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我已经听了八百遍了。”也劝了八百遍了。
可徐子澄一根筋啊,霍祁宥身后的女人估计排成一个连了,可她偏偏为这样一匹种马神魂颠倒。
前不久徐子澄兴冲冲的跑来说和霍祁宥正在交往时,南辰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霍祁宥身边的哪个女人不是生着一张狐媚脸,虽然徐子澄长相也很美,可是不够妖,也不是个只想玩玩的人,她是认真的。
但霍祁宥那王八蛋明摆着只是玩玩。
“徐子澄,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有没有跟花蝴蝶上床?”
“蝴蝶……嗝……床……吓跑……”
模模糊糊的几个字眼,南辰却听懂了,挑了挑眉,松了一口气,算那只种马还有点儿良心!
等她再看去是徐子澄已经歪在她肩膀上睡着了。
南辰最近被顾北渊折腾的不怎么靓丽的心情更加抑郁了,她捏了捏眉心,想了想无奈只能拨通了江河的号码,“我在星吧,橙子喝多了,你过来帮我一下,我搬不动她。”
江河来的很快,不过才一刻钟的功夫。
她抬爪挥了挥,围坐在四周的几个獐头鼠目嬉皮笑脸的男人跟着看过去。
这是自那天以后南辰第一次见到江河,一样铁青着一张脸,浑身上下修罗般冷戾的气场相隔数米都能感受到,直看的人背脊一阵发凉。
“不想死就滚!”南辰掀了掀唇。
几个男人一愣,奔走四散。
冷哼了一声,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江河身后几步外,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怔住。
灯光晦涩,虽然不足以将他五官看的十分清楚,仅浮光掠影的一瞥,南辰还是瞬间就认出了。
为什么白切鸡会出现在这里,还跟江河一起?
靠!南辰脑中顿时警铃大作,蹭的站了起来,原本靠在她肩上的徐子澄少了支撑,整个人歪进沙发里她也无暇去顾及。
直到这一刻南辰才反应过来,那晚江河那一副吃了狗屎般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瞪着我做什么?”江河冷睨了她一眼,绕过桌子把徐子澄扶了起来。
“你跟顾北渊……很熟。”南辰有些磕巴。
这是明摆着的,只是她忽略了,以江老爷子和顾老爷子的关系,这两个人怎么会不认识?
南辰突然后悔死了这些年对江家的不闻不问。
江河扫了她一记冰凉的眼风,从鼻孔里哼笑了一声,“你说呢?”
轻飘飘却意味不明的三个字,顿时让南辰头皮发麻,冷汗涔涔。
顾北渊已走了过来,立在那里安然自若,优雅又贵气。
隔着一张桌子他凝视着南辰,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被那双沉寂的黑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南辰忽然有些气短,低头去看徐子澄。
“她这是怎么了?”江河弯着腰,一手抓着徐子澄的胳膊,一手扣住她的下巴晃了晃,见她整张脸烧红着毫无反应不禁皱了眉,扫了眼桌上的瓶瓶罐罐,脸色更是难看。
南辰稳了稳心神,“还能怎么样,被花蝴蝶甩了呗!”
江河却是怪异地点了点头,眼底似滑过一丝笑意,但太快,当南辰不解的去细看时,又什么蛛丝马迹都寻不到了。
“动作挺快!”
“什么?”
“没什么!”
江河轻咳了一下,脱了外套裹在醉的不省人事的徐子澄身上,才将人打横抱起,也不管南辰,径直往外走去。
南辰觉得脑子被卡住,不能运转,江河那一脸的春风化雨是什么鬼?!
“喝酒了?”
低醇清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南辰吓了一跳,偏头看去,顾北渊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边。
就这么垂眸看着她,未几微微倾下|身体,以一种暧昧的姿态一寸一寸逼近,直到那黑白分明的瞳孔中清晰的映出自己的脸才停下,然后用力在她唇边嗅了嗅,最后在她还未能反应过来前从容地退开。
“嗯,没有酒味!”
见南辰仍是呆愣的看着自己,顾北渊弯了弯唇,让浅浅的笑意在眼底蕴开,用迷人的声线低声戏谑道:“怎么?着迷了?”
三个字落在南辰脑中沉寂了几秒,接着噼里啪啦的炸开,直炸的她额前青筋一跳一跳的。
着迷……你妹!
