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几重梦,榻上佳人未睁眸,只听得一阵熟悉的声音袭来:“郎中,华儿的病情如何了?”
沈冰华只觉腕上被人搭着。
“回夫人,沈小姐的病情,再喝几副药,便可大好,至于这眼疾…只是几日不能见光,好生将养便是。”
沈冰华额头冒出细汗,随侍的子衿替沈冰华拭汗,闻得殿外众人叽叽喳喳的说些什么,片刻鸦雀无声,沈冰华凤眸微睁,望着那熟悉的陈设:“这…这是沈府?”
继而望见子衿一人,额头细汗如瓢泼之雨:“什么时辰了?”
“回小姐,现在已经是申时了。”
沈冰华坐了起来:“我是说现在是天凌国几年?”
子衿轻抚沈冰华的葇荑:“小姐,您怎么了?现在是天凌国十八年,小姐要不要子衿去给你把郎中请回来?”
沈冰华蹙了蹙青蛾:“不必。”
既是天凌十八年,那距天凌帝驾崩还有四年,沈冰华如今正值及笄年。
“姐姐,姐姐,容儿见过姐姐。”
重华殿里突兀的响起了一阵娇媚的叫声:“姐姐,你身子终于好了。”
是她,沈清容,沈冰华突兀地起身,与沈清容擦肩而过:“容儿,怎么一大早就赶过来,跑的满头是汗的。”
虽沈冰华声音甚为担心,但面容却十分冷淡。
“只要能看到姐姐,容儿就算再累也是值得的。”
若是在上一世,沈冰华还是甚为感动,可这一世,她再也不会轻信沈清容的花言巧语。
沈清容命人带上那锦盒来,内放鹅黄撒花百褶曳地长裙及那玫瑰簪子,虽说都是盛装,但却是去年时京城兴的布料儿。
沈冰华一眼便看见了那玫瑰簪子,那簪子是她上一世最爱的首饰,可上一世的她不知,那簪子上面抹了毒药,可惜是慢性毒,上一世她的咳疾便与此簪有莫大的牵连。
沈冰华素手接过那锦盒,仔细着拿起那玫瑰簪子:“这玫瑰簪子乃上等的佳品,这等佳品,不配美人真是可惜了,还是妹妹戴着合适。”
沈冰华的手不知何时覆上了沈清容的双肩,手持玫瑰簪子,插进了沈清容发髻间。
“妹妹配这簪子,可是倾国倾城的佳人呢。”
沈冰华睨了那鹅黄撒花百褶曳地裙儿,上一世,沈冰华没有穿这件裙子,原因嘛,就是因为舍不得罢了。
真是可笑,如今后想,这件衣服上又不知藏着多大的阴谋,此时沈清容却是满面恐惧。
沈冰华意识到沈清容的恐惧,故作担心地问道:“容儿,你怎么了?”
“没…没事,容儿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望姐姐。”
沈冰华单手便拉住了沈清容:“容儿好不容易来重华殿看看姐姐,多坐一会儿也罢,尝尝父亲赏赐下来的雨前龙井。”
沈清容脸色越来越难看,蓦然坐了下来:“这…这雨前龙井,可是京中有名的好茶,父亲可真是疼爱姐姐。”
沈清容品了一杯雨前龙井,脸色一白,便晕了过去。
沈冰华赭唇一勾,轻轻地唤了子衿一句:“去请郎中。”
“子佩,将容儿扶到床上去。”
幸好,沈清容身侧无随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