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喻小印悠悠转醒之时,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因承受了巨大的冲击,就快要移位了。
哦……不对,肯定是移位了。
飞机失事,高空坠落,钢打铁铸的飞机都得粉身碎骨,更何况是**凡胎的她。
那现在的她怎么还能睁眼?
莫非那些所谓的迷信是真的?
真的有阴曹地府……她死了,但灵魂还存在……但是,这阴曹地府怎么不像电影里那般阴森恐怖,反而是一派古香古色的装潢,这屏风,这大床,还有这垂在床边上的白色轻纱床幔,处处都给人一种典雅舒适的感觉。
既然有灵魂那就有地狱,那我现在是不是该去阎王那儿报道重新再投个胎什么的?这样想着,喻小印慢慢起身,走下了床。
走出几步却又瑟缩了回来。
不行不行,既然有阎王,那就有判官,她生前虽说救的人很多,但杀的人也不少。
按着老一辈的说法,因果有报,杀了那么多人,可是要判她下那所谓的十八层地狱吧?
算了算了,就算要下油锅,也要多享受一下没有痛苦的时光,还是回床上去,再舒舒服服躺些时候比较好。
谁会没事干,嫌舒服的日子长?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丫头身着一身桃红色的古装,轻纱挽臂,头上插着一根明晃晃的发簪,移着莲花碎步走了进来,在进门口时,突然被门槛绊倒,差点摔跤,这跤没摔着,倒是看见喻小印正一脸懵然地躺在床上。
喻小印扭头看了一眼:哟呵,这阴曹地府的小姑娘长得挺标志嘛。
还是穿着古装,聘请很久了吧……
这样想着,她下意识地看看自己穿着的衣服。
这这这……这显然不是自己刚刚去美国见爷爷时,所穿的衣服啊。
完全是白色,一身的白色,似乎也是古装,莫非是人死了之后,灵魂会自动换成古装的设定?
遐想间,小丫头连忙走向前道:“小姐,你醒啦!”
喻小印一听这话,眼神一下转看向了那说话的丫头,刚想说:你才是小姐,你全家都是……
但就在张口的一刹那,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从外面踱步而入……
她瞧着门口的男子,吃惊得忘了要说些什么,只能一直半张着嘴。
那男子挺拔的身躯穿着一身墨紫色的长袍,看上去雍容华贵的布料将那男子映衬得丰神俊朗。胸前以银色的丝线绣着一些开得无比妖艳的曼陀罗花。
三千墨发用一条墨紫的缎带束起,尽显风华。气质华贵不乏霸气,有着一股独特的王者风范。
唯一让人觉得不舒服的,就只有那只刻印着形状诡异的花纹的银色面具。
喻小印就那么呆楞楞地望着他一步步走近。
只见那男子脸上的银色面具下,一双深邃狭长的丹凤眼格外精致美丽,目光流转间,仿佛能勾走她的魂魄。
哦,不对,她现在已经是魂了,哪儿还会被勾魂?
虽是单单只看了这双眼睛,喻小印便有一种被震撼到的感觉。
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是喻小印凭直觉,觉得他一定是一个妖孽长相的极品美男!
衣服上绣着曼陀罗……似乎……这美男是来领她去阎罗殿接受审判的……
“你既然醒了,为何还躺着,这血雾阁的床可还睡得舒服?”
低沉醇厚的嗓音实在是有着让人难以抵抗的魅力。
可她不能就这么被诱惑,她不甘心才来阴曹地府就去下油锅。
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虽然迟早都得受苦……
“那个……能不能让我再多躺会儿?我才刚来这阴曹地府,得熟悉熟悉环境……”潜台词是:我想晚点儿下油锅。
阴曹地府?感情她把这儿当阴曹地府……
好歹也是自己救了她一命好吗?
若不是师父说非要救她不可,就她这样的女子,他看上一眼都是她三生有幸。
某男那风华绝代的脸在银色面具下扭曲着:“你还真是好口才,这口才若是用在该用的地方,也不至于到这步田地。”说罢,便拂袖而去。
疑惑爬上了喻小印那娇俏的小脸。
好口才?
她说得了顺口溜,打得赢黑官司,什么谎话都能信手拈来,她口才还不好?
如此好的口才,还不是一样死翘翘!
用在该用的地方,什么地方该用?难不成在飞机失事时,她朝着飞行员吐一串顺口溜,就能避免空难了?
莫名其妙嘛!用在该用的地方不还是得来这阴曹地府……
喻小印腹诽道:别看长得玉树临风,说话竟不经大脑。人不可貌相,鬼也不可貌相。
那男子走出房门后,一黑衣男子俯首道:“回禀阁主,有引魂谱的下落了。”
“何处?”
“天魔界皇城。”
在银色面具下,那男子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嗜血的杀意:“你再去探探,这次,务必将它给本阁主带回来。”
此时,明明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处处透露出一片祥和之色,可天灵界皇宫内确是一片死寂。
今天的寒玉莲穿着一身耀眼大红色的长裙。
这件裙子做工精细,以金丝构成花边,举手投足间,闪闪妖娆。
只见她面露忧伤之色,悠悠开口道:“父皇,前几日四皇妹说她宁死也不嫁给天魔界大皇子,儿臣几经规劝,四皇妹便说要独自出宫解闷儿,回来后便会安心出嫁。儿臣也没多想,便没跟着。几日未归,儿臣也以为是四皇妹在耍小性子,便未敢禀告父皇,害怕父皇烦心。”
天灵界的太子——寒辰煜闻此,察觉到了事情不妙,神情有些恍惚,开口道:“说重点。此刻四皇妹在哪儿?”
寒玉莲对上了那双满是担忧的俊美眸子,微微有些嫉妒,但还是悠悠开口道:“皇兄,我也是刚刚听到有侍卫来报,说是有天灵看见四皇妹跳进了通济湖,四皇妹自小便不懂水性,这跳下去……”
“别说了。未公公,赶快派宫中侍卫去通济湖,找寻四公主。”天灵皇依旧正襟危坐,绕是如此说着,神情却没有丝毫的担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