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自动防盗设置了v章购买比例大于30%才能看最新章 “林简!”遥远的声音没一会就清晰了起来。
陈淮!
“死哪里去了,让你进来拿个东西, 一转眼就不见人了!”外面继续传来陈淮没好气的骂咧声。
林简吞咽了下, 想想还是高声应道,“我在王老师的房间里, 刚才看到有只猫跑进来!”她说完后抬脚把不远处的凳子踢到, 立马发出不小的声响。
“在哪!”陈淮的声音越来越近。
“说了在王老师的房间里!是不是聋了!”林简粗声粗气地应道, 一边凝气去听客厅里的动静。
果然不出所料, 外面的脚步声迅速离去。
陈淮的声音很快清晰起来,“让你来拿东西不是让你来看猫的!一点事情都办不好!”他说完后隔了几秒钟,林简就能听到他渐至王荣杰房间门的脚步声, 她这才猛地一把推开门,果然客厅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客厅侧边黑乎乎的窗帘在微微晃动着。
陈淮和林简几乎是同一时间往窗帘后面的窗口边跑去, 窗外已经空无一人,只有铝合金窗口边上还有一丁点的泥屑,是那人鞋底上落下的。
死里逃生, 林简左手手背蹭了下额头上的冷汗,走到书桌边, 把手上的花瓶放回那里。
“花瓶有用吗?”陈淮视线在她刚放回去的花瓶上面停搁了下,像是看智障儿童似的瞥了她一眼。
“好端端的干嘛折回来?”林简没有回应他的质疑。
“突然想起来有东西落在这里了。”他一脸玩味。
“什么东西。”
“打火机。”
没有听到预期的答案。
“还你。”林简从裤兜里掏出来, 扔回给他。
陈淮轻松接住,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 有风吹过, 打火机上面小小的火苗随风摇曳不定。
半晌后, 她先开口,“你接下来去哪?”
“布达切波。”
“你明知道这里有问题,难道等着这里汽油纵火的证据全都被毁灭?”
“谁告诉你是纵火的?”他一脸肃然。
林简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这是纵容谋杀案的主犯逍遥法外!”
“无凭无据,你断定谁是主犯?凡事讲究证据而不是靠主观臆断,记住了!”他说到末了,语气明显不善。
林简被噎得一愣。
屋里陷入沉默。
“还好王老师的房间损坏不是很严重,他这里放着好多学生的作业本,要是作业本都烧了,估计那些学生会心疼他们的作业本的。”他忽然饶有兴趣的自言自语起来。
林简不解地看着他,她看不懂这个男人。
明明特意回来救她危急,却不提一字,反倒在这胡扯八方无关紧要的事情。
“消防员检查了是电路老化造成的火灾,教学楼都盖新的了,宿舍也正好可以盖幢新的,呆在这个鬼地方教书的老师都挺不容易的,薪水也不怎么样,至少住的地方也该像样点,现在正好都不用去外面拉赞助了,政。府会直接拨款,也算是因祸得福。”他继续开口。
“电路老化?”林简耳边听到走廊方向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估计他是一开始就听到了,她配合着应了一句。
“是啊,还好没有人员死亡,消防队也不想把事情闹大,要不然他们宣传检查不力也要挨批问责,这事就过去了。”
陈淮和林简正说着,门口方向的脚步声已经停了下来,“你们怎么在这里?”手上缠着纱布的王荣杰回来了,身后则是跟着一脸戒备的王宁宁。
“刚才有只猫往你屋里跑,我就跟过来了。”林简随口应道。
“我和徐源一起坐车回来的,他在找你呢。”王荣杰如实转达了下。
“他找我什么事?”
“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王荣杰腼腆笑笑。
“想起来了,他还欠我一顿饭。”陈淮吱了一声,转身往外面走去,林简也跟着出来。
走到警戒线的外面,林简就看到徐源从学校一楼的拐角处走出来,手上还湿漉漉的在滴水,估计是刚从教学楼里的洗手间出来,他一看到宿舍里面走出来的林简,立马飞奔过来,不掩欣喜, “林简,原来你还真的在这里,幸亏我回来一趟。”
“怎么了?”
“这里的医院条件太差了,我和章凌波要立马送孙雯雯去拉萨那边的医院,我担心后面联系不上你,特意跑回来一趟。你——手机号码能不能给下我?”徐源右手无意识的挠了下他自己的后脑勺,说完后咧嘴一笑,耳垂噌得一下通红。看来,是鼓起莫大的勇气才开口要她的号码。
“嗯。”林简开始报她自己的号码,徐源立马从裤兜里拿出纸和笔记录了起来,“那我先回去了,再见。”他说完后忽然张开臂膀拥抱了过来。
林简猝不及防被他抱了个满怀,徐源松开时她还僵在原处。
“淮哥,我替孙雯雯谢过你了。”徐源又和陈淮道谢,之后才飞快地朝不远处的面包车走去,时间紧迫,他这是忙中抽空赶过来的。
没多久,面包车就开了出去。
“你刚才说去哪?”林简问旁边的陈淮。
“布达切波山。”
“那我和你一起去。”
“怎么改主意了?”
