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柳如是通过钱谦益,往来的都是名士,其中张溥、陈子龙、李存我均是有铮铮风骨的民族志士,柳如是常与他们纵论天下兴亡。当然看不上杨越的儿女之态。
“那人是谁,是晚上要介绍给我认识的那位吗?”杨越追问道。
“前礼部侍郎钱谦益,这次保你们出来,也是钱郎花了大力气才能把你们从锦衣卫大牢里保出来的。他对我很好,我和他在一起很有安全感。在这世上我举目无亲,孤苦伶仃一人,我们又是从小一起长大,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亲弟弟。我希望我们以后可以姐弟相称,而且我确实比你大,虽然你小时候一直嚷着要做哥哥。”
说着柳如是又想起什么似的,掩着嘴笑了笑,目光更柔和了,拿出一副大姐的样子继续说道:“晚上我约了钱郎过来,一是让你感谢一下人家,二是介绍你们相互认识,毕竟你们都是我最亲的人,以后钱郎也能帮衬你一下。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的休息一下,晚上可不要丢我脸哦。”
说完柳如是很洒脱的就回房去了。杨越看着柳如是的背影,郁闷的想着:“这就算甩啦,不过也对。用后世做比喻,钱谦益就是成功人生,要钱有钱,要学问有学问,往来无白丁。自己呢相当于刚考上大学,要钱没钱,要权没权,叫我也选钱谦益了。后世老夫少妻多的是。
难怪后世评论柳如是若是她活在后世,必是一名走在潮流最尖端的最时尚、最前卫的美女作家。在“秦淮八艳”中,柳如是也是最能审时度势、最理智最清醒的女人;她敢爱敢恨、最为刚烈的也是她。她是冰与炭同炉,是理智与情感强烈冲突的个性化人物。。。。。。内心杨越其实已经接受了柳如是和钱谦益在一起,想着原本就是自己在挖钱谦益的墙角,只是没有成功罢了。”
想着想着杨越慢慢地进入了梦想。
晚餐的时候,果然钱谦益如约而至。这是杨越第一次看到钱谦益,五十多岁的人,保养的很好,又也许是爱情的滋润,看上去只有四十多岁。难怪后世也称他为长寿老人,一直活到八十多岁。
在宴席上,柳如是正式认杨越为弟弟,杨越也很配合的一口一个姐姐,一口一个姐夫的叫着。钱谦益果然如柳如是描述的一样,十分疼爱柳如是,爱屋及乌连带着对柳如是的这个义弟也青睐有加。
得知杨越考中秀才后,近期将要远行游学。也很赞成,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让杨越安心游学,等游学回来,学校方面,钱谦益会出面帮忙联系。
柳如是还打趣杨越,说杨越游学了,半塘阁的董小宛一定伤心死了。现在满街都传开了,半塘阁的董小宛为了杨越求了半个应天府的公子哥。
杨越听了也很是感动,则奈杨越刚刚结束了一段恋情,也无心这么快开始第二段感情,也就装着糊涂过去了,不过董小宛的身影还是留在了杨越的心里。
杨越原本急着打算游学,还是柳如是和钱谦益再三挽留,因为再过十几天就是柳如是和钱谦益的婚期了,让杨越参加完婚礼才去游学。钱谦益还命人在附近的红豆山庄中为柳如是特筑一楼,送与柳如是。到时候他将亲临现场督工,预计十天完工,这一座精美典雅的小楼,钱谦益根据《金刚经》中“如是我闻”之句,将小楼命名为“我闻室”,以暗合柳如是的名字。小楼落成后也是他们结婚之时。
钱谦益在看了小楼的图纸后还特地写诗抒怀,为小楼作诗一首:
清樽细雨不知愁,鹤引遥空凤下楼;
红烛恍如花月夜,绿窗还似木兰舟。
曲中杨柳齐舒眼,诗里芙蓉亦并头;
今夕梅魂共谁语?任他疏影蘸寒流。
为此,柳如是感动之余,也回赠了一首“春日我闻室作呈牧翁”的诗:
裁红晕碧泪漫漫,南国春来正薄寒;
此去柳花如梦里,向来烟月是愁端。
画堂消息何人晓,翠帐容颜独自看;
珍贵君家兰桂室,东风取次一凭栏。
而且钱谦益因为有钱,决定办一个别出心裁的婚礼,把整个宽大华丽的芙蓉舫买下来,在船上举行婚礼。请来十几个好友,一同荡舟于江波涛之中。
这些听得杨越直冒冷汗,原本这些很浪漫的事,在杨越这俗人的眼里全都是银子。“尼玛的,有钱,真tm有钱,有钱就是任性。十天造个小楼,那得花多少银子,请多少劳力啊。小楼不就是后世的别墅,那芙蓉舫也不就是后世的游艇,这是又送别墅,又送游艇,真土豪也。
结婚当天,钱谦益和柳如是江面画舫结彩,路人列队江畔两侧,等候着,激动着,窃窃私语着。等新郎官钱谦益携新娘柳如是款款登上画舫,路人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魔鬼,碎石头、烂白菜和臭鸡蛋一齐飞将过去。
依照明末的道德标准,士大夫涉足青楼、狎妓纳妾,会被看作是风流韵事,但要大礼婚娶**,则是伤风败俗、悖礼**之举,被视为洪水猛兽。钱谦益爱柳如是心切,全然不顾世俗偏见和礼法名器,坚持用大礼聘娶。因为他的声望实在太高了,此举让许多循规蹈矩的读书人无法接受,舆论哗然,简直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于是在婚礼当天,就有了许多人站在岸边,捡起石头往他们结婚的船上砸去的场景。
新郎官钱谦益和新娘柳如是则毫不在意世俗的眼光,在舫中摆下了丰盛的酒宴,叫上几个乐伎班子,在热闹悠扬的萧鼓声中,高冠博带的钱谦益与凤冠霞帔的柳如是拜了天地,又在朋友们的喝彩声中,回到酒席边,喝下了交杯酒。。。。。。
杨越默默地祝福着这对新人,已经完全接受了钱谦益和柳如是的婚姻。但他全然忘了远在福建的好友张选举,一直暗恋着柳如是。现如今,柳如是嫁给了年过半百的钱谦益,而且正逢杨越深陷大牢之时,不得不让有心人联想到,柳如是是为了救杨越而委曲求全,下嫁给钱谦益的。
如果这样算起,杨越则是连累了柳如是整整两次,可以说毁了柳如是的一生。张选举如果这样理解的话,不找杨越算账才怪呢,这也是为什么杨越和张选举以后会兄弟反目,甚至闹出了兵变的一个重要理由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