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丽华前几年想过再怀一个,但是丈夫成了高位截瘫,她又从哪搞一个名正言顺的孩子回来呢?”
“这个时候,我妈带着我上简家来了。”
“宴如,你知不知道有种禁术,叫换魂。”
简宁冷笑,稚嫩的脸庞上再次出现了杀意,这样的神情,在她刚才护在母亲身上,抽小刀时如出一辙。
“太太打的主意,是要把我养大,然后用我这个同父异母妹妹的命,去换她宝贝儿子的命。如果成功了,她会得到一个神智清醒,健康的继承人,而我,如果命好一些,能像个傻子一样熬过下半生的命。”
“又或者,死掉。无知无觉地死,就像从来没有这么一个人。”
“我后来胁迫殷丽华,如果我死了她的儿子也就再没救了,我要到外面去过自己的人生,我想为自己活。但我也妥协了,我说我会自愿把魂换给简柏,只要她不干涉我最后几年的生活。”
“十六岁,我辍学做了杂志模特,拼命想把自己留在别人的镜头里,想让别人替我记录更多我曾活过的痕迹。也是从十六岁起,我开始和简柏换命。”
“二十一岁时,是最后一次。二哥可怜我,又或者是他有其他的算盘,总之他偷偷安排送我走,但他不知道我已经走不了了。我在去机场的中途,联系了秦睿。”
在提到秦睿的时候,简宁才第一回在这此叙述中露出由衷的笑。
“他的确是个称职的好朋友,不是吗?”简宁问宴如。
“我说,我要出国了,大概很多年都不会再回来,你能不能带我去见霍先生一次。我只是想去道别,哪怕是远看他一眼,结果秦睿这个白痴,以为我喜欢霍先生,居然把我送到了他床上去。”
她说这一段时,很不自然,但最后都抿作淡淡一笑:“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宴如迟疑,还是问:“简宁,你是不是喜欢霍彦琛?”
小女孩一愣,摇了摇头,反笑着问:“这重要吗?”
这不重要了,她的心愿早已经了结。
更何况,托宴如的福,她已凭借这最后的一点残识,觉察到了他如今的幸福。
这已是最好的事情了。
沉默的片刻,忽然世界如同遭遇了猛烈的撞击,两人同时向前一倾,而一束光从天裂投射下。
“看来到了道别的时候了。宴如,谢谢你把我的身体照顾得那么好,但我想,今后你还是做你自己比较好,不必再去纠结灵与肉的归属。”
“如果可以,请把今天你看见的一切当做一个秘密,不对第三个人说。”
“在简家,千万小心太太,简柏的事情上二哥可以帮你,这个家再没有人比他更不想让简柏恢复正常了。”
“我要走了……”
“唔……”突然的强光,刺得简宁很不舒服。她试图抬手遮掩,但发现自己手脚并不能动弹,吃力地眨了几回眼,简宁才意识到自己被人锁在了床上,而一个穿褂的中年男人,正掰着她的眼皮观察。
“奇怪,这个丫头消失大半年,魂体却和从前不大相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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