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工后宁侃请一帮学弟学妹吃饭,我也就跟着一块去了。宁侃是个话不太多的人,他一般听人说的多一些,农毅几个人频频给他敬酒,话里话外不外乎让宁侃多照顾些。宁侃对学弟们的敬酒是不拒绝的。
看着农毅他们一杯一杯的敬,宁侃又一杯一杯的喝。我憋了好久还是忍不住在周莹耳边嘀咕了几句,我说:“让师兄他们悠着点,这个宁师兄不行的。”
现场太嘈杂,周莹听不清,我就又说了一遍,声音有点大,大家都听到了,几个男声哄笑,宁侃端着酒杯怪怪的说了句:“行不行要试试吗?”几个男生起哄,坏笑,气的我牙痒。真是看走眼了,以为他是个话不多的斯文人没想到居然是个流氓。
我噌的一下站起来说:“试个屁,你就是身体不行,一身黑气,还喝个屁酒。”听了姨婆的话以后我就变了,变得比以前要凶,而凶也是会形成习惯的。在后来很长的日子里我对谁都挺凶的。我觉着心里怕归怕,可首先还是得把气势提上了。挺有用的,在我眼前晃荡的啊飘少了好多。
“一身黑气!你看到的?”宁侃问我的时候眉头皱皱巴巴的,眼睛还眯了眯。
“就是我看到的,爱信不信。”我打小就挺乖巧的,但性子里还是隐藏着小小的暴躁的。得了姨婆的话以后就完全放任那部份性格。现在回想起来我那时候说的话气死一火车皮的人都不为过。
宁侃接下来的话才叫我愣了一会儿:“我信,能具体说说你所看到的吗?”
“哦,有灰白色的气,有青色的气,还有紫色的和黑气的。”我就依着自己看到的说。
“你居然会看气。”他眉头更皱。
“会看气算什么啊,我们木木还会看哪有阿飘呢。”周莹就是个大嘴巴,不见缝插针说几句就难受。
“阿飘?”宁侃微愣然后若有所思。
“阿飘就是那个,嗯,鬼!”做补充的是农毅,其实农毅和周莹有些地方还是挺像的,一样三八话唠。
“能见鬼吗。”我明显发现宁侃说话的时候眼神里透出了些古怪。
“别瞎说,我什么也看不见。”我最烦的就是人家看我的时候露出这种眼神,当我是神经病。我草草说了句我吃饱了就走。农毅也没留我,周莹有些尴尬,也没说什么。
我要离就要经过宁侃的,因为门在他身后。我没想到的是就在我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被他一把卡住了。
“我信。”他看着我吐出两字。
“信个屁!”我一把甩开他的手,我当时很粗俗的想法是这个王八蛋,不信我,还玩我,还要吃我豆腐。我差点抬脚就踹,没办法,我那时候是很凶悍的,想要连鬼都怕就只能玩命的耍横。
“你的电话号码给我,我信你,也许你能帮我。”他看着我,两眼里尽量透着真诚。我没好气的翻白眼,同样的话又不是没人和我说过,诸如周莹,农毅,最后还不是拿我当笑话看,说我病没好。我是多事,管他宁侃身上的气干嘛,惹人笑。我瞪了他一下说:“号码没有。”然后又瞪了一眼那几个外看笑话的说:“还有你们特么也别笑了。”
“好,好,我们不笑了,宁师兄别介意,我们木木以前不这样的,她是寒假前头受过伤留下的后遗症,不但又幻视还有幻听,经常见到谁就说谁谁身上有什么气,和个小孩似的……”周莹话都没说完农毅就来补充:“就是,脾气也坏了好多,以前是斯文话少,现在脾气暴得恨不得开口就骂娘。”
“还有啊,口味还重得很,以前身上清香扑鼻,现在蒜臭蒙身,木木小师妹我们都快受不了。”何师兄是说话最不给人留情面的也不管我是个女孩就当着宁侃的面这样揭我的底。我气得狠瞪了他一阵,逼得他不敢在开口才做罢,我当时就发誓他要是再多嘴,我他妈就扑过去咬死他。
“什么都不懂的人,懒的和你们废话。”我抬头挺胸正要潇洒离去。
“木木小师妹,你吃蒜是因为蒜能避邪,你凶是因为鬼怕恶人吧。我说你能帮我或许高看你了,也许你才是那个需要帮助的人。而我碰巧能帮你。”他话刚说头一句的时候我就猛然回头了。后来就傻呆呆接了他给我的名片。
我拿了宁侃的名片可没想打,我又不傻,他最后说的那些话是震慑到我了,还说什么能帮到我,可这也是有前提的吧。如果说他信我,那么这个前提就是我得先帮到他。他那一身乱七八糟的气肯定是有问题的,如果他要我帮他解决这个问题,我可没招。如果说他跟本不信,他就和其他人一样认为我病没好,只想逗我玩,那就更抱歉了,老娘我没空。
不过我也很好奇一个人身上怎么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气,所以我还是打了个电话给姨婆,也把我在宁侃身上所见细细说给姨婆听。姨婆听完就给了我一句话:“你没那金刚钻揽不来瓷器活。”所以好奇归好奇我才不管那闲事呢。当然我还问了一下姨婆为什么我能看到那些气,是不是因为那本破书的原因,姨婆把我一顿臭骂,说书的原因也就十分之一,是我喝了她几十碗油茶的原因。说我光知道心疼我妈给她的一千块了,就不想想她给我喝的油茶里加了什么好东西,我就问她是什么好东西,她倒好屁都不放一个了,半天才说我以后就知道了。临挂电话的时候我隐约听她嘀咕了一句:“这么好的眼睛怎么没长我身上,陪上了我的老油茶还搭上了五相图谱。”原来那破书的名字是《五相图谱》啊,听着蛮神气,有屁用,卖给收破烂的人家还得考虑。
我不打电话给宁侃他倒打给我了,不用想肯定是周莹那死八婆给的好码。我一接电话他说了他是宁侃之后紧接着就说要见我。我见他个屁,当场就说不见了,他威胁我说:“木潇雨你敢不来见我,我就在你们学校门口立牌,上写着物流专木潇雨等同公车,人人可上。”
“宁侃八蛋你死定了!”我恶狠狠的喊完就气势汹汹的跑下楼了。见到那王八蛋的时候他正考着车门抽烟。吞云吐雾的混蛋样居然还惹的路过的女生频频侧目。
我狠瞪了一下那些女生,真是的瞎眼了吗,一个王八蛋有那么好看吗?宁王八蛋却朝那女生笑着说:“抱歉,我女人好吃醋。”
“你他妈狗屁女人瞎说什么,谁是你女人?”我气得暴跳如雷。
“就是那个说自己是狗屁的你啊。”特么还装出一幅深情的样,我真想掐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