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被折腾得快吐血了,这算是个什么事啊。赔偿损失无非就是要我来陪钱,可这钱我能赔吗?赔了就表示我承认这事是环宇做的,可如果不是环宇呢?环宇那么块冰疙瘩会为舒婷逮青蛙哄她笑,怎么会强暴她呢?在有宁侃是玄门正道的铁笔判书,他结交的人怎么可能变态到对一个小女孩下手,这小女孩还又瘦又小还脏。
所以我坚决不陪,我对水旺伯和伯娘就一句话,等我联系上环宇再说。可我又是一直联系不到环宇的,首先我打不通宁侃电话,打不通宁侃电话就要不到环宇的联系方式。没有环宇的联系方式当然先找不到他。我就算急得跳脚也没用。
就这样折腾了好几天,还是我妈拿了个主意,我妈说:“她们想赖着就赖着,钱咱们不陪,你的学业也不能耽误,你明天就回学校。”
“那舒婷怎么办?”我问我妈,我觉得很对不起家里,我给家里惹事了。
“还能怎么办?先把病治了。这个你别管,我今天开始就带她上医院治病去。”我觉得我妈在这一刻特有范儿。我特崇拜她。
那天晚上我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学校了,我还把舒婷带到我房间,我知道她也许根本不明白我和她说了什么,可我还是重复了好几次,我说:“舒婷,这段时间你就住在小姨的房间里,小姨的床你睡,小姨的书你看。”我书桌上是有一堆漫画的,我拿了一本字很少的彩色漫画给她,反正有字她也看不懂。
一大早我和我妈一块吃早饭的时候舒婷还在睡。我妈说小孩最重要的事就是睡觉,并没让我把她叫醒。吃完早饭我拎着包就该赶火车去了。可门刚一打开就见水旺伯已经堵在门口了。嘴里叼着根烟,一手拿着个火柴盒,一手拿着根已经烧过的火柴。见到我出来把手里的火柴棍一扔,火柴盒往上衣口袋里一塞说:“怎么要回学校啊?”
“是要回学校了。”我妈原本就是要送我到车站的,见到水旺伯来者不善的样也少不得回上一句。
“啊凤啊,我家舒婷的事还没给出个交代,潇雨怎么能回学校呢?她就算回了学校我不也还得找过去吗?”水旺伯口气很无赖,脸色更无赖。
“水旺伯,舒婷的事咱们不是已经报警了吗?警察会负责把环宇找出来,再说你一直紧盯着我不放也没用啊!我现在联系不上我师兄更联系不上环宇啊!”我这几天被缠得头都痛了。
“联系不上就继续联系,要是实在不想联系,那就赶快赔钱。我家舒婷本来就又聋又哑现在还这么小又被祸害了,以后嫁人更是个问题,说不定我还得养她一辈子。”
“你养她?水旺伯,现在舒婷可是在我家住着呢!”我对水旺伯有种说不出的厌恶,他们夫妻二人历来对舒婷是怎么样的我又不是不知道。出了这事以后,舒婷往我家一丢,就想等着收钱。倒把舒婷的灾难当成敛财的机会了。
“对啊,你把钱陪了,我就把舒婷带回去,要不以后舒婷就由你家养着。”水旺伯嘴里的烟快抽完了,他下意识去摸口袋。
“我家养着就我家养着。反正养着舒婷这样一个聋哑孩子对水旺哥家也是个负担,至于钱我家肯定不陪的。”我妈干脆跨出了家门口,挡在我前头正面直视着水旺伯说。
“这么说,你家是赖上了?”水旺伯对我妈妈态度很不满意,丢掉手里的烟头双眉拧紧着说。
“谁赖上了,是我家还是你水旺家?水旺哥,趁咱们脸皮还没撕破我就还叫你一声水旺哥。别说舒婷的事还不能确定是不是环宇做的,就算能确定赔钱也该环宇赖陪,和我家有什么关系,你天天跑我家闹,舒婷也扔我家不管,舒婷的病还是我带着去治的,你说,说到哪样你是占理的,你还好意思来闹,你信不信再闹我就报警,让派出所的人来评评理。”在我记忆中我妈和人吵架的次数是扣着手指头都数清的,和水旺伯那次也算一次。我当时还想我爸要是没去摆水果摊就好了。我爸吵架不行,打架总没问题吧,要是我爸在,水旺伯也许就不会那么嚣张,说出后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