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引路至街边小巷,波一波二如贴身保镖紧跟洛秋。几人来至一口破旧石瓦房围挡的枯井边上,村长忽然蹲下身去,哀声埋怨起自己那老不中用的腰腹。
洛秋问道:“怎么了村长?”村长倚着墙站了一会儿,从怀里把三颗石头拿出来,摊开在掌心,盯着它们,语气柔和地问道:“洛秋啊,这石头你是在哪儿找到的?”
波一见他入迷模样,生怕他拿着石头跑了,就穿过间隙站在了另一头。
洛秋想了想,才道:“村长莫非知道这是什么仙石?”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村长神情,见对方沉重地抬起头来,叹息道:“洛秋啊,这很有可能是灾害石,我不跟你说假话,凭我多年对于天外陨石的探索经验,这肯定是九天降下来的,但并不像镇安石那样能够造福人类。”
洛秋莞尔一笑。“那依你意,这石头是——”
“我看你就别打算卖了,”村长接着又道,“这石头出现代表了凶兆,找个懂行的收藏供奉才是。”
“我们这村子就您懂行呀。”洛秋说道:“那村长要不要收下这石头?你看着给个价钱就是了。”
他前一句话让村长喜笑颜开,后一句却使他脸露苦楚和烦躁。
“我说洛秋,”村长说道,“你自小被布生嫂子带来镇子上,若没有我收留下来,怎能活到现在呢?难道就不知道感恩吗?”他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要洛秋把石头赠予他。
洛秋可不傻,他立刻便表现出一副很为难地模样,“可我娘也没有什么积蓄,若我要出去游历总不能空手出门吧。”
“大丈夫志在四方,”村长把石头再次揣进了怀里,见洛秋脸色未变,接着便笑了起来,“有人身无分文也能闯出一片天来,而且我跟你说实话,这宴请全村和小犬葬礼就花费了不少,我现在是真拿不出银子了。”
“三瓜俩枣,意思意思我便给你了。”洛秋只好说道。
“真没有,”村长摇着脑袋,语气有些急促,“我这是出来买药了,一会儿回去还得煨药给淦吉,这耽误久了不太好,再怎么说淦吉也是你最好的玩伴,你得为她多着想。洛秋,我家中来了万仙源宗主,他能设法让单合重回人间,我知道你与他关系好,上次与他争吵后还打算和解,这样,那宗主法力高深,到时候我再让他点拨点拨你如何?”
“重回人间!”洛秋惊讶地望向波一,后者乏味摇了摇头,他就想起自己养父和之前见到的三个修士的狼狈模样,遂向村长确认道:“真有那么神?”
“神!”村长激动地说:“可神了!这三颗仙——灾害石我也要拿去给他确认一下才行。”
洛秋压根不信,忽然没了与他交涉的兴致,直截了当说道:“这石头你要的话就给我钱吧,不要就还我,我再卖别人。”
见洛秋伸出手来讨还石头,村长急的眼珠直打转。过了一会儿,他似乎释怀了,把石头从怀里掏出来,递到洛秋掌心。洛秋接过石头正准备走,村长忽然说道:“洛秋,你知道布生嫂子喜欢我吗?”
洛秋不得不立刻回过身来。
“我从没想到跟你谈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是你起的头。”洛秋道。
“我活了这么多年,一个女儿家家的愁绪都看不出来那就白活了。”村长许是腰痛难忍,便干脆倚墙坐了下去,“我很早就明白布生嫂子的心意,不过我大她许多,我怕村里人说闲话,所以一直避让着她。”
“这倒也是,”洛秋道,“不过你一生未嫁娶,我娘又是个寡妇,你们在一起也正常。”
“人言可畏,这怎么会正常呢?”村长仰头叹息。“我并非不喜欢她,只是我们是不可能结缘成亲的。”
“为什么?”洛秋问他。
“世道如此啊,”他又似艰难的站起来,闭着双眸咧开嘴,稍后才睁开眼睛,眸子里映射出一种坚决,“罢了,你娘都不嫌弃,我更没什么好担忧的,今天既然咱把话挑明了,你回去问问你娘,如果愿意的话,我就把她娶进门来。”
“真的!”洛秋兴奋地走上前来,将手中的石头递了过去,“这个就当作是你和我娘成亲的礼物,之后我会再送一些东西过来的。”
“不必!不必!”村长连忙接下石头揣进怀里,连声说道:“有这个就够了,有这个就够了啊!”
这二人有了口头之亲,离开时反倒拘礼拜别起来,见村长走远,波一才幻成人形,问道:“你娘愿意吗?”
“有何不愿意的,”洛秋道,“我早就知道她的心思,我也了解过村长这个人,村长虽说大我娘一轮,但年轻时也算是模样俊俏,虽有些自私,但看他对待单合的情谊,就知道他对亲人应该很好,我娘如果能嫁过去,生活也能轻松一些,而且她原本就喜欢村长。”他正说着,见波二耸着鼻尖在巷子里仔细嗅着气味,好奇地望了过去。
波一解释道:“波二对气味很敏感,其实我也闻到了,好像是缺阳阵法的五阴香,不知这村长身上为何有这种香味。”
“缺阳阵法是什么?”洛秋好奇问道。
“就是一种阳间重唤魂魄的巫法,非仙术也非阴力,这缺阳阵法可以让周围阴气集聚,清空阳气,使当下场景假装成为阴间六道的轮回道,属极阴阵法,似乎是人类自创。总而言之就是要让人投胎转生的一种并非来源自阴间的阵法。”
洛秋沉思片刻,想到村长所说单合复生一事,就决定尾随去看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