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简陋换衣间的链子被人拨开了。
简宁回头看,霍彦琛刚换好衣服站在试衣间门口。紧身的烟灰色水洗磨旧牛仔裤包裹着大长腿,写着“rock and roll not die”的深咖色卫衣,很街头。
美色当前,简宁吹了声口哨。
她早换好了衣服,浅咖色的套头卫衣,深灰色的毛呢短裙,套着一双板鞋,头发被从后梳起扎了一个小丸子头。她一下子成了学院里的高中少女。
高中少女起完哄。蹦跳着过去搀住了霍彦琛的臂。她说:“彦琛,低头。”
霍彦琛听话地低下头来,以为她是有什么要紧的话说。
结果简宁是毫无顾忌地伸手揉乱了霍彦琛原本齐整的头发,几缕头发垂下来,微微凌乱地散在额前。
简宁后退一步,抿着嘴笑。她显然是对自己的“杰作“满意极了。
“你说这样还会有人认出我们吗?”
她故意没有用中文说这句话。老板听了这就话,显然更加笃定——这是一对备受阻挠终于决定私奔的男女。
在这样一个物欲与消费主义的时代,私奔像是古典小说里才会出现的桥段。老板也许是一个简奥斯丁的重视读者,他再次强调今晚他们换上的衣服都将由他免费提供,并且在送他们出店门后微笑着祝他们一路顺风。
霍彦琛不明就里地被简宁带走往前走,直到融入了熙攘的人群里,成为了往来行人中最普通的一对男女。
简宁想,如果老板明天愿意翻一翻他挂在门后的那只圣诞袜,会发现一笔可观的礼金。
这是她对于他善意的感谢。
不过那是另一回事了,现在她只想带着霍彦琛私奔到人海里。
不用顾忌狗仔的捕风捉影,也不用去考虑什么家族勾连,他们丢掉了身上所有的标签,和世上所有相恋的年轻人一样享受着彼此。
简宁牵着霍彦琛去吃路边的热狗,去给广场中心吹萨克斯的老人投币,去挤在小小的照相亭里拍大头贴。
简宁捏着两张打印好的相纸走在大街上边看边傻笑——她发现霍彦琛真的是个面瘫欸。
那么轻松的照相贴纸,他居然也能照出证件照和会议剪影的既视感。
简宁宝贝地把相纸放进包里,收藏。
她今晚确实还发现了霍彦琛的很多“小事”。比如,他居然还会玩滑板——
两人坐在路边休息时,一群正在玩滑板的街头少年忽然夹着板子,吹着口香糖很不礼貌地驱逐他们——
“大叔,这是我们的地盘,快带着你女儿走开。”
直到这意想不到的一句,霍彦琛的脸色以可见的速度沉下去。
简宁一边擦刚喷完可乐的嘴,一边想,原来西方人对东方面孔脸盲是真的。
大叔,噗!
女儿,噗!!!
她乖巧地拿起包准备听话让开,却被霍彦琛按着肩膀,原样坐了回去。
他倒是站起来,鞋尖一踩,立起脚边的滑板,再不知怎么一动,板子就跳到了他的手中,被稳握住了。
“比一场?”
“输了,我们走。赢,你们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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