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闲话不提,只讲到了第二天晚上,路靖之带着四九来到了主堡一楼大厅,诸骑士早已等在那里,连温沙公爵都比约定的时间早了一些,让路靖之有点汗颜。
“小人来迟了,让大人久候,望大人恕罪。”路靖之右抚胸,向四外行了一个环礼,在场的都比他阶级高,至少也是个骑士。见他行礼,骑士们也大多依着规矩还了个半礼。
“不迟,你都准备好了吧。”今天温沙公爵的声音好像有点怪怪的,好像吃多了冰蕈冻住了喉咙。
“公爵大人,我准备好了。”路靖之对公爵垂首道,随后望向肥妞骑士,“这位骑士大人,您准备好了么?”
肥妞想起自己绝望的命运,不由得恼羞成怒,穿着板甲就向路靖之冲了过来,想把他抓到里捏碎,一边冲一边喊道:“狡猾的人类小子,别想从我里跑掉。”
路靖之见他冲过来,并不急着躲避,而是等他冲到一定速度,无法再转向时,轻轻向左侧跳开了两米。就在他刚刚落地,耳边轰隆隆一阵巨响,肥妞骑士穿着盔甲如犀牛一般冲过了自己身边,然后不可避免地继续向前奔跑,然后撞在了花岗石砌就的墙上,连墙上的浮雕都撞飞了一块。
“等一下,骑士大人。”路靖之见肥妞骑士又要撞过来,忙举起右的掌,平伸出去举在额前,“您这么想打败我,就连骑士的礼仪都不顾了吗?”
肥妞这才想起来,温沙公爵并没有让宣布决斗开始,自己就先冲上来抓人,确实太失礼了,而且在这么多同侪面前丢了脸面,实在是太难堪了。他停下身形喘着粗气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路靖之不慌不忙地向公爵大人道:“公爵大人,您也希望这是一场公平的挑战,是吗?”他稳稳地盯着温沙公爵的眼睛看,想看出公爵是否会对一方有偏袒。如果是昨天晚上,他会有把握公爵偏袒自己,但是没有把握战胜肥妞骑士;而今天公爵的表现,却让他在有把握战胜肥妞骑士的时候,有一种失去了公爵支持的感觉。
温沙公爵颌首道:“不错,正是要公平的挑战。虽然我承一位骑士挑战你本身就不公平,但这是你自己接受的。你想在这之外要求什么公平?”
路靖之伸出右,四指并拢地侧指了一下肥妞骑士,道:“挑战的方式是这位骑士大人提出的,时间是公爵大人提出的,理应我选择地点才对。您说是这样吧,公爵大人。”
温沙公爵看了一眼坐在长桌一边的巫医加索,加索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公爵便向路靖之道:“理应如此,人类少年。”
“大人,我要把作战的地点选在谷仓里。”路靖之歪着头坏笑到。
“可以。”公爵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如果不是谷仓,而是城堡外面什么地方,公爵就会担心这个人类会逃走,或是肥妞骑士也有可能在战胜之后逃掉。昨天自己把话说得那么决绝,想必肥妞也会怀恨在心吧。“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人类。”温沙公爵的声线恢复了昨天的柔和,让路靖之心里一动,难道刚才的怪声调是因为公爵在极力掩饰什么阴谋?难道他和这个肥妞骑士私下里达成了什么协议?
路靖之装顺从地低下头,以免自己惊异的目光被公爵大人发现,他还不是一个成年人,远没有成年人那种说谎不眨眼的控制能力,只能把神情隐藏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大人,那里我比较熟悉,算是我的主场。而且……”他在表情恢复了坏笑的样子之后,抬起头来对公爵道:“大人,我觉得从这里走过去谷仓,就足够让穿了板甲的某位胖骑士累个半死了。”
“这倒是,哈哈哈哈!”公爵大人放纵地大笑,丝毫不介意肥妞骑士就在不远处看着自己,“我同意了,你们的作战场地就在谷仓。”如果路靖之前一天晚上就提前说战场在谷仓,他肯定会怀疑路靖之会去谷仓里搞什么小动作。但是现在这样提出来,无疑是临时起意的,如果自己不答应,倒显得有失公平了。
“多谢大人。”路靖之一脸喜色,得意洋洋地看了肥妞骑士一眼。肥妞一听要去谷仓打,也有些暗高兴。谷仓自然是存放谷粮的地方,但是从这里被亡灵们占据以后,人类几乎要从城堡里消失了,粮食自然也焚烧一空。到了后来,亡灵们圈养人类充作奴隶,谷仓里才渐渐有了粮食,不过存量十不足一,只占了很小一块地方,时常有人类或是步兵们到里面私相斗殴。肥妞在晋升为骑士之前,自然也常去那里。更重要的是,谷仓远比主堡大厅窄小得多,这个人类少年的动作很灵活,只怕自己在这里抓他要费些力气,到了那边,他可就没这么多地方可逃了。
来到谷仓前,大伙停下脚步,看着眼前这五座谷仓,不知道路靖之要选哪一座。
“公爵大人,”路靖之回身对温沙公爵道:“这里有五座谷仓,您看我们用哪座比较好?”