恻笑两声,抬脚走人。
顾北渊站在原地笑了一会儿,摸了摸鼻子不疾不徐地跟上,看着南辰走出大门才加快了步伐。
他前脚刚踏出,正准备搜寻南辰的身影,一只素白的手突然伸了过来,揪住了他的领带。
顾北渊微微愣了一下,垂眼便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眼底跳跃着丛丛火光,映着头顶五彩斑斓的霓虹,生动极了。
他挑了挑好看的眉毛,也不反抗,任由着南辰拽着自己往右边走出一段距离后,狠狠的被抵在了墙上。
城市的夜正绚烂,暖风吹来,带着暧昧。
酒吧外来来往往的人群,各色目光纷纷瞟了过来,甚至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南辰置若罔闻,抵住顾北渊脖颈的手臂几乎用尽了全力,眼里的刀子嗖嗖的直往外飞。
“你为什么跟江河在一起?”
“你打算壁咚我?”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个带着愤怒,一个充满恐慌。
壁……咚……
南辰大脑懵了一瞬。
顾北渊却若有所思的抬眼环顾四周,脸色有些为难,“虽然已经被南小姐吃的连渣都不剩了,可被别人围观欣赏,我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你也知道的,我一向是个洁身自好的人,在这方面不是太有经验。”
那字里行间透露着的委屈,那一副害怕被欺负的良家妇男相,南辰足足石化了十秒。
然后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一步跳出老远,惊悚又难以置信地瞪着顾北渊。
卧槽!这他妈到底哪儿来的怪物中的战斗机?!
可她张了张嘴又反驳不了,那天确实全程都是她在勾引他。
可他的那些话……
装什么纯情?!操蛋!说的就好像她很有经验一样!!!
许久,南辰僵直着身体转身,只觉得自己从头到脚每一个汗毛孔都在抑制不住地抽搐,大脑被震的一片空白,连刚才是为了什么把顾北渊抵在墙上,都彻底地想不起来了。
看着南辰风中凌乱的身影,顾北渊终于憋不住低低的笑了起来,这姑娘逗起来可真有意思。
直到南辰摸出钥匙解锁了车,他才敛了笑,正了神色大步追上去。
“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和江河一块儿出现?”
南辰一怔,终于想起自己刚问的就是这个问题。
“我没开车,送我回去。”
南辰磨了磨牙,伸手欲拉开驾驶室的门,却被拦住,然后看见一只干净的大手伸到了自己面前,“钥匙,我来开。”
南辰不为所动。
僵持了会儿,顾北渊轻笑,“我不太习惯坐女孩子……女人,开的车。”
听着那特意咬重的两个字,南辰觉得自己眼前一黑快昏过去,非得明着暗着提醒她,她把他睡了!操蛋!
无力的将钥匙放在顾北渊手中,转身耸拉着脑袋走向副驾驶。
相对于南辰的垂头丧气,顾北渊心情靓丽出了天际。
*
上了楼进了客厅,看着那无比熟悉又扎眼的沙发,南辰耳根突然一热,才反应过来,这是顾北渊的公寓。
额角不禁跳了跳,想了半天愣是没想起来自己是怎么鬼使神差地跟他上来的。
靠!一定是因为脑细胞全都被那妖魔吓死光了!
抬眼扫了一圈却没看到顾北渊人,依稀记得他似乎跟自己说了句“先坐一下”,便进了卧室。
南辰撇撇嘴踢掉鞋子,赤着脚走去沙发坐下。
这里装修的非常简洁,一眼望去生硬的没有任何生活气息。
唯一的装饰就是对面墙壁上挂着的油画,一片璀璨的星空,能清楚的分辨出大熊星座和小熊星座,那颗北极星尤为夺目。
画工稍显一般,应该不是专业人士画的。
看着看着南辰突然觉得这幅画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就在她快要想起来的时候,顾北渊从房间走了出来,换了一身家居服,举首头足见透露着贵气与慵懒。
白色棉质短袖薄薄的一层裹在身上,性感喷张的肌肉线条显露无疑,那单薄的布料似乎随时要被撑破。
结实的胸膛前若隐若现的褐色两点……
比脱光了,更具诱惑力。
南辰的思维瞬间被拐跑,关于那副画就怎么都想不起来了。