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剑一怒目而视,这陆机对养奴恶行如此风轻云淡,就算不是恶人也绝不会是什么好人!
顾芸笙蹙眉,这其中难道还真有什么辛秘?只是想想怀中的瑾霖,顾芸笙摇头不已,不管缘由是什么,如此这般也实在是过分了点。
陆机轻叹一声:“陆某出身于一名门,身份丑陋,便不多说了。”
“而这些养奴。”陆机指了指瑾霖,吓得小姑娘瑟瑟发抖:“两位可知是何来历?”
顾剑一、顾芸笙一怔,他俩自然不知。
“飞沙堡之养奴,十有**来自安宁村。”陆机似乎意有所指。顾芸笙心下明了,看来确实有一些养奴是外来势力所为。
“如这小姑娘便是来自安宁村。”陆机笑着看看瑾霖:“我猜这小姑娘十有**是姓商,可对?”
瑾霖有些迟疑地想了想,点了点头。她隐约记得母亲似乎就叫做商什么月。
“安宁村,原本只是一个小村子。那里的人虽说不上朴实忠厚,但也并不是什么狡诈恶徒。”
“五百多年前,安宁村遭遇**。先是被云来国官兵抢掠,后又遭鲨齿宗洗劫。是我之所属宗门于心不忍出手相救、安宁村才得以生存下来。”陆机感叹:“宗门此举,自然是惹怒了云来国与鲨齿宗两大势力。然而这群人不思恩图报,反而在宗门长老外出抵抗云来铁蹄之时、伙同鲨齿宗骗开宗门。将宗门内青年弟子,杀的一干二净!”
“随后,更是埋伏宗门长老,企图将我宗门一网打尽!”
陆机笑了笑:“若非长老发现异样,还真就被他们得手了。”
顾芸笙叹息道:“所以数百年来,贵宗就培养弟子暗中报复鲨齿宗与安宁村?”
陆机点了点头:“自然。正所谓大乱之下出英才,是以宗门才能以残余之辈大仇得报。”
顾剑一皱眉:“报酬应当去寻鲨齿宗,你飞沙堡找它安宁村作甚?!”
说罢顾剑一又补了一句:“虽说这群狼心狗肺之辈确实该杀。”
陆机笑了笑,他说了一句话,让众人大惊失色。
“我飞沙堡,抓的就是这些鲨齿宗的余孽!”
“安宁村……鲨齿宗……”顾芸笙似乎有些明白了,而顾剑一仍在当机中。
瑾霖到底只是个孩子,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只是隐约猜得到面前这人跟抓自己爹娘的那些人有关系,是以面色多有愤懑。
“安宁村从那一日似乎便尝到了计谋甜头。”陆机淡淡道:“后来没出几年,便假装完全融入了鲨齿宗。没过多久鲨齿宗便引来了云来国的清剿,再之后鲨齿宗的当家做主之人变成了原先安宁村的那些了。原来的鲨齿宗残众,则被赶到之前安宁村那贫瘠之地苟活。”
“说来可笑。”陆机嘲讽道:“这群愚民智谋不差,但终究只是愚民。完全不懂宗门的经营之法。是以之后不足百年,鲨齿宗人丁渐稀、最终落宗成寨干起了占山为王、劫道杀人的勾当!”
顾剑一苦涩道:“想必陆先生是不屑说谎的?”
陆机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顾芸笙叹了口气,她也没猜到其中竟然还有这些缘由。如此看来,飞沙堡也只是冤有头债有主的找安宁村的鲨齿宗余孽算账而已。孰对孰错?谁是谁非?
顾剑一摇头叹气,他喝了一口酒:“纵然如此,杀光就是。飞沙堡又何必做出养奴这种事来?!”
陆机似笑非笑:“我何时说过飞沙堡也做了养奴的勾当?”他冷哼一声:“我等虽然是宗门余孽,但宗门祖训确实从不肯忘!如此有背人理的事,飞沙堡决不会做!”
顾剑一猛地一怔:“那这满街……”
陆机摇头打断他道:“此地说是飞沙堡,但却不是我飞沙堡。在下这么说,两位可能明白?”
顾芸笙点头:“先生现在是骑虎难下了?”
顾剑一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想必是一些人借着飞沙堡的名头,有紧靠着飞沙堡的地盘,如此才让人误会了飞沙堡。而现在多方势力入住飞沙堡这一地,陆机便是想要洗也是洗不白了。
“只是,在下尚有一事不明。先生为何要说于我三人?”顾剑一疑惑道,按理说飞沙堡应当不解释最为稳妥的吧?
“两位想必也是大宗门的弟子?”陆机试探道。
顾剑一迟疑一阵,点了点头。
“不知可否借助宗门之手,解决此事?”陆机拱手笑道:“这位少侠如此年纪,便将破入境第二灾。寻常宗门可没有这般天才人物。”
顾剑一无奈摇头:“宗门不不会插手的。”
顾芸笙歉然点头:“门规所致。”
陆机叹气,却也理解。
又饮一口酒,陆机转身离去。
他临走留言:“若要寻那飞沙堡的麻烦,两位还是多点几份名贵的菜式吧!”
顾剑一心中一动,笑了笑:“多谢先生指点!”
顾芸笙也是瞬间便懂了陆机的意思,笑道:“看来今日真的待破费一番了呢兄长。”
顾剑一笑了笑,宠溺地摸了摸瑾霖的头。
“没事,就当是给你俩补补身子。”
——
入夜,顾剑一连着给顾芸笙、瑾霖两人调理身子。他有些气喘的下楼点了壶玉楼春,皱眉不觉。
倒不是顾芸笙出了什么麻烦,而是这瑾霖,有些奇怪。
这瑾霖的体内一片冰寒,生机尽退。按理说,应当已经是死人了。可是小姑娘明明活的好好的,这小脸红扑扑的看起来是有生气的很。怎么会是个死人呢?
“总不会是精灵鬼怪吧……”顾剑一心下一寒,应该不会吧?
先前顾芸笙回想起来了,她说在蓬莱的书阁曾看到过有一一流宗门名曰飞星宗,覆灭于鲨齿宗与云来国之手,想必便是陆机的宗门。飞星宗善用弓弩,箭技高深莫测。而且据顾芸笙所说,飞星宗的弟子近战水平也不可小觑。至少在那蓬莱古籍上有着:“较之其余宗门,水平略在中上。”这般评价。
陆机先前所说要对付那飞沙堡,其意有三。一则指出此飞沙堡非彼飞沙堡。顾剑一猜测这是因为自己二人的宗门身份,陆机不愿飞星宗乘此污名。毕竟对外人便罢了,飞沙堡自可一副清者清浊者浊的清高模样。但同属江湖上宗门之人,还是解释清楚的好。
陆机之用意二则是告诉他,他的对手里也有飞沙堡中人。是以了解原飞星宗的手段,便能管中窥豹略见一斑。提前做好布置,防止落入圈套之中。
而三则是指出,流风客栈中有人能帮到他!陆机或许还有警告他不要在客栈内放肆的意思?顾剑一想了想,应该也有。
只是不知道客栈内这人究竟是谁。跟着名贵菜式有牵连的,上有掌柜、中有大厨、下有跑堂。顾剑一心下头疼:这可怎么分辨出啊!
顾剑一郁闷地喝一口酒,连连叹气。
悄然无息间、月色已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