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隆桦,大学决定修什么专业?”派珀眼神欢快地看着李隆桦,洋溢着笑容,一脸热情,看样子是个人来熟。
“额……还没想好,我还没上高一,离考大学还早。”李隆桦心态有些爆炸,派珀的山东方言实在太纯正了,浓浓的乡土气息。而且还在翘着二郎腿抖腿。要不是派珀手腕上戴着 audemarspiguet的白金外壳飞轮表,一副低调富豪的样子,简直让人怀疑……派珀是不是从小就被人贩子拐卖到了中国特困农村长大。
“你考上大学以后有没有啥人生目标?”派珀很有兴趣地和李隆桦交谈,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口音有何不妥。
“也没啥人生目标吧,找找工作,能吃饱饭,老婆孩子热炕头什么的。”李隆桦老实巴交地回答。
李隆桦看着派珀,觉得很奇怪,聊天哪有上来就聊人生与理想的?不该先说说“你吃了吗”“最近在哪发财?”之类的客套话,联系感情促进友谊,慢慢慢慢再把话题不留痕迹地拐到人生理想这种话题上么?老外的思维果然和国内不一样。
没头没脑的。
“那我来问你个问题。”派珀忽然收起了笑嘻嘻的表情,胳膊肘撑在桌子上,靠近李隆桦,似乎要说什么秘密。
李隆桦知道派珀这种动作,电影里的反派恶棍们要商量点什么坏事,都是各自把头凑在一起,最好再伸一只手挡在嘴边,一阵悄悄话,坏心眼就从一个人心里传到另一个人心里。于是李隆桦也配合地把头凑过去。
“如果有这么一个大学,可以现在就录取你,让你躲开高考的痛苦,每年给你五万奖学金,毕业以后还分配工作,分配的工作最低最低也有年薪四十万,最高你可以身家几十亿。你愿不愿意去这所大学?”派珀认真地看着李隆桦,小声说。
李隆桦表情木呆呆地,显然没反应过来派珀在说什么。
“听着是挺好……”李隆桦看着凑在自己旁边说悄悄话的派珀,派珀正眼神庄重地看着自己,仿佛一个地下党在偷偷发展成员。
李隆桦诧异地歪头看着派珀,不知派珀在胡搞什么,满嘴胡言乱语。每年五万奖学金?现在录取我?就为了我这样各科成绩惨绝人寰的破学生?
还毕业分配工作?最低年薪四十万?现在诈骗分子都不用这么弱智的理由了好么?
一时间李隆桦不明白派珀什么路数,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
“而且这所大学校区豪华,耗资六十多亿才建成,学校餐厅每天有几百道中西餐可以免费吃,同学来自全世界各地,有各个民族各种肤色各个国家的无数美女可以供你泡。平时什么公款旅游啊、帆板运动啊、校内演唱会音乐会啊、去大兴安岭春游一类的学校活动应有尽有。关键是学费全免。你愿不愿意去这所大学?”派珀见李隆桦支支吾吾,又充满诱惑地开口,仿佛一条伊甸园的蛇,不让亚当动心就誓不罢休。
李隆桦傻在座位上,有些懵。
李隆桦吃惊地看着派珀,觉得派珀是个精神病,现在发病了,乱喷白日梦。
“这么好的大学……那就……去吧。”李隆桦看着一脸期待的派珀,出于礼貌没有把“你是不是智障”这种话说出来。
李隆桦扭头看着尹梦诺,冲尹梦诺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我去这人有病吧!”
“搞定!”派珀转头看着尹梦诺,潇洒的打了一个响指,有些眉飞色舞,“你看!我就说我分分钟就能做完李隆桦的思想工作,让他乖乖来我们学校上学!你还不信!你看!他答应了吧!”
“蠢货!”尹梦诺冲得意洋洋的派珀翻白眼,单手扶额叹息。派珀开心的表情一下子垮了下去。
“李隆桦,你不要理派珀。你不要误会,我们不是诈骗团伙……”尹梦诺满脸尴尬地冲表情僵硬的李隆桦解释。
“哦……”李隆桦僵硬的点了点头。
“嘿嘿嘿我怎么了?我怎么就蠢货了?!我觉得我成功把李隆桦说服了!我的演讲多么有魔力!分分钟打动了隆桦!”派珀皱眉看着尹梦诺。
“你的演讲听起来好似诈骗团伙。李隆桦能信才见了鬼了。”尹梦诺冷着脸,看着派珀,一副“你蠢的好似四十瓦的大灯泡”的表情。
“哪里像诈骗团伙了?”派珀神情茫然。
尹梦诺没说话,掏出手机来,拨通了派珀的手机。
派珀裤兜里手机震动。派珀拿出手机,发现是尹梦诺打来的。愣了愣,看了看坐在旁边的尹梦诺,还是按了接听键。
“喂亲爱的先生,请问您是派珀先生吗?”尹梦诺对着手机说。
“我是我是。”派珀也对着手机说。李隆桦坐在旁边,看着这两个人相距不到一米打电话,看得一愣一愣地,像是看戏。
“有这样一份工作,您立刻就能得到,日薪一个亿欧元,不用干任何事,只要每天吃喝嫖赌,打打麻将,躺着就能赚钱。工作实习期为一周,一周实习期结束后,您还可以参加其他职务,最低最低的职务是美国海陆空三军大元帅,最高最高可以做太阳系系长。您是否愿意来这份工作?”尹梦诺嗲声嗲气地对着手机说,像个金牌客服。
派珀挂了手机,低头,沉默。
派珀又抬起头来,扭头看着李隆桦,真诚地说,“我刚刚给你说的话,和尹梦诺这番话……是一个调调么?”
“是的。”李隆桦点了点头。
派珀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低头,双手捂脸,沉默。
“好了,不卖关子了。”尹梦诺没搭理趴在一边无地自容的派珀,看向李隆桦。
“李隆桦,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尼伯龙根学院的2015级学生,尹梦诺,也是今年负责招收新生的志愿者之一。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获得了尼伯龙根学院的2017级录取通知书。”尹梦诺不知从哪掏出一张纯白色的方纸,李隆桦茫然地接过去,那真的是一张录取通知书,背面印着烫金的游龙花纹和不知名的篆书文字,像是古老的祭祀图案,又像是敦煌的神话,透着神秘的华美。
而录取通知书正面,印着醒目的金字:
尼伯龙根学院录取通知书
李隆桦同学:
经资格审核合格,祝贺您已被我校2017级综合学科班录取,请凭此通知书准时来校报道。详情请咨询招生志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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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伯龙根学院招生办,2017年春
负责人签字:岱森达日
负责人签字:马彦之
负责人签字:叶卡捷琳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