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安靖西倒真成了一个尽职的向导,带着简宁一行去拜访s市隐藏在深巷里的美食,又或是人迹鲜少的名迹。
简宁记得网上的资料里写,安靖西是b市人。
对此安靖西倒是说,他母亲是b市人,父亲是s市人,幼时父母离了婚,他多是跟着父亲一起生活,直到16岁换去b市和母亲生活,不过没呆多久,他就出国了,多年旅居国外,回国后除却工作也是以s市为主。
户籍上的b市对他实在陌生,连第二故乡都称不上。
但安靖西却不讨厌那。
“要不是那时候回去,也不会碰到你。”他佯装不经意地讲,简宁这一次却没有再回避这个问题,反而是主动地接过话。
“明天就回b市,现在我们是不是该正式‘叙旧’了?”
安靖西一耸肩,邀请她登舟。
这是在s市的最后一站,一个半山环抱下的天然湖,杨柳长堤,游人如织。
简宁看了看,周围人来人往,就这么站在湖边讲话确实不方便。更何况,租船的大叔这会儿正殷切地看着,哪能转头走。
简宁一弯身,扶着船篷钻了进去。
留了船头一个撑着船的艄公,简宁和安靖西坐在舱里,两围的小竹帘半卷着,腊月的水上风带着寒气。
“说吧。”
简宁抬了抬下颌示意。
安靖西却先解下了围巾,给简宁绕上了,围得严实才停手,坐回原位起了头。
“我16岁时刚转学过去,就听说学校里有个怪胎。在一群非富即贵的精英子女里,你简宁当年实在是个异类。”
“长得好看,却穿着廉价的衣服,从不和人结交,后来我和几个好事的同学尾随过你,才知道原来你住在老楼区的租屋里,一贫如洗。”
“你看起来那么瘦小,揍人倒是一点不留情。他们哪是你对手,我动作慢落在了后边,谁知道你是打起了我带着的相机主意。“
说起这事来,安靖西一点恼愧的意思都没有。他笑了笑,看着简宁。
“原来你那时候正在应一份模特兼职,需要随信附一张模特硬照。”
“你还记得当年我问你,为什么要去当模特时,你怎么回我的吗?“
简宁扬眉。
“你说,因为你要吃饭。”
安靖西看向简宁的眼神里有考究,他玩味地顾自说下去:“你是一个现实主义者,你看你在青春懵懂的时候就意识到了,生存才是第一要义。娱乐圈很适合你。”
简宁在重新回味他给出来的话。殷丽华当初把简宁安排到一群富贵子弟之间,无非是想借由差异的环境来折磨她。简宁为了生计,选择去做模特,后来索性辍学。
从16岁苦熬到20岁,谋生罢了。
“你的那张小相呢,再给我看看。”
她伸手去讨。安靖西一愣,如言把皮夹中的那张抽出来递给她。
简宁两指捻着相片,举起来对光一看。相片上凝着的影是年轻的,青稚的,也如他所言,是愤怒的。
从前的简宁何其可怜。
她把这个影从中撕开了,三两下撕得粉碎丢去了船外,风一吹即四散成了湖面星点。
哪还有什么影,什么相。
自然,也没有过去的简宁了。
“安先生,我和你的旧叙完了。船家,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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