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正”孙母看着一身蓝灰衣色,拴着手铐脚链的孙正眼泪止不住的流出,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养育多年的儿子,会顶起杀人犯的名义去服刑。
“妈,我,对不起。”孙正欲言又止,也只能道出这简短的三个字。
孙母眼眶湿红,摸着孙正仅有三毫头发的脑袋,安慰道。“小正,到了那边要听话,不要生事,我听张律师说,只要好好听话表现,会给你申请减刑的。”
立在押送车旁的特警队长,毫不客气的打断母子最后的谈话。“时间到了,该上车了!”
孙母听到着催促声,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如黄河泛滥。
因为手脚限制,孙正说完就抬起手臂,从上直下,把哭泣的孙母圈入怀中,下巴抵住额头。“妈,我想,抱抱您。”
孙正搂着那娇小颤抖着的身躯,轻轻拍打着母亲背部,从外人看,那一米八零的身高,还真有点能遮风挡雨的味道。“妈,我不在,你要按时吃饭,多休息,没事多运动运动,自己一个人无聊了,就去找找张姨打打麻将什么的,别老顾着工作工作,你看你才多大,都有鱼尾纹了,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遵守规矩早点出来的,等我出来了,你可不能瘦了噢,我不在,你也要开心点”
那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时间到了,家属离开,一队执行公务!”
军靴踢哒着地面,几名特警将母子二人分开,拉出一道警戒线,孙母在几名特警的拉扯下被分割到一侧,而孙正则被带往押送车上。
孙母挣扎着仰着手,想抓住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那道身影,可几名魁梧大汉牢牢封死了前进的去路。孙正听着伤心欲绝的哭声,眼眶微红,低着眼眸咬着牙缓缓前进着。
“你再妨碍公务,连你一块抓起来!”
孙正听到那队长冷漠的声音与身后的喧杂,下意识回头观望。只见孙母被推到在地上盘坐,手掌之上有丝丝殷红。
“喂,客气点!”孙正扯着嗓子吼着,想跑过去扶起孙母,可被身边的特警牢牢卡住,脚下的脚链也‘哗哗’作响。
队长瞅着大吼的孙正,俯视着眼眸讥讽着。“哼,没大没小,掌嘴带上车!”
孙正昂着头,眼眸里闪烁着憎恨,人善被人欺。“我看谁敢!”
队长说着便来到孙正面前,举起手掌,就要落下。“兔崽子,凭什么不敢!”
“凭我是,杀人犯!”
在华夏,因人口居多,城市郊区边缘禁止建立监狱,一是怕犯人越狱对老百姓造成威胁,二是因为城镇发展并有损市容市貌,所以,很多监狱都建立在偏于地区,常年了无人烟。
孙正在押送车上度过了七八个小时,迷迷糊糊的也睡了一觉,可能这几天的惊恐,不安到接受伤人杀人这段过程让他心力憔悴,一阵热风吹进脸庞,让迷糊着的孙正,有些清醒,极目望去,尽是一片苍莽浑厚的黄,长沙绞风,在沙漠的上空,平铺天际的云层也是缓缓移动着,烈日当头,在起伏的黄沙中倒影出巨大的影子,天和地,犹如两个平行的时空,互相交错着。
阵阵驼铃声击响在黄沙中,巨大的云层阴影仿佛给了人们喘息的机会,驼背上的旅人满面风沙,个个东倒西歪靠在驼峰之上,仿佛被这大漠蒸烤的失去了活力。
听车上的特警闲聊时,自己去服刑的地方,好像就是沙漠的边缘与俄罗斯交界,是个叫卡尔特斯的地方,里面不光有华夏人,也有外国人,是华夏与俄罗斯同时修建的,孙正也是被这炎热压得有些喘不过气,迷迷糊糊地又昏睡了过去。
车子缓缓停住,孙正也被这停车的动静惊醒,瞅着车窗外将近有七米高的围墙,两个人高的防护网,心想,到了吗?这就是五年来要度过的另一个世界么。
‘哗啦哗啦’脚下的链子随之作响。
”一特警敬着军礼,向一名狱警道。“长官,犯人已安全带到,可以交接。”
“孙正,年龄19,华夏人,因故意伤害罪,在卡尔特斯监狱服刑,刑期,五年”狱警滔滔不绝的所说着孙正的犯罪经过。“确认无疑,犯人签字,交接!”
孙正低头瞅着面前的纸张,说实话,他十分不想签下自己的名字,除了罪恶感更多的是愧疚之心,因为,名字是他母亲所起。
孙正依然记得,小时候问过自己母亲,为什么我叫孙正。
孙母则是抚摸着他的头说,因为我希望,我家小正要堂堂正正做人,源洁则流清,形端则影直。
孙正回忆着往事有些愣神,被一旁的特警用机枪捣了一下,脚下踉跄两步。
特警训斥道。“发什么楞,还不快签!”
孙正深呼一口气,接过笔,在纸张的下方,签下自己的名字,刚挺而有力,也许,最让孙正值得骄傲的一件事就是,他的名字:孙正。
简单的交接并没有影响孙正进牢的命运,跟在狱警的身后,一路低沉。
我从小到大,没什么梦想,一直在路上走着不问远方,只是希望自己有一天成为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问我什么算厉害,大概就是能有朝一日,保护好爱人,赡养好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