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爷爷,武哥哥在里面好半天没有动静了,爷爷快去看看。”小女孩心念着里面的少年,赶紧说道。
张百年抬手饮了口壶中凉茶,慢吞吞看了一眼茶园方向,叹了一口长气,方才说道:“那小子应该是强起真元,导致体内炸炉,五行崩碎,已经快死过去了。”
“啊,怎么这样,武哥哥要死了?”穆溪顿时吓得手书掉地,目瞪口呆,两滴琐大泪珠不自觉掉了下来,哽咽中,她拔下头上红芊,握紧在小手中,急忙忙往茶园里跑去。
“武哥哥,我来救你。”穆溪边哭边跑,却被一只烟杆挡在面前。
“眼泪包包,有爷爷在,谁死得掉啊?嘿嘿嘿。”张百年笑眯眯的摸起胡子,又学着揩眼泪的样子继续讲道:“真是个眼泪包包。”
穆溪抹了把鼻涕,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被骗了,不过知道武霖不会死了,还是破啼为笑,“爷爷讨厌,快去救人,哼。”
听得娇哼一声,张百年满意点头,吩咐道:“去地洞烧起火,再把那铁缸烧热,我去抬那小子出来。”
穆溪从小就跟着做这些,来来回回早就熟练了,一听就明白,赶紧抹干净眼泪,一本正经的应道:“恩,我这就去准备。爷爷快去救人。”
穆溪急忙忙捡起地上的书,似乎想起什么,害羞地偷偷瞥了眼张百年,发现张爷爷似乎没有注意到,暗自吐了吐舌,把手里红芊子插回发套上就往外跑去。
未及跑远,她转头不确定地又问了句,“爷爷,武哥哥真不会有事吧?”
张百年右手入怀,把那茶壶小心放好,又将烟杆在鞋底敲了敲,插在腰带上,撸了袖子正要进去,听到身后小女孩弱弱的声音,转身伸了个懒腰,哈欠连天的说道。
“不信的话,老夫回去睡觉去了。”
穆溪嘻嘻一笑,一溜烟就跑不见了。
她从茶园离开后,倒也没有远离这座大山,顺着山脚一路行去,大约一里多路后,缓坡已过,眼前又变得陡峭气来。穆溪轻车熟路,自然走得极快,不多时便到了一片青色山壁面前。
这山壁虽然色彩发青,却也普通,除了密布灌木藤条外,无甚特殊。只见穆溪沿着石壁,从左往右,从右往左的来回走了两遍,右手不停在山上拍击。
这拍击很有讲究,有的地方拍了三下,有的地方拍了八下,总之,一翻折腾后,穆溪束手站好,这山壁上噼啪一声,裂开了一条锯齿状的裂缝,这裂缝左右打开,露出来一条黑漆漆两三尺宽的甬道,借着外面天光,大约看出来,这甬道深入地下,直冲山地而去。
“小灰灰,小灰灰。”穆溪见石壁已开,从怀里拿出一捧榛子,又拿出一根火折打燃,对着这青石山壁上方呼喊起来。
吱吱,吱吱,灌木上一阵摇晃,却是一只灰毛大尾的松鼠,这松鼠飞也似的窜了出来,两眼精光闪闪,虽然胖得像个球,却行动敏捷,蹬蹬蹬几步就从石壁上跳了下来,顺着穆溪衣裙爬上了她的肩膀,两只小爪毫不客气的就夺过来榛子,欢脱地吃了起来。
“小灰灰别闹。”这小松鼠和穆溪似乎关系亲近,那松鼠边吃边举着毛茸茸的尾巴在穆溪脸上蹭来蹭去,搞得她鼻子痒,差点打个喷嚏出来。穆溪咯咯笑着,把那火石递出,对着小松鼠吩咐道,“小灰灰,快吃,吃完去把洞里油灯全部点上。”
那松鼠吃虽然是个吃货,却也办事,吃完之后,小爪子拿着火折就往甬道里去了,不多时,这甬道里一盏盏油灯亮起,穆溪抬脚跟着走了进去。
甬道越走越深,越深之地,周围温度也跟着变得闷热起来,穆溪满头大汗,总算来到一片平地,这溶洞上面钟乳石密布,下面的石笋却一个都没有,应该是天地造就,又被人修整之后形成。
洞中央正放着三个人那么高的一口大铁缸,这铁缸下架三足,上设六耳,缸体浑圆,饱满无缺,正看像鼎,侧看又像炉。缸体外一圈刻了惟妙惟肖的五个图纹,正是那是传说中五形神兽:正东乙木青龙,正西庚金白虎,正南丙火朱雀,正北葵水玄武,正中戊土黄鸢。
穆溪从洞中推出一辆斗车,那斗车里插满令旗,将这些金黄色纸做令旗按十二天干的五行方位插好,又将这斗车置于大铁缸正前方,取九柱红香点燃,悬金碟,燃黄符,那原本插在头上漆红芊子,此时上下施令,好似道士手中法剑一般。
只见她手捻香灰,红芊化剑,准备完毕后,掐着剑诀速速念起咒术来:“巍巍三世火,煌煌岁月中。起!”。
这地洞中本来就灼热难耐,穆溪这一声咒下,就像油锅里丢了火星,天雷勾动地火,这地脉中游移翻滚的热量猛然往洞中聚来,这洞里活生生变成了一个烤炉。
穆溪一阵目眩,赶紧运功激活了手中那根红芊,红芊上散发出丝丝凉意,这凉意中正祥和,护住了她的心脉,穆溪再次掐诀,又念起咒来:“过去已灭火,现世熊熊火,未来不得火,三火叠身,再起!”
只见那十二根黄金令旗上陡然间窜起细微火苗,铁缸下面的戊土黄鸢图纹竟活了过来,睁开双眼,一声戾啸,这洞地洞外的地火全部汇聚到大铁缸下面来,这火逐渐发紫,燃得极烈,整个地洞陷入一片深紫色中,火苗吞吐,不多时,整个大铁缸就全被烈火包裹。
慢慢的,那缸上五行神兽图纹一个个依次苏醒,一时间各种啸叫怒吼之声不绝于耳,火影摇曳,这洞里就像地狱火山一般。穆溪被手中红芊释放的冰冷气息保护,倒也没有失魂落魄,只是牢牢掐着剑诀不敢放松。
就在这时,洞口处忽然奔越进来一个老者,这老者身后背着一少年,正是张百年与武霖。张百年哈哈一笑,反手就把昏迷不醒的武霖扔到铁缸上面,又从自己胡子上解下那葫芦,同样丢在空中。
“你们几个小鬼,还不速速归位!”
张百年跃身半空,接过穆溪飞来红芊,步伐一踏,立时接管住这十二天干阵法,一声怒喝。
“水来。”
只见那细小葫芦中,喷涌出一条银色大江,这葫芦像是装了一条大河一般,倾倒了半天都没流完,这大铁缸也极能装,葫芦来多少水。它照装不误。
张百年细细观察缸身变化,就在那缸低黄鸢一声极痛苦的低鸣之时,右手一挥,隔空将那悬在缸顶的武霖扔了进去。
“好了。溪儿,你先去休息,五日后,你再过来。记住,关上门,不许过来。”张百年此时表情异常严肃,不在嘻嘻哈哈,说完话后,就悬在缸顶盘膝打坐起来。
穆溪遥遥望了眼大铁缸,虽然担心里面的武霖哥哥,却也只能招呼上早就躲得远远的灰毛小松鼠,听话的离开,不敢多留。
半饷后,那甬道口传来一阵机括齿轮活动的摩擦声,想必是小姑娘穆溪将山壁又合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