“你不是不希望打草惊蛇吗?如你所愿。”林简说时往另外一辆破旧的出租车走去,显然是之前陈淮叫过来的车子。
“无所谓,多个聪明人同行也不是坏事。”
还好这两天没有下雨,从墨脱出来的公路虽然依旧颠簸,好歹是能顺利出行的。
到了布达切波山的山脚下,陈淮给了车钱,司机就离开了。
山脚附近时不时的会遇到信徒过来祈福朝圣,行等身叩拜。附近多石路,而这些信徒三步一叩拜,跪拜时整个人都平贴在凹凸不平的石路上。
也不知道是从哪处村落徒步而来,信徒们大都满面尘霜,身上的衣物被磨损脏污地看不出本来的样子,这些信徒叩拜起身时口中大都念念有词,神色平静且从容。这是她这辈子见过最虔诚的信徒,每个人的脸上多多少少写着生活的不如意,所以来转山所以来朝圣。
他们至少还有信念可转,而她呢?
她看着那些信徒等身叩拜后把地上的白色泥土装起来带走,林简怔了一会开口,“他们为什么要把白土带回去?”
“据说可以消灾避难。”陈淮随口应道。
他走了一小段路都没察觉到林简跟上来,狐疑转身,正好见着林简从背包里腾出个小塑料袋出来把手上刚捧的白土装上,神情虔诚地和那些三步一叩头的信徒无异。他见惯了她平时牙尖嘴利斤斤计较的模样,还是头一回见着她这样娴静认真的时候,眸光潋滟隐有水雾,像是把这辈子深埋的心事都翻了出来,有几分不合时宜的悲伤。
她在悲伤什么,又是为谁悲伤,无人知晓。
风一起,有些晃眼。陈淮转身,继续赶路。
翻过好几座低矮的石山后就是主峰雪山了,有过之前穿越多雄拉雪山的经历,林简对面前的主峰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老实说,这并不是轻松的活。
视线里白茫茫的,除了她和陈淮之外,一个人影都没有,她的体力已经越来越不济,好在陈淮终于停了下来,就地坐了下来。
“怎么不走了?”
“等人。”
“大概等多久?”
他看了下腕间的手表,“半个小时。”
林简已经累得够呛。昨晚半夜救火,身上的衣物不知道被热汗打湿过多少次,湿了又干,干了又湿,这会到了雪山寒气上笼,里面的衣物越来越潮湿阴冷,她冻得直哆嗦才想起来忘记换套干爽的衣物。这样下去,她肯定会感冒。
林简打量了下周遭,四周除了积雪还是积雪,也没有哪处有明显障碍物的落脚点。更重要的是以她现在的体力和脚疼程度,她也懒得折腾去远点的地方更换衣物。
“我要换下衣服。”她吱了一声就算知会,到陈淮的背后位置放下背包。
“换就换,没必要特别通知我一下,难不成你是想考验下我身为男人的定力?”
狗嘴吐不出象牙!林简在心里骂道。
好在他嘴贱归嘴贱,还是老老实实地背对着她。
林简拿出干爽衣物,背对着他迅速脱衣。她刚脱掉贴身的衣物,一阵冷风灌过,山腰上马有无数雪花飘过来。
“阿嚏!”她冻得打了个无比响亮的喷嚏,手上正准备换穿上去的内裤没拿稳,打喷嚏的时候手一抖就掉在了雪地上,她站的位置正好是在陈淮背后略高一点的地势,那雪地刚才被她踩瓷实后有些打滑,卷成一团的内裤居然沿着雪地直接往他坐的位置下滑而去,正正好好在他的侧前方打住,原本卷折的内裤翻滚后自然展开,尽黑色,边缘镶着一圈蕾丝滚边,在白雪映衬下显得格外魅惑聊骚。
他瞥了一眼,伸手去捡,随手抖落了下蕾丝边上沾的积雪才往身后扔去,居然正好砸在她的手心,下一秒他已经吊儿郎当开口,“你这是变着法子考验我身为男人的定力吗?”
林简把山地车扶起靠在马路里侧,她从包里拿出矿泉水喝了几口,觉得体能恢复了一点,她随意选了张刚才拍的照片,画面上是横摔在地的山地车,还有山地车后面巍峨的山体,她对摄影所知甚少,平时也不喜拍照,取景角度什么的都毫无研究。不过有什么关系呢,林疆喜欢就行了。
林简想到这里,刚才的气馁消退不少,她把照片翻到反面,就着自己的膝盖,拿笔出来洋洋洒洒落笔。
安。
结束最后一个字,林简把照片和相机全部收起放回包里,起身,观望前后动静。
半个小时。
两个小时。
林简看了下手表,再次抬头观望附近。
已是正午,如果等到太阳落山还没搭到车,在这么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会是个大。麻烦。
林简等得无聊,干脆从背包里拿了本书出来,是林疆送给她唯一的一本书,胜在轻薄,是本诗选,用不着去揣摩前因后果挂念剧情结局走向,适合随时翻阅,更适合随时放下。
林简席地而坐,聊以打发眼下略显枯燥的等待。
没有人知道你。
没有。
而我为你歌唱。
林简飞快的翻过一页,整个人忽然朝后面懒懒靠去,她身后就是棱角分明的山体崖壁,凸出的石块看着就很咯人,而她像是丁点都没察觉到任何不适。
没有人知道你。
没有。
而我为你歌唱。
她默念了一遍,淡去的烟瘾势不可挡地从心底深处爬上来。林简下意识地摸了摸烟盒,耳边就听到了汽车引擎的驱动声,她一起身看到前面过来的路上掀起一阵小型的沙尘暴,还隔着十几米之远,林简就已经感受到风沙扑面的威力,然而对已经独处了大半天的林简来说,此刻被车轮卷起的风沙都变得亲切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