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积雪压在碧绿的蕉叶上,偶尔滑落发出闷响声。
夜色深沉,她吩咐人点上琉璃羊角灯,自个提了一盏灯候在正门边上,一边的丫鬟仆人自然好生相劝,然而顾临秋还没有回来。
饶是别人叫她夫人她也打心底清楚自己的身份。
天上的小雪簌簌落下,夜里无风,昏黄的光线照的门前一片亮堂。
“夫人,回去吧,夜里天寒地冻,冻坏了可怎好?”雁来担忧道,将刚取来的手炉递给她。
碧安推到她怀里,温和笑道:“我还没有那么娇气,你们陪着我也候了许久,不如你们先回去,我自个一个人等好了。”
众人低头不言语,这一干人都是新进府的,对碧安并没有什么了解,顾临秋说什么就是什么,都认着她是顾府女主人。主人不走,下人怎么敢?
碧安无语,叹气道:“我心疼你们夜里陪我,但要保重身子才是。既然如此谁乏了可自己回去,不必告知我。”
雁来心里一暖,抬头看着碧安的背影,瘦削柔弱,灯光落到侧脸上使眉目更加柔和,一双眼里仿佛落了星光,下巴精致,这样一个漂亮人物又是如此心肠,亏得叫她给遇上了。
碧安又等了一盏茶的功夫,目光落在门前的空地上,一条斜长的影子出现。
她猛的抬头,只见是一个披着白色披风的男人,眉目舒展,缓缓露出一个笑:“这么晚,等我回来?”
明知故问!
她点头,上前要去替他撑伞,顾临秋握住她的一只手往府内走。
“今日有应酬,回来的晚了,我不是让四喜传话了吗?”他温声道,微微低下头看着碧安,眼里含笑,“莫不是夜里独守空房睡不着?”
“你……不要戏弄奴婢了。”她小声道,不敢抬头看顾临秋,她被顾临秋搂在怀里,鼻息间都是他身上清冷的梅香。
“这叫戏弄?”他的笑容更深,“我若戏弄一个人,她就不会在我怀里。”
碧安知道他这个人,有仇必报,肚子里的肠子一道又一道,黑起来没人比他更黑。
“是是是。”她难得点头。
顾临秋住的是漱芳斋,抖落了月白披风上的细雪后,他沏了一壶茶。
碧安站在一旁等他传唤,身上穿了厚厚的衣裳,手心里开始冒汗。
顾临秋挑眉看她:“站着说话不腰疼?”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瞧着桌面,“坐。”
她走到一边的椅子上,还没坐就听到身后男人的发笑声,像是从山间流淌下的溪流,那么欢快。
“我让你坐椅子了?”
“哪坐哪里?”她疑惑,看着那人不怀好意的笑她突感不妙,还没往后退就被一双手抱住腰。
他把她放腿上,调笑道:“自然是坐到我腿上,不好意思?”
碧安不知说什么好,耳垂红的要滴血。
“你从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她静静道。
烛火跳动,他揉了揉额角:“你说的对,从前我一心想扳倒我的弟弟,怎么让我父亲和继母后悔,在青山阁里的日日夜夜我在想。但是现在不一样。”
他顿了顿,一手从后头伸过去轻柔地蒙住她的双眼,他的指尖微凉:“你不知道我的心意吗?”
室内的滴漏一声一声的响,听得碧安心烦意乱。
“我只是下人,说出去都丢你的脸,你如今是大理寺少卿,不该如此。”她喏喏道,说完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顾临秋在身后不语,揽住她的手愈发收紧,像要把她勒入身体一样,他的脸埋在她的脖颈上,呼出的气息撩的人身体发软。
“我听说建安寺的梅花开了,远远看去像是有满天红霞,明日带你去透透气,你有多久没出府了?”他说。
“府里的梅花开的很好。”她说,挣扎着要起身。
顾临秋却横抱起她朝拔步床走过去,一言不发。
“你……”话还未说出口就被堵住,她整个人陷入柔软的被褥里,顾临秋的脸近在咫尺,唇瓣被他用力吸吮。
“不……不要,不。”她偏过头,顾临秋却掐住她的下巴,舌趁机撬开贝齿。口里被舌搅动,她感到自己的舌要麻了,顾临秋闭着眼,一下又一下**,像梦中的一样。身下的人无力挣扎,头发散乱,肌肤如雪,眉目如画。
只是……
半晌,他停住了,他们额头相抵,顾临秋喘了口粗气道:“穿这么多衣服做什么?”
碧安浑身酥软,怔怔地望着他,脸上酡红,眼角像染了胭脂一样,嘴唇叫他吻的红肿。
顾临秋伸出手细细抚摸着她的唇,忍不住又贴了上去。
“顾临秋!”她猛地推开他,气喘吁吁,说话声音绵软,“不要这样了,碧安一直当你是主子。”
“那你可真有自知之明。”他开玩笑道,眼里深沉。
“这是本分。”她说。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调开她的系带,惊的她直往后退,眉头深皱,“你做什么?”
“脱衣睡觉,你打算合衣而眠?”他笑了笑,渐渐平复下心情,“你放心,不做什么。”
屋檐上积雪滑落,窗外起风了,碧安望着绣有青莲的帐子,慢慢闭上眼,忽略了一边的男人,他说话还算话,果真没有再碰她。
方才那样吻她,一定是被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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