从未见过如此令人感到紧张的场合,她一句话说不好,便会使长安小姐坠入深渊万丈。
她低头不敢看所有人,慢步走来,季长安的视线落在的季长颜的身上。
云夜重重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季长璃求助的眼神望向李氏,李慕锦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云夜颤声道:“那天长安小姐起床,长璃小姐突发好意叫她吃饭,才喝了一杯牛奶,长安小姐就已经不省人事,我碍于自己不能说什么话,只能眼睁睁看着长安小姐被人拖去被安排来的车上,开车的人,正是穆少。”
季长璃嘴巴里有一股难忍的血腥,险些吐出来,猛的起身拍案:“你是个佣人,说的话能作数吗?”
说罢眼泪预要落了下来,楚楚可怜的表情表现得淋淋尽致,快步径直到季远面前,摇了摇季远的手臂:“父亲,你不要听这个贱人诬陷我,一定是……一定是长安姐姐嫉妒我,才要这么说我,从小到大,我都是最听话的女儿,你不能被他人的三言两语挑拨我们的父女感情。”
季远有力的手臂,掰开长璃的纤纤手指,一只手晃在空中,语气多了三分严厉:“够了,佣人也是我雇来的,难道你这是在间接承认了吗?”
季长璃有一瞬的失落,眼睛里的泪水流了出来,手就停在半空中,不知所措。
云夜把照片置于桌面,是季长璃同穆萧说话的场景,还有几张皆是铁证如山,注视长安低声道:“那天长安小姐已经没有任何意识可言了,自然是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我敢确定,长璃小姐是想毁了长安小姐的清白。”
季远气得全身发抖,把茶几上的东西全部推到地板上,全场的人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季长安苦脸也跪在地上,无辜地抬头盯着季长璃:“妹妹,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是我做错了什么吗?让你如此恨我。”
季长璃像濒临生死的小野兽,眼中的怒火嗜血亦红,一把捉住长安的衣领,没有了平日好妹妹的形象,假若记者在场的话,那她季长璃早已身败名裂了。
她推开季长安,长安故意没有反抗,装作跌得很重,倒在地上,衣服,头发,已全乱。
季长璃恨恨看着季长安,怒吼:“季长安,你别装了,你就是个灾星,是你嫉妒我,是你害我的,根本没有这样的事情。”
季远见她如此疯狂,失了大家闺秀的风范,一巴掌落在她白皙细嫩的脸上,由于力气太大,她被打得转了半圈,扑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许久,她才找回知觉,慢慢起来,脑子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要向季远证明她的清白,她带着哭腔,爬在地上,死死抓住季远的衣袖角:“父亲,父亲,我错了,我向姐姐赔礼道歉,我……我把我的东西都给姐姐,求求您,我只有您这么一个父亲,看在父女的份儿上,您不要不理我,长璃会难过的……”
季远拉开季长璃的手,漠然地模样,看都懒得看她一眼,转头不语。
是啊,她这么多年,花了多少的的心血在这个女儿的身上,只是盼望着能够有一天望女成凤,而今,她都知道错了,他要不然……
季长安暗道不好,季远这是想要给季长璃翻身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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