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学校本来就在市区,操场外边就是大马路,汽车呼啦啦呼啦啦一辆接一辆,那空气就别指望能多好了,坐了一会儿污浊空气也呼吸够了。眼看着天也渐渐昏暗了,我起身想回宿舍了,一路奔波也挺累的。
刚转身看到身后居然就站了个人,看到这个人我不由得一笑,然后一屁股又坐回椅子上朝它挑了挑眉说:“啥时候来了,老实交代偷窥我多久了。”
这个人是梁乃文,自打上次在宁侃的农场门口分别后,我们已经好久好久没见过面也没电话联系过。
“不算太久,也就看了十来分钟吧。”他眯笑眯笑的模样和以往也没啥差别。
“怎么你的头发这么快就长出来了?”我邪笑着问。我可记得房东凌说梁乃文为了救大家被天雷劈得头发都没了,又因为不想让我看到他光头的模样这才提前跑了。
“那是,用了点生发宝。效果还不错,一个晚上就长了那么多。你怎么回来那么快?”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上的板寸头说。
“什么乌发宝?”我还挺好奇的,房东凌说梁乃文一脑袋头发都烧焦了,他要一夜间长那么多头发出来并不容易。
“嗯,几只乌蜂和一根何首乌调配的洗发水而已。”他说得挺轻描淡写的。
“好啊,也给我一点。”我随口说,我一脑袋的毛又黄又干还乱乱翘,用点他的生发宝说不定也能长得黑些。
“你要就都给你好了。”他说着还真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个小瓶子来扔给我。后来趁着我研究瓶子的功夫他一屁股坐到我旁边来。他说:“木潇雨,宁哥告诉我你是巫族人。”
“嗯。”我拿着瓷瓶苦笑着点头。
“可我不信。”他凝视着我。眼里那抹疼痛令我无法忽略。而我也无言以对。
“所以木潇雨我要你证明。”他说着嘴角微弯,他在笑。而我愣了一下,这个要证明,怎么证明?我还没想明白该怎么证明,梁乃文已经有了动作,他一把将我搂在怀里了。
我心里一惊,这个混蛋他是想要这样来证明。而我居然想不出推开他的理由,因为除了这样的方式我也想不到更好的证明方式。他搂着我,越搂越紧,我也越来越清楚地闻到那阵烤肉味。
“放开吧,再不放开,小心我把你烤熟了。”我哑声说着,因为我在哭,眼泪就是止不住地流。
“你是,你真的是。”久久之后他才在我耳边低低地说,然后放开了我。
“嗯,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是巫族人。”我吸了吸鼻子,可依旧在流眼泪。或许有人会觉得我没有流泪的理由,可我觉得有,不管以前梁乃文成天追我屁股后头说喜欢我要讨我做老婆的话是浑话还是心中所想,有一点我至少是肯定的,他至少是喜欢我的,是我忠实可靠能豁出去命的好哥们好朋友,以前我们打打闹闹少不了肢体上的接触,可以后不能了,因为我的每一次碰触对他都会是伤害。
“所以,木潇雨好可惜。”他放开我,屁股却没往远处挪一下说。
“可惜什么?”我抹了抹眼泪问。
“可惜我不能讨你做老婆了。”他说完,居然仰天长叹一声。
“切!”我踹他一脚说:“谁要当你老婆,滚一边去。”
“巫族人啊,巫族人,木潇雨要是能提早知道你是巫族人……”他只说一半又不说了。
“知道我是巫族人又怎么样?”我问。
“没什么。”他朝我笑笑,又看了我一会才说:“木潇雨我想我明白为什么没人能看懂你的命格。”
“怎么?”我问。
他又是长叹了口气才说:“等到合适的时机会有人告诉你的,但是这个人不是我。”
“那你还说个屁。”我瞪他一眼。
“木潇雨咱么打个商量吧。”也就半分钟不到的功夫,他就一扫刚才的愁云惨淡了,一脸嬉笑地对我说。
“商量什么?”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功夫我比不上他,我还沉浸在不能和好友相碰触的哀伤中呢。
“要不我也不讨你当老婆了,咱们就来场柏拉图之恋好了。”他说着,居然朝我挤眉弄眼的。
“放屁,谁要和你柏拉图了,滚一边去。”我被他的模样逗笑了,可嘴里还是免不了骂他。可我心里却又有一种很心酸的安慰感,我知道这货是假装和以前一样。想让我心里舒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