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家人相聚的日子短暂而又珍贵,时间飞逝,半个月很快过去。冬至前依礼要赶回王府,赵惜宁十分不情愿地倒计时数日子过。
柏小姐住在客院,这一段时间,赵惜宁忙得底朝天跟本无力理会。
柏小姐冬至后入宫的消息令她足足烦恼了好几日,没心没肺的人现在亦是满腹愁容。此刻,憋在心里一肚子话总该到了摊牌的时候。
这一天,柏桐如在明苑小筑的客院趁着午休十分蹭蹭跑过来,见赵惜宁刚陪亲朋好友用完午膳懒懒回来,堵在门口,双手叉腰道:“你把我叫道你府上不会只为了吃饭歇息吧?”白了赵惜宁一眼,“你回来几天了?怎的匀不出一点时间来陪我?”
“我的大小姐啊,”赵惜宁款款踏上第一级台阶看到闺蜜的怂样忍俊不禁,暗自觉得好笑,“哎哎哎,能不能别插着腰说话呀,好歹也是大家闺秀,人人都当你是我闺中密友,怎么这样小器。”
“还说嘴呢。你嫁给齐王了,威风了,叫我到你府上却一直晾着我。”小嘴一撅,撇过半边身子不看她。
“好了好了,我怕你了。大小姐,是我招待不周,请内堂一叙,给在下一个弥补的机会吧。”赵惜宁双手作揖。
“这还差不多。”柏桐如冲她身侧的护卫沉檀作了一个鬼脸,飞奔跟进了屋。
“你们都下去吧。”赵惜宁慵懒地摆了摆手。沁儿和沉檀低头退出内室。
柏桐如见屋里只有两人,开门见山道:“你请我到你府上,可是要说我进宫的事。”
赵惜宁眉心一蹙,拉着她促膝谈心:“老实说,我心里的疑问憋了好久,不知是不是揭伤疤的行为。姐姐不是外人,自然晓得圣旨已下再无转圜的道理。”她剥着一颗马葡萄入口,接言:“你老实说,怎么惹上皇上的?圣上怎么忽然喜欢你要你进宫啦?”
“唉,说起来都怪我自己太出格了,引来祸事。”柏桐如长眉入鬓的眉眼十分妩媚,和从前仿佛不大一样,说话的语气也沉了些,思绪纷乱。
“与其说皇上喜欢我不如说潇贵妃喜欢我。”柏小姐认真吐槽,磕着椒盐味儿的瓜子,吐出瓜子皮,“上个月陪母亲去后宫给皇后娘娘请安,潇贵妃也在。”可能是瓜子太咸,连喝两杯茶才继续道,“潇贵妃说我慈孝贤德,雅致悦目当场向母亲提亲。”
“啊?”赵惜宁的嘴张得可以吞下一颗鸡蛋,“皇帝的妃子跟你说这些,莫名其妙就要拉你入宫?这太不可思议了!”
“得得得,别幸灾乐祸。”柏小姐摇着手,苦笑道,“潇贵妃在后宫一手遮天,皇后娘娘本就是人老珠黄,充其量就是个摆设。因此当即默许。
我娘也表示天恩浩荡,无福消受。但是以潇贵妃的影响力,推脱了一两回合是客气,推脱久了可就是不识时务了。
“那你娘也默认啦?”赵惜宁表示匪夷所思,“干娘不是那种独断之人,不还得征求干爹的意见么?”
柏小姐右手握拳狠狠捶着石桌:“可恶的潇老巫婆,根本就是趁火打劫。父亲在吏部被贵妃那两个弟弟举报说年尾衙内账目出现了很大的错漏。”
“唔?”赵惜宁眼睛瞪得溜圆,“干爹在吏部担任尚书一职十几年了,轻车熟路。每日兢兢业业,小心谨慎,又怎会轻易出差错,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陷害干爹。”
柏小姐一粒瓜子皮吐得老远,发出呸的一声:“分明就是陷害!之前他兄弟俩没来吏部之前根本不会有此疏漏。他们是潇贵妃派来搅坏一锅粥的害群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