温沙公爵一下就愣住了,这不是你选的吗?怎么事到临头又问我了?!随即明白过来,这小子是让我知道,他没事先在谷仓里做过什么。“就最近的这座吧。”公爵随指了一下,然后又迅速地摇了摇指,改道:“不,那边的大一些,我们去那座。”他还是觉得路靖之会在他最容易选的谷仓里搞什么名堂,便又指了另一个谷仓。
这不是最大的谷仓,也不是最旧的谷仓,若说有什么可最的,那就是最不可能选到的。路靖之面无异色地率先走了进去,肥妞骑士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进去。然后是骑士长、诸骑士,最后才是温沙公爵领着两位高阶骑士。等大家都走进去之后,一个畏畏缩缩的身影出现在谷仓门前,迟疑了一下,也跟了进去。
如果说昨天不怕肥妞骑士,是心里有底,温沙公爵不会让肥妞胡来;那今天心里有底,绝对是因为自己的计策。当温沙公爵出现在谷仓门内的时候,路靖之的心就彻底放下来了。来吧,让你们这些鬼东西看看本少爷是怎么用计谋玩死一只肥鬼的。
“大人,无论今天他是胜是败,我都佩服他的勇气,请大人赐他行骑士的礼节。”肥妞骑士向公爵大人提议道。
这个提义让所有人都惊讶不已,为什么这个平素里胆小自私的肥妞尊重起对了?不过这不是他们关注的焦点,他们今天来是看人类少年和弱小的肥妞谁会赢的。昨天甚至有人下了重注,赌胜负,明显押在肥妞身上的注要比押在路靖之身上的要多得多。好歹肥妞骑士有一身板甲,而这个人类少年却只有一件小得不成样子的皮甲,勉强护住了心口。
“决斗开始。”负责仲裁的骑士长冷漠地喊道。
路靖之和肥妞在场央相互行礼,然后应该各自退回到攻击位置,但是肥妞动了,路靖之可没动。
肥妞回过身来,见路靖之仍然站在场间,便准备发力撞向这个少年,他里多了一只筝形盾,盾击是他这个体形的骑士在地面上最有效的攻击段了,谁都不会怀疑如果瘦小的人类少年被这只盾扫上一点点边,就会撕裂成粉碎。
路靖之却没有做出攻击的动作,而是挥扬起一小团黑雾,然后另一只甩出一点火星,那黑雾瞬间变成一大团火光,闪现在谷仓央。把已经迈出第一步的肥妞吓得停在了原地,如果这样冒冒失失地冲上去,只怕还没撞到那个少年,就被烧成烤猪了吧。钢铁的板甲虽然能防止自己被火焰瞬间烧伤,但是万一那少年可以把火沾在板甲上呢?板甲隔火可不隔热啊。
路靖之见肥妞被自己的小规模的炭粉闪爆表演吓到了,更加安下心来,挑衅道:“这位骑士大人,您不是说我只是个卑微的、渺小的、肮脏的、狡诈的魔法师么?我哪里能在近身战击败您呢?”
肥妞似乎被路靖之的挑衅激怒了,里的筝形长盾一击地面,猛地加速向他冲来。路靖之算好距离和速度,趁肥妞将要及身之时再次向左一闪,堪堪要闪避过去,却见那筝形长盾横扫而来,一时间风声大作。肥妞根本不去理会路靖之下一步向哪里躲或是如何反击,只是把长盾向着自己的右侧疾扫而去,哪怕沾上一点点,都不是这个人类能受得了的。
路靖之眼见再也躲不开了,猛地向地上跺了一脚,地上忽然裂开了一条缝,肥妞正好一脚踩在那条地缝里,横扫的长盾也失去了方向,砰地一声砸在地上,四分五裂。就在大家都以为路靖之会趁对摔倒的肥妞骑士补上一击时,肥妞却四肢发力,把自己弹射起来,像个大圆球一样凌空转了一圈,的残盾像刀一样划破空气,发出咻咻的声音。如果这时路靖之站在边上,只怕就已经被切成两段了。
“人类,你很了不起,居然掌握了地和火两种元素。”肥妞恶狠狠地说道,“你敢不敢再接我一记撞击?!”他可没胆量在这样的距离冲上去承受这个人类少年的火焰攻击,没有冲击的力量,他没有把握对这个少年一击致命。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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